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岭回去之后,天已经破晓。他看着打着哈切站在营地门口等他的颜溪等人,心里涌过一阵暖流。
他迅速地下马,把把原封不动地拴在了原处,对着颜溪几人打着手势,小分队就迅速齐聚在了——
溪边的简易茅房外面。
感受着一阵阵刺鼻的味道,颜溪强忍着不适,开口道:“何必呢!咱们又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,就算不是什么好事,可也不必这样惩罚自己吧!”
最终,几人的会面地点变成了——茅厕不远处的石堆上。
行吧,这是她应得的,或许他们这几人里就卧虎藏龙,有人专好这一口呢!
“阿岭,怎么样!你发现什么了吗!”
秦岭皱着眉,摇了摇头,“什么都没发现,我找了巷子里那户人家,不过是一个废弃的老宅,里面空空荡荡,什么也没有。”
“祠堂那个方位我也差不多挨家挨户看了,没发现任何问题。祠堂里也是,除了牌位多一些以外,没有任何发现。”
“你们说,会不会真的是我们想多了呢?也许那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村落呢?”
“你有找到阿花吗?”郑婉儿急忙问道。
“没有,那里的村户太多人家了。我总不能去别人的床前一一比对吧?不过我探遍了每一户,没有发现什么受虐待侮辱的人。”
颜溪皱紧了眉头,难道他们的一切推论都是假的?那个名叫阿花的女人真的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吗?
她有些难以置信,可秦岭细细描绘了两遍他所看到的景象,他们这么多臭皮匠在一起,也没能分析出哪里有不对来。
最后不得不承认,或许真的只是他们想太多了。
颜溪还是依旧紧皱眉头,那个笑里藏刀的族长、含糊其辞的守村人、干干净净的庄稼汉、可怜可悲的小女孩……这些人的剪影如同跑马灯一样在她脑子里不断回旋,脑子都快要炸开了,可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。
何霁诚知道颜溪的怀疑,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:
“溪溪,先别想这么多了。或许真的只是我们想太多了,秦岭不都说了吗——没发现什么异常。那群人总不可能未卜先知,提前布置好了一切吧?”
“好了好了,别皱着眉头了。你看你的眉毛都快挤成一团了。”
“听哥哥的话,别让自己陷进死局里。若你真的还是有疑问,那我答应你,下一次一定带你再来这里。咱们再去探探那个村子,若是有问题,总能被咱们发现的。”
“听话,不想了。”
听完何霁诚的话,颜溪沉沉地吐出一口气。
他说的不错,自己不能任由思绪陷入死循环里。若王家村真的有问题,那么她相信天理昭昭,总会有一切都水落石出的那一天。
她还有时间,大可以下次再亲自去探查一番。
“好!那我们就姑且当阿花已经被妥善的照料了。下一次,咱们再约着去看看她!”
“没问题,少爷我一定来。到时候我还要多带点小厮,看他们还敢不敢凶巴巴地拖阿花。”
郑婉儿听完,也展颜一笑,一把抱住颜溪的手臂,撒娇道:“好溪溪,你就别担心啦,下次来,我也会陪你的!到时候说不定我已经变成了赫赫有名的郑女侠,我还可以保护你呢!”
“我也是!我会来的。”
“那就一言为定?”
几人都对视一眼,相视着伸出一只手,紧紧地握在了一起。
“一言为定!”
…….
等到同学们都彻底起来的时候,颜溪几人已经一起分完了三张大饼、喝了四壶清泉、叹了五次无聊了。
就连精力最为旺盛的孟毅,也都困得睁不开眼睛,连连打着哈切。
于是就有了这样的景象——
在回书院的路上,玄级的其他学生都精神抖擞,兴致勃勃地谈论着昨晚上未尽的话题。只有颜溪几人顶着大大的黑眼圈,眯着眼睛,行为迟缓、连开口说话的精力都没有了。
他们是快乐踏青,而他们则是一片凄风苦雨。
连孔教习都忍不住奇道:“你们这几个小鬼,昨晚上干什么去了?难不成偷牛去了吗?这么没精神的。”
其实这话,说对也对;说不对吧,也不对。
他们确实偷牛了,是偷的是“牛二”,他们也确实没偷牛,只是顺手牵走了孔教习的马而已。况且,读书人的事情,能够叫偷吗?
这只是在有意识的情况下未经他人允许借用他人的东西。
就这么摇了一路回了书院,其他人都兴高采烈地分享着自己这次踏青活动的见闻,只有颜溪几人突破重重障碍,回到了自己的舍馆。
在躺下了那一刻,颜溪只想时间就此定格吧,她一定要睡满三天三夜的三更半夜!
就在这样明确的愿望里,她沉沉地陷入了梦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