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茶楼楼上那清幽隐蔽的雅间里,王爷正全神贯注地伏案疾书,笔墨在宣纸上游走,沙沙作响。一旁,烛火摇曳,映照着他专注的面庞。此时,阿武脚步匆匆地走上楼来,轻手轻脚地进入雅间,对着王爷恭敬地行了一礼,低声禀报:“王爷,王妃今日在茶楼里一坐便是一下午。”王爷听闻,只是微微点头,示意自己已经知晓,阿武见状,便悄然退下。
待阿武离开,一直侍立在旁的影子上前一步,开口问道:“王爷,咱们几日后出发?”王爷停下手中的笔,目光落在手中刚写好的书信上:“明日出发。你去看看昨日那干饼如何了?” 影子赶忙应了一声,从后面书桌上地拿出一个小盒子,打开盒子,里面的干饼用油纸包裹着。他轻轻揭开油纸,拿起一块干饼尝了尝,口感竟和昨日一样酥脆。影子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窃喜:“真如姑娘所言,放了一日,这干饼依旧酥脆。” 王爷听闻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:“那你让她多做些,记住,此事一定要严守秘密,切勿声张。咱们出发时,把这些干饼全部带上,以备不时之需。”
徐掌柜匆匆找到唤男,神色间带着几分恳切:“唤男姑娘,实不相瞒,我这边急需大量干饼,还得麻烦姑娘帮忙多做些,实在是感激不尽。”赵亚楠倒觉得这不是什么难事,烤炉一炉差不多能烤50块左右,所需的材料也不算多,制作起来也没什么难度,便爽快应下了。
下午,王爷突然召见赵亚楠,走的时候还带了许多肉肠回王府。令人意外的是,王爷难得心情大好,竟召集王府里的三位王妃一同共进晚餐。饭桌上,摆着他带回来的几根肉肠,还有不少从外面购置的美食。不仅如此,王爷还贴心地给三位侧妃每人送了一支簪子。王爷略带歉意:“最近实在太过忙碌,确实冷落了你们,实在是我的不是。今日带了些心意回来,聊表歉意,只望你们往后在王府能和睦相处。”
其实王爷并非心狠之人,看着这些女子嫁给他,却只能守着王妃这个空名头,自己又整日在外面躲着她们,他也常常感到无奈,不知如何是好。
王妃看着桌上的肉肠,一眼便认出这正是今日茶楼里推出的美食。当时在茶楼她都没心思品尝,如今看来,王爷这段时间确实一直待在芷兰茶庭。这愈发坚定了她内心的猜测,看来王爷对那唤男姑娘当真是上了心。回想起以前,她所知道王爷去得最多的地方是凤求凰,可现在看来,恐怕王爷都不怎么去了。之前她还曾把凤娘当作自己的威胁,可一打听才知道,凤娘比王爷年长好几岁,还听闻凤娘曾经有过孩子,如此一来,她便打消了这份顾虑。如今再看王爷对唤男姑娘的态度,与对凤娘时截然不同,其中的差别,让王妃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今夜,用过晚膳的王爷,竟出乎意料地踱步来到王妃的房间。听到通报的那一刻,王妃眼中瞬间亮起惊喜的光芒,一颗心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。这些时日独守空房的孤寂与委屈,在这一刻似乎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,她满心以为王爷终于回心转意,重新将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。
王妃忙不迭地亲自为王爷沏上一盏香茗,茶香袅袅升腾,弥漫在静谧的房间里。王爷接过茶盏,轻轻抿了一口,便走到一旁的书架前,取下一本书,静静地坐在烛光下翻阅起来。王妃坐在一旁,目光始终追随着王爷的一举一动,想要开口说些什么,却又不知从何说起,只能任由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。
时间悄然流逝,夜已深沉,窗外的月色愈发清冷。王爷抬手揉了揉酸涩的脖颈,脸上露出疲惫不堪的神色,他抬眼看向王妃,声音带着几分倦意:“王妃早些休息吧。”说罢,便放下手中的书,起身向门口走去。
望着王爷离去的背影,王妃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,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苦涩。她又怎会不明白,王爷此举不过是为了在那两个侧妃面前,给自己这个正妃留些颜面。若王爷一直不来她的房间,自己在王府中的处境只会愈发艰难,在侧妃们面前也将彻底失了威严。
王妃缓缓走到窗边,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,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从前。曾经,她与王爷也曾琴瑟和鸣,携手漫步在王府花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,可不知从何时起,两人之间渐渐生出了隔阂,关系也变得这般疏离冷漠。
她抬手轻抚自己的脸颊,才惊觉不知何时泪水已悄然滑落。搬指一算,明天又是进宫向太后汇报王爷行踪的日子。一想到这里,王妃的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,满心都是纠结与无奈。她实在不愿将王爷的隐私和行踪透露给太后,可即便自己不去禀报,那两个侧妃也会向太后禀报。况且,她的大哥和爹爹都在朝中为官,她又怎能不为家族的前途考虑?这份两难的处境,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。
第二天天刚蒙蒙亮,王妃便早早起身,精心梳妆打扮一番后,便朝着宫中出发。直到王妃的身影消失在王府门口,影子才匆匆赶回,向王爷汇报:“王爷,王妃出去了。”王爷微微点头:“我们也出发。”
这边王妃抵达宫中后,径直前往太后的寝宫请安。太后的寝宫气势恢宏,庄严肃穆,尽管王妃已经来过多次,但每次踏入这里,都忍不住战战兢兢,如履薄冰,生怕稍有差池,惹得太后不悦。如今朝中大权基本都掌握在太后手中,太后的弟弟孟国舅在朝中威望极高,她的父亲和弟弟要想在朝堂站稳脚跟、谋得前程,还得多多仰仗太后。
王妃先是恭恭敬敬地向太后行了大礼请安,待太后屏退身边的丫鬟后,才一五一十地如实禀报自己与王爷的日常生活,有无特殊情况发生。待她汇报完毕,太后才微微颔首,让她退下,还赏赐了一些金银珠宝。王妃连忙谢恩,虽然每半个月才来汇报一次,但每次完成汇报,她都满心愧疚,觉得自己对不起王爷,可实在是迫于无奈,身不由己。
就在她满心忧愁、郁郁寡欢地准备离开时,一个不留神,竟和一位小姐撞了个满怀。王妃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顿时忐忑不安起来,自己在宫中并无权势,就怕得罪了什么贵人。抬眼望去,只见这位小姐生得花容月貌,十分漂亮,再仔细一看,认出是苏丞相的女儿苏菲菲。王妃急忙上前赔罪:“实在对不住,是我莽撞了。”
苏菲菲倒是十分亲和,笑着拉住王妃的手:“小女苏菲菲,见过王妃。”王妃见她如此客气,也跟着寒暄起来,两人不知不觉便走到茶桌旁坐了下来。苏菲菲贴心地问道:“王妃,看您神色不佳,为何这般不开心呀?”王妃故作轻松,虚伪地回应道:“今日来见太后,太后还赏赐了些珠宝,我高兴得很,怎会不高兴。”苏菲菲见她不愿吐露实情,便换了个话题:“姐姐,您可知道最近传得火热的折子戏,还有那些新奇的奇装异服演出?不知姐姐去看过没 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