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暖上前给凌月把脉,方才天阳喂的解毒丹,虽没有解掉剧毒的毒性,却也护住了他的心脉,时间还够,就是送回御剑堡中时间也绰绰有余。
她也是看之前喂的解毒丹了,所以才耗这个时间与他们打了一场。
重暖回头看向两人,“你们不要救的话,我就带他离开了”
“要,还请重姑娘相救,我们愿意支付五百两”天阳连忙说道,生怕重暖将他们两人丢下。
重暖看着昏迷的凌月,和浑身是血重伤的两人,心中叹了一声,直接走向凌月之前破顶而出的马车。
马车开了天窗,只剩四面车壁,重暖费了点力去附近找方才马车趁乱跑掉的马。
看着重暖离开,阿一问道;“天阳,她不会离开了吧”
“应该不会吧”天阳也不确定,毕竟他与这个重姑娘没有见过几面,也不知道她的为人,但是想着主子中毒还要交代找她,想来也是信任她的吧!
两人伤得很重,看着重暖离开,只能忍痛无奈的趁着血还没有流干的时候赶紧上药止血。
重暖将马找了回来,又将马车绑在马匹的身上,将马车牵了过来。
“你们俩自己爬上去”重暖说道,接着她微微运气,将昏迷的凌月扶了起来,然后一抱, 身形颀长的男子轻轻松松的就被身形娇小的姑娘给抱了起来。
相搀扶着起身准备爬上马车的两人齐齐瞪眼,嘴巴张大的能塞下一个鸡蛋。
不近女色的主子要是醒来知道他被女子给抱了,会不会杀了他们两个灭口。
两人齐齐咽了咽口水,天阳决定一定不能让主子知道这件事,然后认命般的向着马车挪步而去。 他们两人都上了马车,两人挤在一处,中间的木板上他们尊贵的主子正躺在上面。
两人面色都不是很好。
重暖骑在马背上,左手牵着拉着马车的马匹的缰绳,缓缓朝着祁连山回。
时间大概一个时辰,他们到了祁连山下的木屋中。
两人从昏睡中苏醒,费力的撩开帘子,看向那简陋的木屋,心中不满却也没有多说什么。
“你们自己下来吧”重暖淡淡的说道,然后叫刘婶帮忙,将凌月扶进了木屋中。
天阳和阿一身上的血已经干涸,身上的伤还是很痛,两人咬牙强撑,相互搀扶着缓步朝着木屋而去。
夕阳落下,重暖已经替凌月将暗箭拔出,解了毒又上了药,又朝着两人走了去,大概半个小时,重暖将两人上身的伤都一一上了药。
其他的地方,重暖留下了药,让他们自己上。
那边重暖已经开始帮凌月包扎伤口了。
这边天阳紧皱着眉头,不悦的看着身体紧绷的阿一,道:“能松手吗?你这个愣头青,是要掐死我吗?”
阿一回过神来,看着自己的手紧紧的抓着天阳的手臂,手心有些温热,貌似刚才看到主子鲜血喷出的时候,下意识的一抓,谁知道刚好就抓在了天阳的伤口处。
他连忙松开手,一脸愧疚道:“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”
天阳没好气的说道:“你要是故意的,我早就拿刀架你脖子上了。”
可能是因为疼痛,昏迷中的凌月皱着眉头虚虚的睁开了眼睛,迷糊中看到一个绝美的女子,她的脸还挂着血,带着特有的蛊惑性,这张脸,好熟悉啊!
似是过于疲惫,眼皮还是扛不住,缓缓的闭上了眼睛。
重暖疑惑的看着那泛紫的薄唇微微扬起了一个弧度,心中疑惑不已,这难道不痛吗?还是做了什么美梦了。
因凌月伤在胸口,还是躺着的,所以重暖费了大力气才将凌月伤口绑好绷带。
收拾好了凌月,重暖这才看向天阳和阿一,看到他们已经将伤口包扎好了。
她去了厨房,熬了两罐药,一罐是两人的,一罐是凌月的。
等重暖将药端来,先给了两人,他们各自拿了一碗,重暖将药端到床边。
凌月还未醒,重暖将药碗放在旁边,将瓷勺盛着药,一手将凌月的嘴巴捏起,性感的嘴巴嘟起,重暖忍不住一笑,这样子还有些可爱。
她将药液倒在嘟起的嘴中,像是漏斗一样的,倒慢一点药也算能灌得下去。
等重暖将药喂完,便准备回山中,却被天阳叫住了。
“那个……重姑娘”
重暖看向欲言又止的天阳,道:“何事?”
“主子还没有醒,你能不能在这里守着,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,我们不知道去哪里找你,”
重暖蹙眉,这话没说错,四下看了看,这小木屋只是建给刘婶住的,一人暂时住的院子能有多大,一个小厨房,一个正屋,正屋中一张四方桌,两条小长凳。
现在那受伤的两人一人占着一条长凳,凌月占着一张床,她要是留下来,她连坐都是问题。
重暖为了日后,为了一千两,心想罢了,不就是一夜的时间而已,忽然,重暖闪过一个念头,朝着那两人道:“嗯,话没有说错。”
两人听到重暖愿意留下,心中松一了口气,却又听到重暖道:“你们要吃东西吗?”
两人眼睛瞬间一亮,白天连续打了两场,又受了这么重的伤,哪能不饿,早就饥肠辘辘了。
天阳不好意思的道;“吃,多谢重姑娘”
“不用多谢,五十两一顿,吃吗?”重暖神情淡淡。
天阳那微翘的嘴角一僵,五十两?你怎么不去抢?
重暖看着两人的那便秘的神情,淡淡道:“我只做一次,现在不要,一会儿就没得吃了,你们也可以自己去做”
说完,重暖就走了出去。
天阳和阿一看了看彼此,“这女人就是在敲诈我们,我才不吃”阿一气愤的说道。
天阳也肉疼,光治点伤就要了五百两,在吃一顿饭要五十两,他们可没有这么奢侈!
重暖看着厨房中有什么食材,有干菇,有一块漂亮的五花肉,有白嫩的小青菜,这里的佐料也很丰富,已经有一些平常做菜的调味品了。
重暖准备做三个菜,一个干菇回锅肉,一个红烧肉,一个爆炒小清菜。
重暖先蒸了米饭,手脚很快的准备菜。
小半个时辰后,四方桌上的茶水已经被两人喝光了,天阳耸着鼻子一直嗅着,那味道钻进鼻中,激得肚子中的馋虫不停的在五脏庙中直窜,搅得的肚中难受。
太难受了,造孽啊!
阿一脸色冷冷,只是那眼神时不时的往开着的大门外看了看。
那香味实在太馋人了!
很快重暖就端着饭菜走了过来,一只手拿着一碗白米饭,一个手拿着一碗干菇回锅肉。
看的两人直咽口水。
放在桌子上,然后又去厨房端来红烧肉和嫩绿的小青菜。
闻到味道就馋的不行,这会儿看到菜了,更是抗不住那饥饿感了。
重暖看了看两条长凳被占着的两人,走向了伤势较轻的天阳。
天阳心中一喜,该不会是这位姑娘大发善心,想叫他一起吃吧!可能是阿一那木讷的样子不招小姑娘喜欢,还是嘴甜啊!
天阳心中偷笑,却听到让他尴尬不已的话,“劳驾让让,给我腾个位置”
什……什么?
天阳只觉得自己可能是饿的太厉害了,心竟然微微疼痛起来。
他尴尬的起身朝着外面走了出去。
算了,一顿饭五十两,自己去厨房随便找点吃的,就当是挣了五十两了,这么一想,这心竟然奇迹般的不痛了。
天阳走到厨房,看着锅中还有大概好几碗的白米饭,心中腹诽道:这重姑娘本事大,这饭量也大。
天阳看着还有一小把青菜,米缸中还有白米,另一个锅洗的干干净净,想着熬点粥吧,简单方便。
天阳借着锅中还未熄灭的火,就煮起了粥来,粥快好的时候,又将那把小青菜放水中随便洗洗,就直接扔到了正在沸腾的米粥中。
心想,多简单的事啊,他让阿一省了五十两银子,阿一肯定十分感动。
他在熬粥的过程中,重暖还走了进来,拿了个碗又盛了一碗饭,神色复杂的看着那大半锅的米粥,看了看还在盯着灶中火的天阳,没有说话,走出了厨房。
没一会儿,重暖又进来盛饭,一连几次,另一个锅中的米饭已经盛赶紧了。
等天阳熬好米粥后,盛了两大满碗,费力的端到正屋时,他傻了。
阿一正往碗中扒饭,似乎是最后一口,他放下了碗筷,就着衣袖擦了擦沾着油渍的嘴巴。
还打了个饱嗝!
桌子上的三个菜干干净净,重暖也已经吃好了此时正在观察醒过来的凌月。
天阳此时没有发现凌月醒了过来,正一脸怒容的看着满脸餍足的阿一。
不可置信地说道:“你竟然花五十两吃了一顿饭,还瞒着我?”
哐哐两声,两碗青白交错的粥被天阳放在桌上。
一脸被背叛的愤怒,“我辛苦熬了这么一大锅,就是想着你饭量大,你竟然如此的负我!背着我吃得满嘴流油!好啊你,你个愣头青竟然摆了我一道,”
那副样子像是被心上人狠心辜负的惨痛模样。
重暖嘴角微抽,看着戴着面具不知道是何神情的的凌月。
阿一脸不红心不跳的道:“重姑娘说给我打折,四十五两,我就吃了”
天阳气结:四……四十五两?这傻子这样子还觉得他赚了不成?
天阳还想再说什么,就听到一声呵斥,“丢人”
凌月自然看到了重暖那看好戏的样子。
天阳下意识道:“对,你丢人,你身为主子的护卫,竟然为了五两银子折腰,我看不起你!”
“闭嘴”一道冷声呵斥。
凌月凌厉的看向天阳,区区五十两银子在这里计较,真是丢他的脸,她会不会以为他一直亏待着他们,才让他们觉得五十两很多?
天阳这时才反应过来,这声音,他往床上一看,戴着面具的主子正一副要杀人的眼神盯着他。
“主子,你醒了,”天阳心一虚,想到主子那句丢人,也不知道是不是骂的他。
凌月看着那踌躇的天阳,压下怒气,闭了闭眼睛,没有说话。
天阳看着主子生气了,只好老老实实的坐下,埋头吃着他精心熬好的粥。
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,吃着怎么一点味都没有,很快吃完了一碗,看着另外一碗,神情不悦的看着阿一,又哐哐地将另外一碗也吃掉了。
不知是不是天阳太过气愤了,吃粥的声音格外的大。
重暖听见了某人肚子中发出的那微弱的声音,道:“他煮了一大锅,”
意思是,还有,不用忍着。
“本……本阁主不饿”凌月语气微凉。
“那好,那饿的时候再叫他给你端吧。”
重暖说完就走了出去,此时天已经黑了。
一道白色的身影缓缓朝着这里走来。
“你怎么来了”重暖看着眼前人问道。
少年俊脸不自然的道:“我送些酒过来”
“江琅,没发现你长高了很多啊”重暖看着少年说道,方才远远看去她还竟看不出来是江琅。
“我十三了”少年低低道。
“嗯,来与我喝一杯”重暖走到院子外,跳上了那残破的马车。
江琅去厨房找了两个碗,走向车边,没有上马车,将碗放在重暖坐着的旁边,开了封,白瓷的碗中倒了酒。
重暖端起碗,喝了一口:“我还不知道你家之前是做什么的,你和悠悠对医术这一门很有天赋”
江琅沉默,端起碗,猛喝了一口,可能喝的太急,烈酒呛得他面脸通红,连连咳嗽。
重暖拍了拍他的后背,道:“喝慢点,就不是这么喝的,你不想说不说便是了”
江琅感受到手轻拍的后背的动作,满脸通红的俊脸一僵,又是几声咳嗽,这才好一些。
重暖也没有再问,等到过了好一会儿,江琅这才低声幽幽道;“我祖父前朝太医,我们家被抄家了,父亲早早将我们送走了,这才躲过了一劫”
江琅说完这句话,就没有再说,只是静静的看着繁星点缀的夜空。
重暖从话中得到的信息已经很多了,俗话说一入皇宫深似海,不管是宫中的妃嫔,还是太监宫女,或是太医,在皇宫当值的每个人都与各种阴谋阳谋牵连不断。
你不惹事,事来惹你!
“话还是那句,你们好好的跟着我,等到时日,往后你们的生活,你们可以自己掌控”
江琅紧张的看着重暖,那精致的容颜布满着忧愁,他心下一揪,“你要舍弃我们”
重暖漆黑的墨瞳看向他,“不是舍弃,是放你们自由”
江琅急急道:“我们跟在你身边,我们很开心,我们也并不觉得我们不自由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