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我那番关于内政与军事相辅相成、固本培元方能成就大业的言论落下,当看到连素来高傲的关将军都对我微不可察地点头示意,而性如烈火的张将军也陷入沉思不再反驳时,我知道,我已经彻底征服了眼前这位求贤若渴的仁义之主。
刘备的眼中,此刻正迸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、极其明亮的光芒!
那光芒中,有惊喜,有激动,有如获至宝般的兴奋,更有一种……“如鱼得水”的强烈期盼!
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,因为太过激动,甚至差点带倒了身前的茶几。
他快步走到我的面前,不顾君臣之礼(虽然他现在还只是名义上的豫州刺史或徐州牧),紧紧地、用力地握住了我的双手!
“先生!先生真乃吾之子房(张良)也!”
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,那双饱经风霜、却依旧充满仁厚的眼眸中,甚至泛起了点点泪光,“备奔波半生,碌碌无为,只因未遇良辅!今日得闻先生一席话,茅塞顿开,如拨云见日,方知大业可期!方知汉室有望矣!”
他的反应之热烈,言辞之恳切,远超我的预料。
我能感受到,他并非故作姿态,而是真的被我的战略分析和对未来的规划所深深打动!
他渴望成功,渴望匡扶汉室,渴望建功立业,但他之前或许真的缺乏一个能够为他指明方向、规划道路的顶尖智囊。
而我的出现,恰好填补了这个空白!
“玄德公过誉了!”我连忙想要谦辞,却被他更紧地握住了手。
“不!先生不必过谦!”
刘备用力地摇着头,眼神灼灼地看着我,充满了真挚的恳求,“备虽不才,德薄能鲜,然光复汉室、解救黎民之心,苍天可鉴!今幸得先生相助,如鱼得水,如鸟归林!备在此恳请先生,勿弃备鄙陋,屈就徐州,辅佐于备! 备愿以徐州别驾之位相授!凡州中军政大事,皆与先生商议!只望先生能施展平生所学,助备一展宏图!”
徐州别驾!
这个职位,虽然名义上只是州牧的佐官,但实际上,在许多州郡,别驾往往是仅次于州牧的二号人物,权力极大,可以参与到几乎所有的军政决策之中!
对于刚刚投奔、毫无根基的我来说,这绝对是破格的重用!也足见刘备此刻对我的重视和……
孤注一掷的信任!
我心中激动不已,知道自己赌对了!
徐州,刘备,确实是我目前最佳的选择!
但我没有立刻答应,而是再次躬身行礼,语气诚恳地说道:“承蒙玄德公如此看重,昭感激涕零!然昭初来乍到,寸功未立,骤登高位,恐难服众,亦恐有负玄德公所托……”
我知道,适当的“推辞”是必要的姿态,也能进一步巩固我在刘备心中的形象(不贪图权位,只为辅佐明主)。
果然,刘备见我“推辞”,反而更加急切,他转向旁边的关羽和张飞:“二弟、三弟!我意已决!陆先生乃天赐我之良辅!今后,尔等当视先生如兄长(或如我),凡先生所言,皆需听从,不得有误!”
关羽闻言,抚须点头道:“兄长既已决断,云长自当遵从。陆先生才识过人,确为我等所需。”
他的认可,虽然依旧带着几分傲气,但已是真心实意。
张飞也瓮声瓮气地说道:“大哥说啥就是啥!只要先生真有本事,能帮大哥打天下,俺老张就服你!”
他虽然还是那副粗豪的样子,但眼神中的怀疑已经消散了大半。
见两位义弟都已表态,刘备更是大喜过望,再次转向我,眼神中充满了期盼:“先生,你看……”
到了这个地步,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。
我深吸一口气,郑重地拜了下去:“蒙玄德公不弃,委以重任,昭敢不效犬马之劳!愿竭尽所能,辅佐主公(我正式改口称‘主公’),兴复汉室,以慰苍生!”
“好!好!好!”刘备大喜过望,连忙将我搀扶起来,激动得连说了三个“好”字,“有先生相助,备之大业,成矣!”
那一刻,我能清晰地感受到,刘备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强烈的、渴望成功的个人魅力,以及他对未来充满了无限憧憬的“如鱼得水”般的喜悦。
我知道,从这一刻起,我的命运,已经与这位未来的蜀汉昭烈皇帝,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。
虽然前方的道路依旧充满了挑战,徐州的局势也依旧复杂。但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施展抱负的平台,一位值得我暂时辅佐的“明主”(至少在现阶段看来是如此)。
我的徐州生涯,即将正式拉开帷幕!
而我,也期待着,能在这片江淮大地上,真正做出一番事业,留下属于我陆昭的印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