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,不是易大少爷吗?家里的事不处理,来这里作甚?”朱安然一见到易璟川便冷嘲热讽起来,语气中透着几分刻薄。
他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上的金线刺绣,目光却刻意避开对方。
易璟川站在回廊的阴影处,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俊朗的面容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他张了张嘴,喉结上下滚动,最终只挤出一句:“安然,你……”
“别叫我安然,一边去,我们要上去了。”朱安然冷冷地打断他,转身时裙裾翻飞,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檀香。
他快步走向楼梯,却在转角处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。
“不是,阿澈,你们这一家子和易家杠上了吗?”安逸倚着朱漆栏杆,忍不住调侃道。
他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枚白玉扳指,眼中闪烁着促狭的光芒。
“没有,他就是……哎呀,你别管了。”朱安然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,眉心那道细小的疤痕在阳光下若隐若现。
那是三年前那场变故留下的印记。
“行行行,我不说了,那我们可以走了吗?”安逸见势不妙,赶紧打住,生怕再触怒这位脾气火爆的二少爷。
一行人终于来到雅致的包厢。室内陈设典雅,窗棂上精雕细琢的缠枝莲纹在阳光下投下细碎的光影。
青瓷茶具泛着温润的光泽,茶香氤氲间,安逸望着窗外熙攘的街市,忍不住问道:“阿澈,那易大少爷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朱安澈轻叹一声,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。
他的目光穿过窗棂,似乎看到了很远的地方:“其实,易璟川和阿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。易瑶那件事发生后,阿然便与他有了隔阂。”他声音很轻,却让整个包厢都安静下来。
安逸看着朱安然紧绷的背影,他纤细的脖颈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脆弱。他轻声说道:“阿然,其实你可以遵循内心的选择。你和易璟川一起长大,他的为人你最清楚。”
朱安然沉默片刻,突然抬起头,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:“哥,我若原谅了易璟川,你会原谅我吗?”话一出口,他便后悔了——易瑶曾对朱安澈造成的伤害,至今仍是朱家不愿提及的伤痛。
朱安澈却笑了,他起身拍了拍弟弟的肩膀,力道恰到好处:“我不介意的,易璟川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。”他眼中闪过一丝怀念,“记得小时候,他为了帮你摘那株山茶,差点从悬崖上摔下去。”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朱安然长舒一口气,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。
“叩叩叩。”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一阵轻缓的敲门声。
朱安澈微微皱眉:“请进。”
门开了,易璟川带着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人站在门口。
他今日穿着一袭靛青色长衫,腰间玉佩随着动作轻轻晃动,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。
“安然。”易璟川轻声唤道,声音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。
朱安然转过身,阳光在他精致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:“怎么了?”
“我是来道歉的。”易璟川深吸一口气,“这次拍品,你们可以随便竞拍,都算在我账上。”
朱安然唇角微扬,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:“这倒是不必了,你没错。”
“不,是我错了,是我没有管好易瑶。”易璟川急切地上前一步,眼中满是自责。
“以前是我不知道怎么面对,现在我知道了,你没错。”朱安然好笑地看着他紧张的样子,记忆中的少年似乎从未改变。
“那你原谅我了?”易璟川眼睛一亮,像极了当年那个期待他原谅的男孩。
朱安然点点头:“既然来了,你们就坐下吧。”
“好。”易璟川激动地应道,却在落座时不慎碰倒了茶杯。
茶水在檀木桌面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,他手忙脚乱地去擦,惹得朱安然忍俊不禁。
这一幕让萧鹤川心中警铃大作。
“安然。”他不动声色地握住朱安然的手,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摩挲。
“放心吧,我只爱你一个,我和他只是朋友。”朱安然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,眼中满是温柔。
这时,拍卖会主持人的声音响彻全场:“各位贵宾,接下来这件拍品可不简单,是一件有着上古神力的玉佩。”灯光聚焦在展台上,一块通体莹白的玉佩静静躺在锦缎上,散发着柔和的光芒。
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。朱安然凝视着那块玉佩,隐约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。
易璟川突然开口:“安然,这块玉佩我拍下来送你。”
朱安然刚要婉拒,萧鹤川却抢先说道:“不必了,我会给安然拍下来。”他的声音不疾不徐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随着竞拍开始,价格节节攀升。萧鹤川和易璟川较上了劲,每次加价都引来场下一片哗然。朱安然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,无奈地扶额叹息。
就在价格高得离谱时,朱安澈突然出声:“都别争了,这玉佩我拍。就当是我送阿然的。”他举起号牌,一锤定音。两人这才悻悻作罢。
朱安澈将玉佩递给弟弟:“希望你能喜欢。”玉佩入手温润,朱安然惊讶地发现上面刻着与他胎记一模一样的纹路。
拍卖会结束后,夕阳的余晖为街道镀上一层金色。
安逸挽着龙云卿的胳膊说道:“阿澈,我和阿卿出去转转,你们先回去吧。”
朱安澈点头应允:“行,你们注意安全。”目送他们离去的背影,他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。
“阿卿,这李老头也不知道是谁,更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”走在城北的小巷里,安逸有些惴惴不安。暮色中,他的侧脸显得格外清秀。
龙云卿微微一笑,伸手拂去落在安逸肩头的梧桐叶:“放心吧,有我在。”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“大不了我们就用那招。”
“不过我还是希望我们用不上那一招。”安逸轻声说道,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。
龙云卿握住他冰凉的手:“用不上最好。”他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两人按照地址来到城北客栈,二楼三房。站在门前,安逸深吸一口气,与龙云卿交换了一个眼神,轻轻叩响了房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