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席话说得她娇躯一震,身体不由自主朝着身后结实的胸膛靠了过去。
墨玉偏过头觑了他一眼,俊朗的面庞如昔,坚定的目光如昔。
这条霸道的小黑龙,与当初并无不同,肯为她做任何事,哪怕她现在是个佛见佛杀,神见神恨的罪人,一时间心中百般滋味涌动,眼眶不禁有些湿润。
赤炎面色柔和,顺势将她拉到自己怀里,怜爱的抚弄她的长发,耳语道:“傻丫头,别怕,有我呢。”
东皇太一安静的坐在侧席,衬着金纹瑞兽黑袍,自然而然生出无上的威仪,他抱臂观察眼前的两人,深邃的双瞳光华流转,听了赤炎的话,面露快慰之色,抬手击掌道:“合虚少主不亏是当今龙族的精神图腾,这话说得气魄、风采,我为你鼓掌。”
帝俊见他已经表态,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象征着王者荣耀的三足鸟铜玺,递给赤炎,语气平淡的道:“如今,合虚在你治下已走上正轨,本君也是时候该退居幕后了,合虚未来的荣辱兴衰,便是你的责任,切记,不可妄动杀念,明白了吗?”
赤炎有些为难,将送上来的铜玺推了过去,低下头解释道:“君上,天庭很快就要针对她采取行动,属下只想保护她,这个时候实在难当大任,不如……”
东皇太一在旁不动声色的自指尖弹出道金光,将铜玺生生定在他掌心,唇角勾起个冷峻的弧度,道:“年青人,俊肯将大任交给你,自然是有他的道理,你就安心准备继任吧。”
闻言,赤炎面带微笑的将铜玺揣进怀中,微微颔首道:“既然如此,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
听到“年青人”三个字,墨玉一个没忍住咳出声来,面对三十多万岁的人,她是如何也说不出这个词的。
环顾过去,在座的几位相貌倜傥,姿态优雅,然而在她眼中,这几个人不过就是多吃几碗米粮的老家伙而已,她至今仍不十分明了,之前称那些个男仙为“仙翁”到底有什么错,怎么各个看她如临大敌。
正当她思绪飘远之时,看到赤炎往怀里塞了个东西,牵起了好奇心,于是乎,伸手拿出来把玩,赤炎窥见她孩子气的模样,眯起狐狸眼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。
帝俊轻轻呷了口茶,又将杯子搁在桌上,肃穆的道:“那就择个日,准备继任吧。”
说完,站起身来拍了拍赤炎的肩膀,语带苍凉的道,“批了十几天的奏折本座也累了,剩下的五摞就交给你吧。”
随即,眼波流转到侧座,短暂的定格,淡然问,“东皇,你是打算留下来继续作陪,还是随我去不庭山钓鱼?”
东皇太一端了半晌的天神架子,也端得有些倦,遂站直展了个懒腰,活动两下脖颈,冲着他道:“我这把老骨头还是比较适合在不庭山种树、垂钓,或者同你讲经论道,再者,这儿有佳人作陪,哪里需要我啊?”语罢,还不忘适时打个哈欠。
见势,赤炎和墨玉同时起身,对着两个人俯首掬礼,齐刷刷道:“恭送两位天神。”
帝俊和东皇太一比肩而立,伴随两团迷雾,消失于虚空当中。
赤炎收起严肃正派的形容,捏起她的下巴,眯起眼道:“玉儿,我是不是该家法伺候你了?”
“唉?”墨玉还在摆弄手里的铜玺,随意的应了声,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三足金鸟。
他不太友好的将印章夺了过来,扳过她的脸,迫她与对上自己的眼光,语含幽怨的道:“玉儿,朝堂议事的时候,手不可以乱抓,知道吗?”
想到那一把抓起来是软绵绵的触感,她略略有些赧然,点了点头后,小心的拉住他的袍角,指着两腿中间的位置,扬起眉问:“那,那是什么?”
赤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下去,两腿不自觉抖了抖,一张俊脸霎时间如渗血般通红,他轻咳两声,本打算厉色呵斥一通,不想一咳就是半天,两颊晕染更甚,成了活的关公脸谱。
墨玉善解人意的给他拍着后背,顺了半晌的气,赤炎总算缓了过来,轻盈的往她脸上点了点目光,面无表情的道:“你若再用力些,以后就不能用了,我觉得你该善待它。”
“唔,我会的,手感还不错。”她赞赏的盯住他的下盘,云淡风轻的答道。
为了避开直射过来的热切目光,赤炎顺势将她带进怀里,下巴轻抵她的额头,柔柔的与她道:“玉儿,我很快就要继任了,你可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?”
“你要我答应的事那么多,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哪个?”她往他怀里钻了钻,蹭了两回脸,鼻腔充盈着好闻的忘忧花香,故意撒娇问道。
听到这般呢喃软语,问句里还带了撩人的小勾子,他禁不住诱|惑,俯下身在她雪白的颈间落下一吻,带着点鼻音道:“到时候风风光光的嫁给我,好吗?”
墨玉点点头,又摇摇头,紧住搂他的手臂,没有言语。
“怎么?刚一回归本体就准备离弃为夫吗?”赤炎紧贴上她的曲线,难以抑制加速的心跳,凝神调了半日的呼吸,才略带克制的问。
她聆听着耳畔擂鼓般的响声,轻扯着他的前襟,小声说:“当上帝君,为了繁衍后嗣可以拥有三妻四妾,诸如帝俊那般伟大的天神也有好几个老婆,你,还会娶其他女人进门吗?”
赤炎将她从怀里拉出,让她看着自己,极其认真的答道:“不会,我只要你。”
她的如水烟眸里含着轻愁,扬起脸问道:“真的吗?”
赤炎凝目望向她的脸,看了半日,俯下身对着两片散发诱人光泽的红唇吻了过去,舔舐两口,感觉不到满足,伸出舌头抵开她的齿关,慢慢攫取她唇齿间的馨香,环住她的细腰,诱导她做出回应。
墨玉仰着脸承接这个温柔的吻,那是他惯用的表达爱意的方式。
在他的带领下,她逐渐卸下心防,指尖紧抓他的后背,与他共同陷入深吻当中。
自从墨玉和赤炎离开三十三天,君泽几乎每晚都会去冰室修行。
没了尘世的牵绊,他除了批阅奏疏之外,便是同几个护法议事,饮食也清减不少。
传音阁的青玖接到玉帝直下的指令,马不停蹄赶到冰室。
冰室大门紧闭,氤氲缭绕的白雾顺着缝隙流溢出来。
三位护法挺直腰杆警惕的守卫着,仿佛钉在地上的木头桩子般一动不动。
青玖匆匆而来,见面便道:“劳烦替小神通传下,这里有封大帝的密函。”
谢子怀心头一颤,迅速挡在他身前,拧着眉毛问道:“是何要事?你不妨直说。”
青玖膝盖一软“扑通”一声跪在门口,躬着身伏地道:“这是大帝发来的密函,严正声明要天帝亲启,小神哪敢僭越?”
谢子怀斜斜睨了他一眼,从他怀里掏出密函,自顾自拆起封来。
“哎呦喂,谢大护法饶了小神吧,大帝若是知道此事,小神的人头就不保了。”青玖见他要打开来看,连连叩头阻止。
李明远翻了翻眼睛,提着剑指向他的脸,冷哼一声:“扰到天帝清修,你就有命活?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,若无更重要的事,就且跪安吧。”
青玖见势不妙,膝行着连连退后,对着他们叩了三个响头,这才敢起身,俯首恭顺道:“小神告退。”
谢子怀“刷拉”一声摊开信纸,一目十行的看完,眸光犀利,脸色逐渐泛白。
陈武城和李明远忙着凑上前来,从头到尾读完,如遭雷劈。
三人沉吟半晌,李明远指信抖着手道:“不过是死了个罪有应得的帝姬而已,玉帝此番作为是要拿我们三十三天开刀啊!”
君泽淡淡然盘坐在玄|冰坐垫上方修行,其实,他早已听见外面的动静,只摇头轻叹了声:“该来的总是要来,一味逃避是没有用的。”
时至午夜,他运功完毕,起身理了理崭新的官袍,端着威严的模样缓缓踱步而出,到了门口,拿过谢子怀的密函,目不斜视交代道:“本君去凌霄宝殿走一趟,你们看守好大殿,莫要让闲杂人等入内。”
“是,属下遵命。”三位护法齐刷刷的躬身目送着他离去。
君泽驾乘一朵紫色祥云,很快来到乱云飞舞的南天门,青碧门廊光彩耀眼,门内宝光璀璨,瑞气萦绕。几头狴犴正在玉柱两旁小憩,数百兵士严阵以待,见他到来,齐齐拜礼道:“参见天帝。”
他只摆了摆手,沐着皎白月光,大步流星直奔目的地而去。辗转九曲回廊,来到凌霄宝殿门前,乍眼望过去,宫殿金碧辉煌依旧,门头挂着数盏长明灯,门口没有任何人看守,不由心生异样。
想了想,做了个最庄严肃穆的表情推开大门,甫一走进去,便被各式武器架上脖颈,微抬眼皮望过去,玉帝正端坐在宝座之上,猛一拍案几,道:“好你个君泽,朕今天要你血债血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