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京尧一颗沉寂的心重新注入了新鲜血液,他打电话给宋涟,口吻急切,“你当年不是见过她的学生证?”
“啊?谁?”宋涟一头雾水。
“当年和我一起住的那个女孩儿。”
“啊?我的好二哥,你别难为我了好吗,我哪记得她长什么样?”
“名字呢?你当时不是说很美?”
“……不记得了。”
付京尧扶额,片刻睁开眼睛,“你去城西大学查一个脖子左侧有红痣的女生,年龄……22岁。”
付京尧挂了电话。
一等两天,等的心慌。
可是第三天就有更烦人的事,宋婕喊他回去相亲,而且是只有被挑的份儿。
他冷哼,谁那么大脸!
听宋婕的解释,知道了是图鸿的女儿,他沉默了,抽了一夜的烟,祈祷着她可千万别看上自己。
日子到了,他频繁看着手机,等着宋涟的消息,一直到了图家也没有消息。
他穿的依然商务冷漠,一下车就见几乎同时,徐家徐平城穿得随便的休闲装就来了。
兴许磁场不合,打第一眼,他就看这个男人不顺眼。
一群人簇着,两家长辈都是欢天喜地,寒暄带笑。
他和徐平城兴致缺缺。
趁着人不注意溜上了二楼游廊,夹着支烟,漫不经心打量着整个院落。
视线慢移,落在木槿花树下穿着旗袍,打着哈欠的女孩儿身上,溜青的头发,她支着脑袋,打着浅盹儿,也不怕手臂下的绣针扎到自己。
眉眼温婉,典型的江南碧玉。
他一时忘了移开眼,那五官透着稚气又带着股勾人的韵味。
脚边有东西咬他的裤脚,他垂眼,是一只灰猫,毛发油光水亮。
一人一猫静静对视,猫头嗅着他的裤脚,讨喜地喵喵叫。
他不喜欢小动物,轻轻抬脚逗了逗,那猫咪攀着他的鞋玩闹。
轻勾起唇角,弯身将它抱起来,沉甸甸还挺有分量。
叼着烟,抱着猫,他的视线重新聚焦到女孩身上,脖子左侧颈间一点红,让他微微眯眼,他是不是疯了,看见个女人就出现了幻觉?
他还想再仔细看看。
许云画快步走来喊醒了女儿,领着人去了前厅。
付京尧丢了烟头,踩灭,把猫放走,顺着游廊,快步下楼,走在母女后面一大截,看着女孩儿转身把猫儿抱起来,“潼潼,今天老实点哦。”
他步子忽地顿在原地,呼吸浅停,风灌过双耳,大脑一时没跳跃得过来。
前厅。
南枝头一次遇见这种性质的相亲,有些紧张,看着一身休闲的徐平城,浑身亦是难掩的英气儒雅。
她的心不争气地乱跳了两下,对上他的视线,红着脸垂眸,退到妈妈身旁。
“京尧,你去哪了?”
宋婕看着姗姗来迟的儿子,示意他好好配合,别惹什么事儿。
付京尧恍若未闻,走到南枝面前,这几步他走了好多年。
南枝被他炙热的视线惊到,勾心摄魄的凤眼,和脑中一闪而过模糊的脸似有对应,她脸色白了一瞬,眼前的人气息好危险。
还是礼貌打了招呼,“你好,付先生。”
就是那个日日夜夜,贯穿他心扉的声音。
付京尧没错过她避开的眼神,心中一闷,视线落在她颈侧的红痣上,他喉头干涩,声音却是清风朗朗,“你好,图小姐。”
许云画看着女儿的态度,已经有了猜测,妆容也遮掩不住病态苍白的脸上浮现客气的笑。
几家人一起吃了饭,回去的路上,付京尧闷闷不乐。
宋婕以为他本就对这事热情不高,安慰,“刚刚人家妈妈已经向我透露了,人家对你没意思,放心了吧,让你来走个过场看把你吓得,以为自己在哪个姑娘那里都是香饽饽啊?”
付京尧不语,只是一味地郁闷。
看上徐平城又怎么样?这不连婚都还没订呢?
混蛋事儿,他少干了?
付京尧埋头正调查徐平城这个人,才发现这人是个多大的火坑,以至于他还没来得及出手,徐家实在是太着急,仅仅半个月已经把南枝娶进了家门。
两人的婚礼上,他仍是个局外人,看着心心念念的人,在祝福声中牵手,接吻。
南枝含羞带笑,满含喜欢的眼神把他的心扎得四处漏风。
他是找虐来参加这场婚礼。
心情烦闷,听见同桌人的八卦,“看新娘子旁边那个也够漂亮。”
“嘿,徐家养女嘛,听说和京城城东丁敏章在交往,两人正打得火热。”
付京尧沉下眉尾,看着邱佳楠翩翩离场,摇晃着杯中的红酒,端着起身离桌。
撞上邱佳楠,酒洒在她的裙子上,酒渍晕花,她不耐烦,“你这人……”
抬起头,对上一双冷静的凤眼,心跳慢了一拍。
“抱歉,邱小姐。”他抽出西装口袋的巾帕,“冒昧了。”
邱佳楠接过,擦了擦,无济于事。
“付家,付京尧,方便移步赔个罪吗?”
邱佳楠闻言眼睛一亮,却不动声色,“好吧。”
不出一月,二人订婚的消息传遍京城,付应山哪里不知道其中缘由,气得发晕,“你抢他的女人,有意思?”
付京尧掸了掸烟,蔑笑,“有意思,好玩儿。”
“我看你是一级混账!”
他眯着眼冷哼,不是特级混账的头衔,他都不稀得领。
徐家图家付家丁家。
这锅粥,且慢慢熬吧。
时隔将近一年,他看着手机里内存都快装满的偷情视频,咬着烟,眼底发狠。
邱佳楠积攒已久的醋劲儿,在他有意的引导下爆发,一气之下回了汕城。
他不紧不慢地追了上去。
前厅里,她翩然端庄,被潼潼捣乱失了分寸,跌进他怀里。
熟悉的,一直没变的,香软的身段。
他笑,“嫂嫂,我才是来赔礼道歉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