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之棠听到赵瑞这句话,只觉闹钟嗡得一下炸了,藏在袖中的手掌早就紧握出了青筋,甚至觉出了指甲嵌入掌心的疼。
最终,赵之棠用极大的理智克制住上前揍赵瑞一拳的冲动,冷哼了一声道:“她就是她自己,从来也不是谁的……赵侍郎不懂赏花,这院中不知枯萎了多少,只剩下些残花败柳当宝贝,实在是与众不同得很!”
赵瑞气极:“这里是赵府,还轮不到禁卫军来说三道四!若是谁活腻了,那便真刀真枪地干上一场,也未尝不是件好事!”
赵之棠无奈地摇了摇头,道:“蚍蜉撼树的道理赵侍郎还是没读懂,朝廷也是、后宅也是,赵侍郎还是少当些跳梁小丑为好,毕竟‘多行不义必自毙’……”
“你……!”赵瑞气到直哆嗦却无言以对。
赵之棠说完,转身对宋鱼道:“今日的章就对到这儿,若是有什么事还请账房先生帮着处置,我先告辞了!”
宋鱼点头:“夫兄好走!”
回想起方才一幕,差点就中了秦菁的局,好在今日秋雨因着此前免了扣罚的事,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给了春雪,才让春雪及时拦住了下药的女婢。
原本宋鱼以为只要自己没被中迷药,秦菁的局就不会成功,但却忽略了孤男寡女入夜共处一室,即便无事也能生非。
此时,赵之棠赶来了,这让宋鱼决出了不安。
当是时,宋鱼劝赵之棠赶紧离开,但赵之棠的话却让宋鱼改变了主意。
赵之棠:“她要的就是你我不干不净的说法,若我现在走了,在半途碰上他们,便成了他们的话柄;倘若好彩没碰上,他们也会寻个别的由头让你服软。不如将错就错,再找个第三人过来干点正经事,反倒名正言顺、坦坦荡荡不是?”
于是,才有了后来秦菁推门进来看到的那一幕。
秦菁的计谋自然逃不过赵瑞的眼睛,只不过赵瑞偏爱有嘉,不去戳穿罢了。但秦菁却气得不知从何说起。
“瑞爷……”秦菁无助地看向赵瑞。
赵瑞眉头紧皱道:“还不快找金簪?若是没有那便回去了,无需在此地逗留!”
赵瑞语气中对宋鱼透着满满的嫌弃,这让宋鱼更加看清了这个人的面目。
明明私下里还想着如何从她的父亲宋仁松手里得到好处,偏偏对自己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冒犯,这天底下除了他赵瑞如此白眼狼以外,估计也没别人了……
想到这里,宋鱼冷冷一笑,眼眸中透着满满的恨意……
一场闹剧潦草收场,第二日,赵瑞便启程前往宋家,一心想着如何完成刘大伴给的差使,却不想,这是他乃至整个赵府引火烧身的开始……
一大早,赵瑞就换上一身鲜衣前往宋府拜见宋仁松。
高大的白马上身着红色锦袍的男子横穿过热闹的街市,十分惹眼。待停到宋府门口后,众人才恍然明白,原来这位便是宋仁松的女婿。
不知情的人都道宋仁松眼光好,挑了个一人人中龙凤,赵瑞就是伴着众人的夸赞声走进宋府的,好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。
宋仁松没想到赵瑞这么快就来了,心头一把怒火没压下去,取下墙上的佩剑就打算冲出去。
柳氏拦住了他:“我知你心头气愤不已,我又何尝不是?可眼下鱼儿还在赵家,若是这人回去背后使什么阴招,苦的也还是咱们女儿!”
宋仁松停下了脚步,只觉脑子嗡嗡作响,大声道:“那你说怎么办!这个畜生!……我不是没跟太后和皇上说和离的事儿,但眼下时局不稳,皇上压根就没当回事听进去。我虽然心中焦急但却无计可施,倒不如让我斩了他一了百了!”
宋仁松知道自己说的是气话,也知道柳氏所言极是,气极了也只能拿着剑往院子里的树木砍上几刀。
柳氏如何不懂,只站在宋仁松身后谈起,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宋仁松:“你去见他!他还不配喊我一声岳父!记住,什么都别搭话,什么都别应承,让他自己识趣地离开最好!”
柳氏:“若是他执意不走呢?”
宋仁松冷冷一哼:“那就你走,晾着他在会客厅里,茶照常续上,他急着回刘大伴的差使,不信他不走!”
柳氏点头应下,而后便带着随身侍从往会客厅去了。
按说赵瑞是宋府嫡亲的女婿,宋鱼从来都是宋仁松的掌上明珠,赵瑞这趟回宋府拜见岳父岳母自然也当以至亲之礼相待。
可宋仁松偏偏将会见赵瑞的地方安排在了会客的地方,这多少让府里的下人有些意外。
管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,一再与柳氏确认道:“夫人,这回来的可是赵瑞,咱们家嫡亲的姑爷,也安排在会客厅见,那地方又小又不体面,要不咱们……”
柳氏淡然道:“你没听错,就在会客厅。哦,对了,上茶不用最好的,随意备一些平日你们喝的那些就行了,也不用给我准备了,单独给赵瑞备一份便可以了。”
管家有些错愕,但却没有再说什么,只恭敬地退下张罗去了。
赵瑞还以为自己作为嫡亲女婿能在宋府的正厅上拜见岳父母,心里头还想了一连串的客套话,结果来到会客厅一看,顿时皱起了眉头。
“你确定没带错?”赵瑞转身问身旁的管家。
“嗯,赵侍郎确实是这儿,你先候着,我让人给你上茶。”管家客气地回道,依照柳氏的吩咐喊赵瑞赵侍郎,丝毫不提及“姑爷”二字。
不多时,丫鬟端上了一壶淡茶,斟好以后人就退下去了。
赵瑞见岳父岳母还没来,便信步上前端起喝了一口,却不想一入口便“噗”地一口喷了出来……
“这上的是什么玩意?!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