演出圆满落幕,赵亚楠一行人满心欢喜地踏上归程。散场后,府中的丫鬟和打杂小工们在角落里窃窃私语,小声议论着这场演出。富家千金和小姐们倒也没有多加制止。
然而,孟书康的情况就大不一样了。这场外接演出业务是他和蒋欣共同对接的,他本还有自己的事务亟待处理,却没想到被府上的夫人、小姐们缠上了。一会儿被这位夫人唤到房里询问演出的种种细节,一会儿又被那位小姐请去打听演出团队的来历,追问怎么会有如此精彩绝伦的表演。
有的小姐兴致勃勃地与他探讨演出剧情,还有的小姐对表演中的歌曲念念不忘,初次聆听只觉悦耳动听,却记不住旋律,便拜托孟书康帮忙学会后教自己吟唱。更有不少表妹们毫无顾忌地撒娇道:“哥哥,你帮我弄一双她们穿的那种鞋子来,我也想穿。”如此一来,孟书康和蒋欣忙得晕头转向,焦头烂额。
赵亚楠为人还是很大方的,她把赏钱分发给了大家。毕竟大家训练了这么多天,不能打击大家的积极性。虽然外出演出是工作的一部分,但该奖励的时候还是得奖励。作为老板“吃鱼吃肉”,也要保证员工能“喝到些汤水”。
按照两个人一两银子来分,分完之后还剩下一些钱。她让张班长拿着这些剩余的钱去市集买了些食材,其中包括两只鸡。这样一来,那些没有外出的人虽然没得到赏钱,但这次演出也有他们平时的功劳,用这些钱改善一下伙食,也能让大家跟着沾沾光。
平日里,他们的伙食都是一锅乱炖,弄出一大锅菜,再配上一碗饭,确保每个人都能吃饱。这生活质量确实不怎么样,不忙的时候偶尔会额外炒个青菜,可大厨加上帮手一共才三人,平时都特别忙碌,有时候做饭还得张班主安排那些不忙的人去做。好在大家都不挑剔,毕竟来这里的都是穷苦之人,有口饭吃就已满足,哪还能挑三拣四。
赵亚楠安排买了这么多食材,大家看到后都特别高兴。他们一般习惯在下午5点钟之前吃完晚饭,因为6点钟就有节目要开始表演了,还得留出一些化妆的时间,所以必须在5点前把晚饭吃完。相对来说,上午的时间就没这么紧张,还比较充裕。张班主在紧锣密鼓地买完菜后,赶忙招呼那些晚上不用演出的人过来帮忙准备食材。
和赵亚楠的客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何三。面对蔷薇这个小妹妹,何三常常会把自己分到的糖果之类的甜嘴零食,还有得到的赏赐拿出一些分给蔷薇。而作为回报,蔷薇会帮他洗衣服。
何三在家的时候,一直都是他娘帮他洗衣服。来到这里后,他不好意思让姐姐帮自己洗,但让春红和蔷薇帮忙洗衣服,他倒是说得出口。毕竟当初春红是他救回来的,而蔷薇又是个老实本分的小妹。所以,何三的衣服基本上都是蔷薇和春红帮着洗的。
有了第一次外出接活动的成功经历,最近接到的外出订单越来越多,有时候一个星期就会有两场。幸好他们人手足够,每次安排人员时,张班主和何三会留下一个,管理内场。
基本上每次出外场赵亚楠都会参与。也正因如此,她和孟书康越来越熟络,两人就像很好的朋友一般。现在的赵亚楠在见到孟书康时,终于能够以普通朋友的身份与他相处,自然了许多。
晚上,凤娘托人传话说明天可以去接她弟弟回来了。这个消息让赵亚楠兴奋不已,她满心期待弟弟是不是已经能开口说话了。何三也嚷嚷着要一起去,好在上午不是特别忙,赵亚楠和何三一大早就驾着马车出发去接凤娘。凤娘自己也备了一辆马车,毕竟回来时会有五个人。赵亚楠准备了许多礼物,不管弟弟的情况如何,礼数上不能缺失。
凤娘的马车在前面带路,他们很快就来到了老御医的院子。赵亚楠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进了门,还是那个小童子开的门。老御医一见到他们带了这么多礼物,客气地说:“我明天就要回老家了,你们带这么多东西我也带不走,还是拿回去吧。”赵亚楠很是诚恳:“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,感谢您的帮忙,不管您拿不拿走,我们是不会再拿回去的。”老御医无奈:“你这又何必。”
哑弟和二哥从里面匆匆走出来。赵亚楠急切地询问哑弟:“哑弟,你能说话了吗?”哑弟还是习惯性地点点头,却没有开口说话。老御医解释:“其实你弟弟一直都能说话,只是他自己不想说。他应该是小时候受过某种刺激,导致自我封闭,不愿开口。真正的聋哑人是听不到声音的,可你们看,平时你们不做手势,他也能听到你们说话,只是不想用嘴巴回应。”
赵亚楠惊讶得张大了嘴,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太意外。她自己都难以接受,要是爹知道哑弟能说话却一直不说话,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感受。他爹千方百计地四处求医学医为他治病,结果竟是他自己不愿意说。
老御医摸了摸胡子:“因为他这么多年都没开口说过话,所以要改变这种情况过程会比较漫长。这些天我让他留在这里,在言语和生活上对他进行疏导。以后他能不能说话,还得看他自己愿不愿意,也需要你们这些亲朋好友多鼓励、开导他。他们俩都是学医的好苗子,我这里有很多医书,既然带不走,就送给他们俩。”
老御医这番话让二哥和哑弟感动得热泪盈眶,二哥更是连连跪下来给老御医磕头。老御医赶紧把他拉起来,拍了拍他的肩:“青松这孩子真不错。下次要是还有缘见到,我就收下你。”
老御医又认真叮嘱道:“这次回去以后,你俩要把这医书上的内容都熟记于心,滚瓜烂熟才行。以后有机会再让我碰到考核过关,我就收你们为徒!”
这番话让哑弟激动不已,他连连点头,竟然还张开嘴说了个“hao”字!听到哑弟真的开口说话了,众人一时间都愣住了,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中的惊喜。赵亚楠更是激动万分,她紧紧握住老御医的手:“您真的太厉害了,太感谢您了!”
老御医也欣慰地笑了:“你这孩子,也不枉费我这么多天对你的悉心疏导。回去以后要好好学习,知道吗?”他轻轻拍了拍哑弟的肩膀,哑弟懂事地点点头。
众人与老御医道别后踏上归程。一路上,哑弟能开口说话的消息一直在赵亚楠的脑海里盘旋。何三同样开心得手舞足蹈,大家的心情都因为这个好消息变得格外舒畅。
回去的路上,赵亚楠和凤娘同坐一辆马车。她心里满是感激,自然没有忘记感谢凤娘的帮忙,毕竟是凤娘帮她找到了那位老御医。凤娘很是客气:“咱俩之间还说这些干什么?你看你哑弟那么好的一个孩子,要是一直不能说话,那多可惜。”
赵亚楠内心的激动难以掩饰,一个劲地回应:“是啊是啊,真不知道我爹知道弟弟能开口说话了,得有多高兴!”
凤娘见她这般高兴,便转移了话题:“听说最近你和孟公子走得挺近的?”赵亚楠语气平常:“是啊,我们第一次外出接的活动就是孟公子介绍的。后来孟公子和他的朋友又找我们安排了两次演出,所以最近和他接触就多了些。”
凤娘微微一笑:“孟公子为人确实不错。”话还没说完,赵亚楠就接过话茬:“是啊,我觉得孟公子为人热心、友善,也很好相处,他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