“老婆婆,慢点喝。”木灵儿一边轻抚着老人的肩背,一边善意提示道。
待老人喘过气,抬头一看,便发现无殇和宋延之等人亦围了上来,只见她只是神色无力,除此并无过多神情。
无殇对此不禁泛起一丝忧虑,为何一介乡村妇孺见到他额上魔纹会毫无反应?正于无殇疑惑之时,便听得宋延之问道。
“老婆婆,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处?”宋延之对眼前来路不明之人深感疑惑。
“幽冥渡桥,幽冥渡桥封印解除了。”老人沙哑着嗓音,微喘道。
幽冥渡桥?
此言正是提醒着宋延之与陆十七,只见两人对视,忽即想起,这里正离幽林极近,前方不远处便是幽冥渡桥。
“婆婆,慢慢说。”听得老人说话微喘,木灵儿不禁再慢慢轻抚着老人后背。
“十五年前,幽冥渡桥被一妖女鬼祟霸占了,不让任何人过桥,过桥者必死,渡桥两岸本是相通相生,我家本住桥东岸,只因跟随丈夫经商,过桥渡西,只奈何鬼祟霸占渡桥后,我与丈夫便一直留于西岸。”
“只是不到两年,西岸因与外世隔绝,唯一一条通往外界之路亦被断截,一时粮食殆尽,很快便迎来饥荒,镇上的人都饿疯了,他们竟然想要人吃人,我的丈夫便是饿死的。”
说着只见老人泪眼婆娑,拉着粗糙布衣擦拭着眼角的泪水。
“渡西镇上早已是死寂空城,我躲在山洞十余年,每日食野草充饥,才苟活到现在。”
“镇上之人为何不去除此妖女?”陆十七在一旁听得亦不禁泛起同情之心。
“自有习武之人带领一众人上桥欲要剿杀妖祟,只是一上桥便被妖气所侵,皆是坠桥而死。”
“老婆婆,那为何如今这幽冥渡桥却解封了呢?”阿诺于其甚是不解。
“是一个和尚,降了那女妖,女妖死了,这桥自上妖气自然也便散了。”
“和尚?可是尘了?”宋延之听得此言忽即一愣,便骤然想起自幽林一战后,尘了便悄然不见。
听宋延之如此一说,众人即刻幡然醒悟,亦心信老婆婆口中的和尚定是尘了。
“老婆婆,你可知那个和尚如今在何处?”宋延之一脸心急问道。
“不知。”只见老人摇摇头,一脸茫然无知。
“此人定是尘了,难道他口中说的有缘之人,并非无殇!?”陆十七看着宋延之凝神揣测道。
正于此时,无殇感觉体内魔灵有异动,胸口一阵闷痛。
“无殇哥哥?”木灵儿见此即刻站起身来搀扶住无殇。
“我无事。”只见无殇强忍着疼痛微微浅笑道,如此谎语只是不舍得让木灵儿担心罢了。
随即只见无殇拂袖,只见得识灵盏果然在隐隐发亮,并向西边所指。
宋延之凑前一看,“幽冥渡桥?!”
“如此说来,有一方神灵在幽冥渡桥?”陆十七看过识灵盏抬头说道。
只见无殇与宋延之等人对视一眼,眸间恳切,所指之意便是前往幽冥渡桥。
与此同时,方才还坐于地上的老婆婆已拿起木棍缓缓站起,欲要离去,而木灵儿转身见此,便即刻上前,将手中水囊递予老婆婆,笑颜道。
“老婆婆,这个你拿着吧,路上还能喝。”
“谢谢你,姑娘,你如此善良,但愿老天会保佑你。”只见老人开启沙哑的声音,接过水囊后缓缓抬脚离去。
随即,无殇一众人亦向幽冥渡桥而去。
......
渡桥岸边阵阵稀雾流过,只一霎微风吹过,亦可将桥上之雾轻易吹去,透过薄雾,细眼看去,用铁索挂于两岸间的板桥亦愈渐清晰,只见桥上长满暗藓,枯叶满地。
虽然渡桥煞气已散,但长期受妖祟所控,阴森之气亦未减去半分,冷风渐吹,铁索微微晃动,接着吹来一阵沙尘。
无殇见此,速即转身站稳随后抱紧木灵儿,将她拥入怀中,自己却用后背为她挡去沙尘。
片刻,沙尘已去,铁索响声亦渐渐消去,众人站于桥上,放下挡于眼前的衣袖,只见桥上之雾亦骤然散去,这时他们才发现,这座桥竟如此之长,一望无际,实属诡异。
“你们看!”
楚凝玉拉紧桥上铁索,一脸惊色向下看去,只见桥下并无河流,只是一阵白茫茫飘荡之雾,一样是深不见底。
“好高啊!”
陆十七忍不住感叹一声,自己着实为眼前之景所惊。
此时,无殇速即拂袖拿出识灵盏,果不其然,愈往下,灵盏上的绿光更甚。
“神灵在下面。”宋延之收回向下看的视线,凝神而道。
“我们怎么下去?”此时楚凝玉担忧的是如何下去。
话音刚落,只听得两岸铁索铿锵一声,众人眉间一惊,只觉站立不稳,身体亦跟着左右剧烈摇晃。
“灵儿!”无殇见此一把将木灵儿拉近,生怕他会不慎摔落。
而宋延之与陆十七亦然,速即将楚凝玉与阿诺拉近身旁。
片刻,果然,两边铁索骤然断开,整条渡桥速即向下。
“啊!”只听得众人一声大喊,便与渡桥一同于空中跌落。
无殇双手速即紧抱木灵儿,于她耳边轻言一句,“不要害怕,有我在。”
只因听得此言,木灵儿才安然将手环过无殇后背,将脑袋埋靠于其胸膛间,以此道明,她信他。
就这样,众人落于冥冥稠雾下。
当无殇落地站稳时,骤然向前拂袖,随即一片迷雾散去。
“无殇哥哥,这是哪儿?”木灵儿一手拽紧无殇手臂一边疑惑问道。
待迷雾散去,眼前之景不得不令人为之一惊。
只见众人站于山坡之上,抬眼望去,便看到不远处有一小镇。
“桥下怎会有如此景象?”陆十七不禁抬眼向上看去,只见天色湛蓝,只觉阳光刺眼,一时不禁抬起手来挡住日光。
“桥下不可能会有人烟,更加不可能有乡镇。”宋延之此时凝眉深视前方。
“大师兄,你看!是尘了师父!”阿诺惊色向前看去,只见一蓄发书生,粗衫布衣,背起一简陋包袱在众人不远处悠悠而过,看似向镇子而去。
此人虽换过一身衣装,亦蓄起长发,可偏偏有着与尘了一模一样的面容。
“尘了大师!”此时陆十七走过去大喊一身。
只是,此书生好像是并未看见陆十七一般,无视无闻,继续向前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