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荷芸眼神闪了闪,她还想狡辩,
“马同志就是伤重失血过多,当时战场上伤员太多,没有足够的血浆……”
“夏同志,你没上过前线,不知道战场的残酷……”
夏书柠把药方折叠起来收进口袋,动作干脆地把医药箱盖上,推了回去。
“王军医,请回吧!”
王荷芸贪婪地盯着药方,眼神中满是不甘,问夏书柠:“你妹妹呢?”
夏书柠不耐烦地说:
“今晚这里就我一个人,她不在这。”
王荷芸想着自己刚才已经把这院子里外都翻过一遍了,确实没人。
只等自己拿到药方,再找薛阿姨帮忙,处理掉眼前这个贱人,还怕她泄密?
王荷芸想到这里,咬了咬嘴唇,眼眶一红,逼出几滴眼泪:
“夏同志,你是为了骏骏问的吧?”
夏书柠微微一笑,语气平静,神色淡然:“对!”
王荷芸眼神一狠,心里咒骂,该死的小杂毛!
等她找到邬念的财产,再弄死他!
她红着眼眶,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,语带哽咽地说:
“我那时刚从医学院毕业,就报名上了战场,我不眠不休,救过很多的士兵……”
夏书柠眉头微皱,不耐烦地打断,“这是你作为军医的职责!说重点!”
王荷芸眼里闪过一丝狠厉,又勉强忍住,脸上挤出一丝无奈,“我当时不小心走近了敌人的射击圈……”
“马同志为了救我,暴露了自己的狙击点,被敌国的狙击手打中了……”
夏书柠冷笑一声,声音冰冰地说:“这里就你我两个人,还撒谎就太没诚意了……”
“要么,药方我也帮你改几笔?”
夏书柠拿出接骨膏药方,提笔就要改。
王荷芸急忙上前想抢,夏书柠“啪”一下把刀插在桌上,抬眸冷冷地看向王荷芸。
大有她再敢伸手,就把她手给剁下来的架势。
王荷芸结结巴巴地辩解道,
“我不是故意的,那会儿我还小,第一次被黑洞洞的枪口对上……”
“我真的就只朝马振国的狙击点看了一眼,他就被对方的狙击手打中了……”
她看夏书柠又要改药方,赶紧改口:
“我就冲马振国喊了一声救命…”
“也可能是马振国他提前就被对方瞄准了……”
到现在,王荷芸还不忘往死人身上泼脏水。
夏书柠说:
“所以,在马振国牺牲后,你还写了匿名信,作为目击证人,指认马振国暴露了我方狙击点,导致……”
王荷芸:“薛阿姨教我写的……我不是为了自己……那个时候我爸也被审查……”
夏书柠又问:“你怎么知道马振国的狙击点在哪?”
王荷芸吞了吞口水,神色慌张,继续说:
“在我二哥的军帐外听到的,那场战争我二哥三哥都牺牲了……\"
\"我也失去了亲人,我也是战争的受害者……\"
夏书柠原本平静的面容陡然一肃,柳眉倒竖,大声质问:
“你给马振国止血的时候用的什么药?”
王荷芸听到这话,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,变得苍白如纸。
她双手揪紧衣角,指尖因用力而泛白,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,连声音都带着哭腔:
“我以为我给他注射的是止血药,没想到拿错……注射后,他出血不止……”
夏书柠眼神冰冷,趁王荷芸慌乱之际,继续追问:
“你为啥要收养骏骏?”
王荷芸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,眼神游移不定,慌乱地解释道:
“薛阿姨说,收养骏骏可以帮助我爸,她一直很关心我爸……”
说到这里,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,
“还能拉近和知衡哥哥的距离……”
她一边说着,一边不自觉地绞着手指,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。
夏书柠微微眯起眼睛,眼中闪过一丝寒芒,笃定道:
“邬念长得像唐冰,是你告诉薛静的吧?”
王荷芸咽了咽口水,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点头道:
“对,我在薛阿姨家里见过唐冰,就随口跟她说了。”
她的声音越来越小,底气明显不足,眼神中满是心虚。
夏书柠向前一步,步步紧逼,追问道:“你怎么知道邬念的家产?”
她的眼神紧紧锁住王荷芸。
王荷芸的身体猛地一僵,脸上闪过一丝惊慌,结结巴巴地说:
“薛阿姨提醒我,让我帮骏骏藏好邬念的家产,免得给我爸爸惹上麻烦……”
她的双手不安地在身前比划着,试图为自己开脱。
夏书柠冷哼一声,神色冰冷,毫不留情地问道:
“骏骏爸爸的抚恤金,你全花光了吗?”
她双手抱胸,居高临下地看着王荷芸,眼神中满是不屑。
王荷芸张了张嘴,刚要回答,却被突然打断……
“嘭”一声巨响。
地窝子的门被一股蛮力狠狠踹开,门板剧烈摇晃后,直接裂开了。
王师长一步跨进屋内,他面色铁青得近乎发黑,胸膛剧烈起伏,双眼血红。
王荷芸看到王师长的瞬间,如遭雷击,牙齿咯吱咯吱打颤,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,整个人抖如筛糠。
王师长“唰”地掏出枪,单手上膛拉动枪栓,瞄准王荷芸的眉心,毫不犹豫扣动扳机。
卓知衡战术靴蹬地的闷响,几乎与枪声同步。
火星在三人之间爆开,王荷芸耳侧的头发直接焦了。
灼热的弹头擦破她额角的皮肤,带着血珠,没入火墙。
火墙瞬间被打出一个黑洞,周围的泥土簌簌掉落。
“王师长!”
卓知衡使出擒拿手,擒住王师长手腕。
他的虎口被王师长剧烈挣扎的枪身磨得血肉模糊,才夺下他的枪。
没了枪,王师长眼底血丝炸裂,一个箭步上前,重重踹向王荷芸后背。
王荷芸被这一脚踹得在地上翻滚了几圈,发出痛苦的闷哼,“噗”吐出一口血。
王师长顺势一把抓起菜刀,转身又朝着她扑去。
此刻的他,一心只想严惩这个犯下大错的女儿。
一股骚味传来,王荷芸看出王师长是真的要杀了她,吓得尿了裤子。
夏书柠脸瞬间黑了,转向王师长,言辞犀利地质问:
“王师长,搁我这表演堂前教子,是想继续袒护王荷芸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