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书康清晨从睡梦中悠悠转醒,意识逐渐回笼,却惊觉自己怀中竟搂着苏府千金,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——苏菲菲。刹那间,他的眼眸骤缩,心底掀起惊涛骇浪,脑海中不断回闪昨晚的旖旎画面,一直以来,他都错以为与自己共度良宵的是心中挚爱,这份误会此刻化作了蚀骨的悔恨,如虫蚁般啃噬着他的心。
可很快,他便强压下内心的波澜,开始冷静思索。倘若一直不和苏菲菲圆房,家中长辈那关肯定不好交代,况且这桩婚事本就是家族的联结,关乎着许多利益纠葛。如今生米已煮成熟饭,倒不如顺势而为。只要苏菲菲往后能在府中安安稳稳地过日子,不刻意挑事、为难他人,这日子倒也能勉强继续。毕竟父亲身负诸多要事,与苏家维持良好关系至关重要,自己身为孟家子弟,也需顾全大局。
苏菲菲也悠悠转醒,察觉到身旁的孟书康,顿时双颊绯红,羞涩地垂下眼眸,偷偷抬眼看向他,眼中满是新婚妻子的娇怯与期待。孟书康捕捉到了她的目光,面上虽未泛起过多柔情,但也没有表现得太过绝情,只是语气平和地说道:“起来吧,陪我一同洗漱,再去拜见家中长辈。”
苏菲菲脸颊仍带着未褪的红晕,轻轻应了声“好”,便与孟书康起身。两人洗漱完毕,换上崭新庄重的衣衫。苏菲菲精心整理着发间的珠翠,孟书康在旁静静等候,偶尔目光交汇,苏菲菲便羞怯地低下头。
待一切准备妥当,他们携手前往正厅。厅中,孟书康的父母早已端坐于主位,神色间满是欣慰与期待。两人走到厅中,并肩而立,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。孟书康身姿挺拔,神色端肃,苏菲菲则身姿婀娜,仪态温婉。
随后,丫鬟端上两杯热气腾腾的香茗。孟书康率先拿起一杯,微微欠身,双手将茶奉到父亲面前,声音洪亮清晰:“父亲,您喝茶。”孟父脸上笑意更深,接过茶盏,浅抿一口,连声夸赞:“好,好啊,书康如今成家,也更稳重了。”
苏菲菲见状,也赶忙拿起另一杯茶,莲步轻移,走到孟母面前,微微屈膝,姿态优雅,声音软糯:“母亲,儿媳敬您茶。”孟母笑容慈爱,伸手接过,眼中满是对儿媳的喜爱:“好孩子,快起来,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。”说罢,还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玉镯,拉过苏菲菲的手,轻轻套在她腕间,“这是给你的见面礼,可别嫌弃。” 苏菲菲忙道谢,脸上洋溢着幸福。
敬茶完毕,一家人围坐,孟父开始叮嘱小两口要相互扶持、和和美美。孟书康认真聆听,不时点头应是,苏菲菲则安静地坐在一旁,偶尔抬眼看向孟书康,眼中满是温柔与依赖。
孟父端起茶盏,轻抿一口,而后神色关切地看向孟书康与苏菲菲,和声说道:“书康啊,菲儿,你们婚后第三日便要回门,这其中的礼数可丝毫不能马虎。”
孟母接过话茬,眼中满是慈爱,看着苏菲菲说道:“菲儿啊,你虽嫁入了我们孟家,但在你父母眼里,你永远是他们的心头宝。回门时,一定要让他们知晓你在这儿过得舒心。”说着,她又转头看向孟书康,“书康,你可不能让菲儿在她娘家人面前丢了面子。”
孟父接着补充:“我已让人备下了上好的礼品,有从西域进贡来的珍稀香料,还有官窑烧制的精美瓷器,你们带回去,也好表表心意。”他看向孟书康,语重心长道,“见到苏丞相,一定要代我转达诚挚的感激之情。他将菲儿托付给咱们家,是对我们的信任,如今菲儿成了咱们孟家的儿媳,我和你娘都十分满意,这孩子懂事又知礼。”
孟书康微微颔首,应道:“父亲放心,儿子定不会出错。”
苏菲菲则微微屈膝行礼,声音轻柔:“多谢父亲母亲的关怀与厚爱,儿媳定不负所望。”此刻的她,心中暖意融融,公婆的重视与夸赞,让她真切感受到自己在孟家已被接纳,面上也不禁浮现出一抹幸福又安心的浅笑 。
今日的孟书康以明日要回门为由,催促苏菲菲早些歇息,自己则早早地躺在床上,很快便发出了均匀的鼾声。苏菲菲确实乖巧,回想起昨日自己的主动,她脸上泛起一抹红晕,心中满是羞涩与不安,生怕自己太过主动会引起孟书康的反感。况且孟书康昨日喝了那么多酒,今日还一直念叨着头疼,所以她今日格外温顺,不敢有丝毫造次。
第二天天还未大亮,孟书康便早早起床,熟练地洗漱完毕。他站在一旁,静静地等待着苏菲菲,眼神中虽没有过多的柔情,但也没有了往日的疏离,只是偶尔看一眼窗外渐渐亮起的天色,似乎在计算着出发的时间。
待苏菲菲也收拾妥当,两人一同踏上了回门的路途。一路上,孟书康端坐在马车里,偶尔闭目养神,偶尔看向车窗外飞逝的景色;苏菲菲则安静地坐在一旁,双手交叠放在膝上,心中满是对父母和家人的思念,同时又有些紧张,不知道回到家中该如何与孟书康相处。
终于,马车缓缓停在了苏府门前。苏菲菲的父母和哥哥嫂嫂早已在门口翘首以盼,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。看到女儿和女婿归来,苏夫人眼中满是慈爱,快步迎上前去。苏菲菲一下马车,看到母亲和父亲,顿时一脸娇羞,脸颊绯红。苏夫人和苏丞相相视一笑,他们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,若不是在孟家过得顺心如意,以菲儿的脾气,早就按捺不住了。
孟书康则十分有礼数地走上前去,向岳父岳母恭敬地行礼,言辞恳切:“岳父岳母,小婿有礼了,此番与菲儿归来,特来探望二老。”苏丞相满意地点点头,心中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。为了女儿的这场婚事,他们花费了如此丰厚的彩礼,所求的不过是女儿能在夫家过得舒心,如今看来,一切都值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