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朝歌不与楚阳南纠缠,径直朝楼梯走去。
见楚朝歌不理他,楚阳南觉得自己受到了侵犯,拦住了楚朝歌去路,“去哪啊?”
“收拾行李。”说要去看看爷爷,楚阳南一定不许。
“楚家没有你的行李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楚阳北,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。
“二十六年来,你可为楚家赚过一分钱,你觉得楚家有哪样东西是你的?”
楚朝歌在楚阳北脸上看不到一丝温情。
“我要的不多,只拿几件衣服。”
“那也不行!”楚阳南抢在楚阳北之前发话。
楚朝歌盯着楚阳南,双唇发颤。
她不明白,曾经那么疼她的两个哥哥,会绝情到这个地步。
“四年前,公司出现了问题,股价下跌,我复原的古籍,助你发明了智能针灸仪,一上市,便扭转了公司股票走势,不知道,这一项专利值多少钱?”
楚阳南却抢了话头,“你为什么能发明智能针灸仪,难道不是因为我们奶奶,给你提供的缺失的古籍在先吗?还有我们楚家从小花钱培养了你。”
“如果晚晚从小在楚家长大,也接受了和你一样的教育,做的一定会比你好。你抢了晚晚的发明,却拿这事来邀功。”
“古籍已历经四代,都没能补全。而我能做到,只是凑巧,换谁来都一定能做到?这话,你不觉得可笑吗?”楚朝歌朝楚阳南逼近两步。
那没来由的压迫感让楚阳南步步后退,后腰直接顶到楼梯扶手处。
他伸手一把将楚朝歌推开,耍起横来,“反正......反正你说什么,今天我也不会让你上这个楼。”
楚阳北眼疾手快,接住了楚朝歌。
楚朝歌看清扶着自己的人,没有犹豫,挣扎站稳。
楚阳北双手空了,心头的失落感悄悄蔓延。
他一遍遍告诫自己,今日一定要狠下心来,否则,他的朝朝就真的走了,彻底从他生命中消失。
楚阳南耍赖,楚朝歌拿他毫无办法。
“行了!让她上去拿,拿了赶紧走。”楚阳北语气显得不耐烦。
“大哥!”
“你看着她拿!”
有了楚阳北这句话,楚阳南立马得意起来。
他绝不让楚朝歌带走一样值钱的物件。
楚朝歌心中再不愿,也得由着楚阳南陪着。
否则,她怕连这个楼梯都上不去。
走到楼梯拐角处,楚朝歌朝爷爷房间看去,门关得严实。
但直觉告诉她,爷爷就在里面。
楚阳南倚着楚朝歌的房间门,双臂环胸,盯着楚朝歌收东西。
楚晚晚也悄悄跟了上来,“哥,外面社会不比家里,姐姐没点钱傍身,很难生存。”
“晚晚,你就是太善良了。你当年未成年,就得帮着家里赚钱,供她那个混账弟弟读书。你可以,她怎么就不可以了?”
楚晚晚眼眶红了,“就是因为我受过那样的苦,不想姐姐像我这样,还要受同样的苦。”
楚阳南心疼地为楚晚晚拭泪,“你为了她受了那么多苦,而三年前的事,你是无心之失,她却想要将你送入警局,要不是爷爷护着,我们二人怕在吃牢饭呢,那时,你看她会不会和你一样心软......”
楚阳南越说越气,“我可看着你呢!敢拿什么值钱的东西,我敢保证,你出不了这个门。”
不把楚朝歌逼得如同晚晚一般的悲惨境地,她永远无法设身处地理解晚晚,更不会心甘情愿赎罪。
这么多年了,楚阳南一直想不明白,他与楚朝歌之间从小打闹至大,最大的矛盾就是争论谁是这个家的老二问题。
可楚朝歌却记恨他,反手给了他致命一击,直到这么多年,他都走不出来。
更可怕的是,楚朝歌一直不觉得自己有错。
所以他一直在等,等楚朝歌跪在她面前求饶,真心悔过。
这些年过去了,从来没等到楚朝歌的一句对不起。
楚朝歌连辩驳的兴趣都没有了,默默地收着东西,时不时四处打量,仿佛在寻找东西。
去医院前,楚朝歌早就收拾好包裹了。
她现在完全可以拎了包裹就走,她现在只是在拖延时间,想着怎么可以支开这兄妹俩,去看看爷爷。
楚阳南的目光过于热烈,楚朝歌没有办法,又从衣柜里拿了两件衣服,塞进她早有装好的行李箱。
“楚朝歌,你原来早就装箱了,定然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藏在里面。”
说着,楚阳南上来翻楚朝歌的包裹。
他笃定,如果不是什么宝贝,也不值得楚朝歌早早藏进行李箱内。
楚朝歌冷眼旁观。
楚阳南找不到什么值钱的东西,展现在眼前的两件女士内衣,尴尬得他耳朵都红了。
楚朝歌再是妹妹,也是成年女性。
“说过不拿楚家值钱的东西,便不会拿,我说到做到。”
楚阳南被怼得哑口无言,恼羞成怒,“这个你不能拿走。”
楚朝歌看着楚阳南举着的全家福,心头一紧。
“这个,我必须拿走。”
楚阳南高,微微一踮脚,将相框高举,就避开了楚朝歌的抢夺,“你这相册是专门找设计师设计的,材料更是价值连城。”
“我找人将照片取出,相框还你。”
“我觉得我能信你?这是特制的,根本分不开,一拿走,说不好,你转身就卖了。你这种人满口谎言,没一句真话。”
“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?我保证,一定找人分开。”
“没骗过我?早知道自己身世了,还怂恿我去送玫瑰花......”
“大哥,把相框给姐姐吧。”楚晚晚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慌张。
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。”楚朝歌像兔子一样,努力蹦,却什么都没够着。
“楚朝歌,你真是佩服你的心态。这么多年过去了,还嘴硬。”楚阳南越说越气,将全家福狠狠砸出。
“嘭”的一声,全家福与窗沿重重撞击,碎成两段,半个相框脱落,露出半张照片来。
楚朝歌冲了过去,将全家福捡起。
幸好,相框碎了,相片还在。
她小心翼翼地捧着,奶奶在照片里,正慈爱地看着她。
楚阳南跟了过来,伸手去抢相框,楚朝歌只来得及捏住照片一角,“我现在就将照片取出,把另外一半相框还你。”
楚阳南根本没有理会楚朝歌的哀求,他要的是相框吗?
不,他要的是楚朝歌的道歉,只为当年,楚朝歌设计他的事。
楚阳南手上一用力,多年的照片经不起拉扯,分成两半。
奶奶爱美,年纪越大越不愿意拍照,唯有全家福,她不得不拍。
这张全家福,是奶奶生前最后的留影,也是最后的念想。
“楚阳南,我与你究竟何仇何怨?”楚朝歌冲到楚阳南面前。
楚晚晚拦到二人中间,将楚阳南护在身后,“三哥,不是故意的。”
如果任由他们吵谁对谁错这个问题,对峙过后,很多事情,她就很难解释了。
“滚开。”楚朝歌掀开楚晚晚。
“楚朝歌,敢欺负晚晚,以为我不敢打你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