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如白驹过隙,悄无声息地流逝着。赵亚楠一直暗自担心,文秀这个曾经的千金大小姐,能不能顺利融入茶楼这个热闹的大集体。可现实却出乎她的意料,大家对文秀格外包容。文秀不太擅长做饭,只能做些简单的茶水,好在文秀何三熟络。何三这个大师帮她在这里找到自己的位置。
让赵亚楠更为意外的是,文秀竟然登上了茶楼的舞台,唱歌跳舞。这仿佛为文秀开启了一扇全新的大门。文秀本就性格开朗、大大咧咧,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唱起歌来也是有板有眼。只是在跳舞方面,她还稍显拘谨,放不开手脚。
不过,文秀气场强大,往舞台上一站,便有了主角的风范。她独唱时,胡家两姐妹和青花、兰花四人会为她伴舞,她稳稳地掌控着舞台,台风十足。有时候,男团的几个小伙子也会为她伴舞。这样的表演经历,让文秀很快就适应了茶楼的环境。
对文秀来说,唱歌确实比在厨房打杂轻松多了,她也渐渐喜欢上了在舞台上的感觉,每次表演都全身心投入,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。看着文秀的变化,楼里的小姐妹也打心底里为她感到高兴。
影子如今可是愈发机灵了,他心里清楚,只要亚楠姑娘心情愉悦,王爷自然也会跟着高兴。所以,每天他和王爷一下朝,就急忙把阿五拽过来,催着阿五仔仔细细地向亚楠姑娘汇报茶楼里发生的事儿,还得讲些有意思的趣闻,好给亚楠姑娘解闷儿。影子知道,亚楠姑娘对茶楼里那些男男女女的八卦特别感兴趣。
阿武也渐渐有了经验,如今汇报起来那叫一个细致。何三今天跟谁聊了天,给谁递了个果子,这些琐碎小事他都一五一十地说。特别是文秀,最近登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,甚至还接了一次外场演出,阿武更是详细地向赵亚楠描述了一番。
赵亚楠听闻文秀的这些新变化,着实感到意外。不过,看到文秀能够这么快融入茶楼这个大家庭,她打心底里感到开心。还真是这样,有了这些有趣的八卦供赵亚楠消遣,她的心情好了许多,王爷自然也跟着心情舒畅起来。整个小院里,因为这些琐碎又有趣的事儿,洋溢着轻松愉快的氛围。
然而阿武的日子可不像表面上那么轻松惬意。每天一下朝,影子就不由分说地拉着他,要他去给赵亚楠汇报茶楼里的事儿。阿武哪有那么多新鲜有趣的事儿可说,他本就是个木讷憨厚的汉子,以前在战场上奋勇厮杀,受了伤才退下来,后来王爷安排他保护茶楼,这份工作对他来说倒是轻松自在。
可这几天,为了满足赵亚楠对茶楼八卦的兴趣,阿武可真是犯了难。他不得不时刻留意着茶楼里的动静,一会儿紧紧盯着何三,看他和谁交往密切;一会儿又关注着阿文和春红的动向。除此之外,他还得盯着茶楼里的姑娘们,看谁和谁多说了几句话,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互动。
有时候实在没什么可汇报的了,阿武甚至寻思着,要不要观察观察徐掌柜,看看他有没有心仪的对象,要是真有这么个事儿,说出来说不定也能博亚楠姑娘一笑。
只是阿武那时刻紧盯的眼神,让茶楼里的人都觉得他最近行为举止实在怪异。大家被他看得心里发毛,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,却又不好直接开口询问,只能在背后偷偷议论,猜测阿武这奇怪举动的背后,究竟藏着怎样的缘由 。
何三性格大大咧咧,对于阿武时不时的注视压根就不在意,一副无所谓的样子。他对男女之情毫无兴趣,青花和兰花两姐妹对他颇有好感,可他心里满满当当装的都是自己的姐姐。他时常想着姐姐到底在哪里,姐姐是不是真的还活着。每次他向徐掌柜询问,徐掌柜总是让他好好在茶楼跳舞,别胡思乱想。何三有时候急得恨不得撬开徐掌柜的嘴,可自己又不够机灵,要是二哥在这儿,肯定能问出些什么来。但现在二哥不在,他也只能老老实实跳舞。
阿文可就和何三不一样了。他本就心思敏锐,眼观四路、耳听八方。最近被哥哥阿武天天这样盯着,他心里很是疑惑,完全不明白哥哥到底怎么了。就连徐掌柜也被阿武盯得心里发毛,同样搞不清楚阿武最近的奇怪举动。茶楼里的姑娘们也觉得阿武行为怪异,不过好在阿武不是只盯着某一个人,大家心里稍微好受了些。
这天,徐掌柜终究还是忍不住了,把阿武拉到一旁:“阿武,你这些天在干嘛?怎么老是盯着大家看,看得大家心里直发毛。”阿武一脸无奈地解释道:“影子天天拉着我去给亚楠姑娘汇报茶楼里的情况,特别是男男女女这些事,我不盯着看,哪有东西可汇报?”
徐掌柜听了,拍了拍阿武的头:“你也不用这样死死盯着别人,你这眼神看得我都不自在,更别说茶楼里的那些姑娘们了。要是你这么盯着客人看,人家还以为你有什么坏心思。以后可别这样了,要是实在没什么事儿,就不用汇报嘛,哪能天天都有那么多事可说的。影子那家伙太无聊了,你不如让他多做几个火腿肠自己吃,他老是跑到茶楼里来蹭吃的,火腿肠都快不够给顾客了。”
阿武也觉得徐掌柜说得有道理,点了点头:“我确实也没什么新鲜事儿可汇报的。”
阿武走后,徐掌柜越琢磨越觉得事情不对劲。亚楠姑娘喜欢听的是茶楼里那些年轻男女之间的八卦趣事,这阿武倒好,竟然天天盯着自己这个老头子看,这不是搞错对象了嘛。
想到这儿,徐掌柜不禁一阵无奈,暗暗摇头,嘀咕着:“这阿武还真是个傻头傻脑的嫩小子,连这点事儿都拎不清。也不知道他是真不明白,还是压根没往对的方向想。这要真没什么可汇报的,也不能逮着我瞎盯呀,让人怪不自在的。” 徐掌柜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,心里只盼着阿武能赶紧明白过来,别再做这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儿了。
这些日子,赵亚楠一直深居在这静谧的小院里,日子过得着实有些单调乏味。其实王爷并未限制她的行动,只是她自己不愿出去,仿佛这一方小院便是她的安稳天地。
今日,阿武像往常一样来汇报茶楼里的趣事,那些奇闻轶事让赵亚楠听得津津有味,她哪里晓得,这些所谓的趣事都是阿武费劲心思盯着别人才得来的。她一直以为阿武不过是信口说说,并未多想。
像往常一样,赵亚楠站在窗边,目光落在眼前那座熟悉的小楼上。正出神间,忽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,她定睛一看,原来是孟书康和蒋欣二人,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。这条街虽说平日里不算繁华热闹,但自从芷兰茶庭出现后,人来人往倒也有了几分生气。孟书康他们骑马的速度并不快,赵亚楠得以仔细打量。她发现孟书康最近似乎沉稳了许多,身形也清瘦了不少。
赵亚楠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:也不知他近来过得好不好?听说了他父亲的事情,想必他心里也不好受,日子过得并不舒坦吧。好在孟书康不像他父亲那般野心勃勃,不然这孟家怕是早已分崩离析了。如今有孟书康支撑着,还保住了大理寺少卿的职位,至少能维持一家人的生计。
孟书康骑着马缓缓从街边走过,突然,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,感觉有人在注视着自己,下意识地扭头望去。赵亚楠反应极快,迅速悄悄地躲到了窗户边上。孟书康四处张望了一番,没发现异常,以为是自己多心了,便又催马继续前行。
赵亚楠看着孟书康远去的背影,为自己刚才的大意感到一阵后怕,心中暗自庆幸:还好没被他发现,不然还不知道会引出什么麻烦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