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已深沉,万籁俱寂,整座城市仿佛被一层静谧的黑纱所笼罩,人们大多已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。然而,在这寂静的夜色里,却有一群人仍在忙碌奔波。
在一座高墙环绕、气势恢宏的大院里,一个探子匆匆忙忙地赶来,向自家小姐禀报:“小姐,孟公子在牢狱里陪着唤男姑娘,从亥时一直待到现在,好几个时辰都没离开。两人一直在谈心聊天。”
这消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,瞬间让苏菲菲怒火中烧,她的脸涨得通红,眼中喷射出愤怒的火焰。她怒气冲冲地直奔父亲的寝宫,此时她的爹娘早已休息。可苏菲菲全然不顾,用力地敲响了父亲的房门,将父亲叫到房间外:“爹,探子来报,孟书康从亥时就待在牢里,陪着那个山野贱妇!爹,您说这可如何是好?”
苏丞相眉头紧皱,着实没想到孟书康白天还信誓旦旦地答应自己,甚至还送了女儿一只金簪,可这大晚上却做出这般令人气愤的事,两人竟在大牢中相守。他心中的怒火也在熊熊燃烧,看着女儿愤怒的模样,他轻声安抚道:“此事爹来处理,你一个女孩子家,好好待在家里,等爹的消息。” 说罢,他便高声传唤下人:“来人,更衣!”
他的夫人本想劝他,这么晚了,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说。但苏丞相此刻满脑子都是要去抓孟书康个现行,他倒要看看,孟国舅和孟书康会如何给他一个交代。他不顾夫人的劝阻,带着自家的侍卫,大步流星地朝着牢狱的方向疾驰而去,夜色中,他们的身影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愤怒 。
好在孟书康心思缜密,在大牢外面安插了不少眼线。当众人瞧见苏丞相满脸怒容、气势汹汹地朝着大牢这边赶来时,立刻慌慌张张地上前禀报。
彼时,孟书康正和唤男相谈甚欢,兴致勃勃地诉说着那些有趣的事情,试图缓解唤男的紧张情绪。忽然眼线来报,孟书康脸色微变,意识到苏丞相突然到访,肯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,得知自己在此陪伴唤男。他迅速反应过来,低声对唤男说道:“唤男姑娘,苏丞相突然来访,想必是有人泄了密,知晓我在这儿陪着你。现在我们得演一出戏,我装作连夜审问你,还望姑娘配合一下,不然苏丞相又要找你我的麻烦。” 唤男微微颔首,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,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。
众人立刻手忙脚乱地将牢房收拾一番。片刻之后,只见孟书康神态威严地端坐在案桌前,面色冷峻,而唤男则被押跪在案桌前,低着头,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。孟书康装模作样地详细询问着唤男问题,就在这时,苏丞相大步走了进来。
苏丞相一进门,发现眼前的场景并非自己所想象的那般,孟书康和唤男亲密相处。但他毕竟是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狐狸,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,这种小把戏在他眼里,不过是雕虫小技,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。
苏丞相一踏入牢房,孟书康便立刻起身,拱手相问:“不知苏丞相深夜前来,有何指教?” 苏丞相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,缓缓说道:“我听闻贤婿连夜审问犯人,想必是发现了新的线索,我这做岳丈的,便想着过来助贤婿一臂之力。不知贤婿可审问出了些什么?”
面对苏丞相这般拐弯抹角的询问,孟书康一时之间竟有些语塞,略作思索后,只得坦诚答道:“目前暂时还未审问出什么线索来。”
苏丞相微微眯起眼睛冷笑:“我就知道这女子狡猾又奸媚,不给她点厉害瞧瞧,她是不会老实招供的。来人,上刑!” 他全然不顾孟书康的反对,直接下令。转眼间,夹具便被粗暴地夹到了唤男的身上。
孟书康见状,大惊失色,急忙上前质问道:“苏丞相,您为何要如此干预我审理案件?” 苏丞相哼了一声:“我知道公子心地善良,不舍得用刑,所以我来帮公子一把,督导办案。”
没等苏丞相把话说完,那些人便用力拉紧了夹具,唤男的手指被紧紧夹住,她疼得尖叫起来。紧接着,那些人又不知从何处找来大头针,直接朝着唤男小指的指甲用力刺去。十指连心的剧痛瞬间袭来,唤男惨叫一声。
此时的孟书康怒火中烧,全然不顾父亲的叮嘱,忍不住公然顶撞苏丞相:“苏丞相,您这样的做法实在是让我们大理寺难以办案!坐在公堂之上审案的是我,您却私自对犯人用刑,而且公堂上这些人都是您从家里带来的家丁。您这种行为要是传出去,实在是有失体统,于理不合!”
苏丞相没想到孟书康竟敢公然顶撞自己,原本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,心中的怒火也噌噌直冒 。
好在,就在双方剑拔弩张、气氛紧张到极点之时,一道响亮的声音骤然打破了僵局:“圣旨到!圣旨到!” 众人皆是一愣,谁也想不到,这深更半夜的竟然会有圣旨传来。赵亚楠仿佛依稀看见王爷急促的身影,实在扛不住,昏迷了过去。
王爷带着一干人等急匆匆地奔了过来。王爷一眼瞧见唤男昏倒在地上,顿时怒目圆睁,气愤不已。他迅速整理好情绪,高声宣读圣旨: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,王妃遇刺案,朕已审查清楚,此事全权委托六王爷处理,钦此!” 众人纷纷跪地谢恩。
王爷与孟书康一番交接,“来人,将凶手带上来!” 众人立刻将春华押了上来。王爷接着说道:本王已向皇上禀告,连夜审理此案,真凶现已落网,且已招认罪供,唤男姑娘确实是被冤枉的。而你们大理寺,竟然未经上级许可,公然对犯人用刑,简直是目无朝廷王法!”
孟书康眼见王爷及时赶到,心中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,长舒了一口气,紧绷的神经也瞬间放松下来 。
王爷目光如炬,冷冷地看向苏丞相,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:“不知这大理寺审理案件,与苏丞相有何关联?苏丞相连夜到访大理寺,莫不是自己有什么冤屈要诉说?” 这番话恰似一把锋利的匕首,字字句句都带着嘲讽之意。
苏丞相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,一阵红一阵白,恰似调色盘打翻在脸上。他心里懊恼不已,本想着大半夜来这儿抓孟书康的把柄,结果不但什么都没捞着,还被王爷抓个现行,狠狠嘲讽了一番。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,可又无计可施,只能咬咬牙,灰头土脸地带着家丁匆匆离去,那狼狈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落寞 。
只见王爷面色冷峻,眼神中满是心疼与愤怒,他轻轻蹲下身子,小心翼翼地将赵亚楠抱在怀中,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弄疼了她。随后,王爷缓缓直起身,扫视着在场众人,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她本就是王妃替本王新纳的侧妃,这本就是本王王府的家事。可没想到,你们大理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,不顾皇室威严,在案件尚未审查清楚之际,就私自对本王的侧妃动用私刑。如此行径,我定会上奏皇上,让皇上定夺!”
言罢,王爷抱着赵亚楠,步伐沉稳却又带着一丝急切,大步走出了那阴森的大牢。他怀中的赵亚楠面色苍白如纸,昏迷不醒,王爷的心中满是愧疚与疼惜,暗暗发誓定要为她讨回公道 。
此刻的赵亚楠,因手指传来的剧烈疼痛,从昏迷中缓缓苏醒过来。再次置身于那熟悉的怀抱,那熟悉的安全感涌上心头。她迷迷糊糊的,本能地紧紧抱住这份温暖,汲取更多的安全感。
王爷抱着赵亚楠快步走出大牢,所幸外面早已备好马车。王爷小心翼翼地将赵亚楠安置在马车上,随后众人一同朝着赵亚楠位于茶庭附近的小院赶去。
徐掌柜办事得力,早已备好了疗伤的药材。赵亚楠屁股上先前的伤,徐掌柜安排蔷薇悉心照料。可如今,她的十根手指因被上了夹具,红肿不堪。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,左手的那根小指,指甲盖竟被大头针硬生生地挑掉了,鲜血淋漓,看上去惨不忍睹,让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