序岚苑,赵之棠吃过晚膳,此时正捧着一本书看着,突然听到门外咚咚咚的敲门声带着几分急切。
说起来这院中也不会有人此时来寻他,赵之棠想了想,起身前去开门。
只见秋雨一脸急切道:“长公子,少夫人遇上歹人了,请您赶紧过去看看!”
赵之棠闻言,先是心头一沉,下意识地迈出步子走了出去,但片刻后却恢复了冷静。
他转头打量着秋雨,一言不发地端详了一会儿。
秋雨被赵之棠这么一看,不觉面色有些露怯,却难逃赵之棠的目光。
赵之棠:“你素来在秦氏身边伺候,如何知道少夫人的事?”
秋雨一顿:“是我家姨娘发现少夫人身体不适,特意喊我过来请您的!”
赵之棠冷冷一笑:“少夫人是赵府的少夫人,若是有事必定得着赵瑞去看看,怎么说也算不到我这儿来。你这么跑来,早已经错漏百出了。”
秋雨顿时愣住,没想到自己早已经暴露在了赵之棠的面前,有些话怕是瞒不住了。
赵之棠看出她的犹豫,随即道:“我看你也不是个蠢笨的,如今说出这错漏百出的话必定另有缘由,我且给你个机会说明白,否则,以六品官阶处置一个丫鬟,便是信手拈来的事了。”
秋雨忙道:“我家姨娘给少夫人下了药,如今命我过来喊您过去,怕是要做什么局。少夫人是好人,我不想她被陷害,可秦姨娘也是不好惹的,所以我便胡乱编了一个由头,想让您过去……”
赵之棠闻言,不觉心中有了怒气,这么久了,秦菁还是不肯好好过日子,整日想着如何陷害宋鱼!
思忖片刻后,赵之棠道:“我随你过去,你便交差了,只是后头该如何安排便是我的事了。你还是照着原来的计划,去告诉秦氏,就说我到正院了,看她后头还有什么花样!”
秋雨点头道:“那我便回去复命了!”
说完,秋雨便急匆匆地赶回了秦氏身边,悄声在她耳畔道:“姨娘,长公子已经进正院厢房了……少夫人此时也在那儿了。”
秦菁兴奋得手指发抖:\"去,把其他女眷都引过去,我这就来!”
秋雨点头,忙赶着去请其他女眷,秦菁则在赵瑞身侧道:“不好了,瑞郎,我丢了一支新买的金簪,想了想,估摸着是方才同少夫人说话的时候不小心被她顺走了……\"
赵瑞不明所以:“什么金簪这么宝贝?”
秦菁掩面,一脸伤感道:“我母亲留下的,她走得早,这世上怕是没什么能比得过这支金簪了……”
赵瑞最见不得秦菁伤怀,于是痛快答应道:“既然可能被她顺走了,那便过去问问,真是如此拿回来便是。”
秦菁破涕为笑,道:“我就知道瑞郎对我好!只是……”
赵瑞:“只是什么……”
“我如今身份不明,若是直接上门讨要实在不合规矩,少夫人从来对我不待见,还得请瑞郎陪我走一趟,若真在少夫人手上,还得劳你来帮我开这个口才好。”
赵瑞:“也成!反正晚膳已用完,陪你走走也未尝不可……”、
言毕,秦菁便挽着赵瑞的手臂往正院而去。
二人才刚到正院门口时,秦菁便故意提高了声响,大声问道:“咦,这房门怎么虚掩着?莫不是进了贼?\"
还没等赵瑞反应过来,秦菁便一把推开房门,尖声道:”天啊!夫兄怎么能对少夫人如此……\"
声音戛然而止。
秦菁瞪大眼睛,难以置信地看着房内景象:宋鱼好端端地坐在窗边太师椅上,正在品茶;赵之棠站在书案旁,正与一名管事对账本;而最让她魂飞魄散的是,宋鱼抬眼望向她,目光透着冷峻之色。
“你这是做什么?\"宋鱼放下茶盏,眼中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,\"带着人闯进来,莫非在找什么?\"
秦菁脸色煞白,一时慌乱得说不出话来。这不可能!宋鱼方才已经喝了下了药的红枣茶,如今该是昏迷不醒、衣衫不整地与赵之棠纠缠在一起才对!
秦菁慌乱中忙解释道:\"方才丢了一只金簪,特地过来问问少夫人见着没有?\"
赵之棠冷笑一声,抬手将一包药捏在手里:“找金簪是假,迷药才是真的吧?”
才刚说完,那名在茶房被收买的女婢被带了上来,浑身颤抖。
赵之棠神色冷峻地看向这女婢,厉声问道:“说吧,这迷药是谁给你的,用来做什么?”
女婢跪地磕头,求饶道:“少夫人饶命,这药是秦姨娘给我的,只说让我下在您的红枣茶里,其他的我都不知道啊!”
秦菁双腿发软,额上渗出冷汗。她不明白计划哪里出了错,明明一切都安排得天衣无缝,忙辩解道:“你胡说!哪里来的丫头,竟然这样血口喷人!”
秦菁厉声尖叫,扑上去要打这女婢,却被赵之棠一把拦住。
赵之棠冷冷地看着秦菁道:“又有迷药、又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你莫不是想要摆个‘捉奸在床’的戏码吧?”
“你……”秦菁顿时无言以对。
赵瑞见秦菁吃了亏,忙上前道:“她不过来寻个簪子而已,此时已入夜,你又为何在此处?”
赵之棠:“先前有些账没算完,今日既然回来了便喊上账房先生过来瞧瞧,不知赵大人有何高见?”
“赵大人如今入禁卫军,我能有什么高见。”赵瑞冷冷笑了一声,指着宋鱼道,“只是别忘了,她是我赵瑞的妻!”
赵之棠闻言,顿时怒火中烧,上前一步面色冷峻道:“既是你明媒正娶的妻,那便要好好待着,莫要本末倒置,惹出笑话来!”
两个男人目光相接,眼中透着火药味,让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……
赵瑞咬牙切齿,一字一句道:“我的人,生死由我、去留由我,还轮不到旁人插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