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书柠刚要翻看马振国的病历,动作一顿,神色警觉。
她迅速将病历收进空间。
地窝子的门就被敲响了。
一个小战士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,
“夏同志!王军医请您过去一趟,说是有重要的事。”
夏书柠心想:哟,自己送上门了。
她面上却不显,嘴角微扬,语气温和地问:“这么晚了,她有什么事?”
小战士脸一红,“说是...说是关于你捐献的药方制成的药品的事。”
他不自在地挠挠头,又补充了句,“王军医看起来很着急。”
夏书柠吹灭桌上的煤油灯,“走吧。”
月光下,她的步伐轻盈又沉稳。
卓知衡停下手中的活计,追到大门外,被她扇得那半张侧脸,已经肿了起来,冷硬道:
“我和你一起去!”
夏书柠对上他冷得发寒的脸色:
“担心我揍她?”
卓知衡看起来也生气了,绷着张冷脸,默默拦住她。
夏书柠柳眉倒竖,一把推开他:
“你还是赶紧去给你的主子通风报信吧!”
夏书柠跟着小战士赶到了军医院,王荷芸居然不在。
小战士一脸尴尬,神色愧疚,“夏同志,对不住,王军医刚催的真的很急……”
夏书柠唇角含笑,她自然不会跟小战士计较,“没关系,你去忙吧!我自己回去!”
今夜的星星格外亮,能看到远处的天山。
夜风吹过,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道,混合着戈壁滩特有的沙土气息。
等她再次回到鸡窝,卓知衡已经不在了。
她点开煤油灯,眸光一扫,果然屋里的东西被动过。
夏书柠给自己倒了杯水,漫不经心喝上一口:
“还要我请你进来?”
王荷芸背着一个沉重医药箱走了进来,十分难得,笑得斯文有礼:
“夏同志,还没睡啊?”
夏书柠眼眸微眯,故意说:
“卓团刚走,你要去他盖的房子里坐坐吗?”
王荷芸脸色有一刹那的狰狞,瞬间又恢复正常,微笑着把药递给夏书柠:
“夏同志,我专门来找你的,你捐献药方研制的药出来了,我给你送过来。”
夏书柠接过药,在王荷芸鼻子前晃了晃,嘲讽道:
“这么珍贵的药,你这个级别的医生,都能随意拿到了?”
王荷芸硬生生把怒火压下,憋出谄媚的笑,脸上的肌肉都有些扭曲,解释道:
“这是我爸分到的药,我拿给你看看,毕竟是你捐的药方。”
夏书柠挑眉,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。
王荷芸双手把她带来的医药箱推到夏书柠面前。
“夏同志,你也会看诊,没有医药箱很不方便吧,这个送你。”
说完,她殷勤地帮夏书柠打开了医药箱。
夏书柠伸手翻看,设备很齐全,揭开隔层,不意外下面一层大黄鱼,大概有10根。
王荷芸没在夏书柠眼中看到她预料中的惊喜或贪婪,场面有些尴尬。
她的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。
但王荷芸想到来意,心里暗骂夏书柠土包子,不识货,脸上却依旧挂着微笑,贴心解释着:
“夏同志,这个是大黄鱼,是金子,现在不能直接拿出来用,但能换到好东西。”
夏书柠用手拿了一块大黄鱼在手上掂了掂。
王荷芸眼巴巴地等着夏书柠用牙咬大黄鱼,迫切地说:
“我想跟你买一个药方?类似你之前捐献那个药方……”
夏书柠挑眉,不紧不慢,慢条斯理地说,
“是能让骨折快速愈合,帮助伤员尽快重返战场的接骨续筋方?”
“还是能在紧急时刻百毒可解,抵御各种毒素侵害的万应解毒丹?”
“亦或是可快速恢复体能,让战士们在高强度作战后迅速恢复元气的子午流注针灸术?”
“又或是能快速止血,在战场上挽救重伤员生命的金疮止血散?”
“再或者是能有效治疗风寒湿痹,让饱受病痛折磨的士兵重获行动力的祛痹通络汤?”
“甚至是能清心安神,帮助战士们缓解战时压力、稳定心神的宁心安神丸?”
……
夏书柠每多说一个药方,王荷芸眼中的贪婪之色就更加明显。
她好想将这些药方都据为己有。
一个乡下长大只会养鸡的臭丫头,凭什么继承那么多失传的药方?
王荷芸忍痛道,
“那就骨折快速愈合的药方吧,你知道咱们的子弟兵很容易受伤。”
“我买了你的药方,也是为了捐给部队,和你之前捐药方一样。”
要不是情况特殊,她才不会拿出所有的存款,来买一个破药方。
夏书柠拿出笔,刷刷几笔,写下了后世已经失传的接骨膏药方,
“好,药方给你。”
王荷芸问:“这个药方保真吗?如果捐到部队,没有效果,咱俩都有责任!”
夏书柠用嘴轻轻吹了一下油墨未干的药方,无所谓道:“不信就别买!”
王荷芸一看她笃定地神情,迫不及待地伸手就想拿走药方。
夏书柠手一缩,眼神犀利,指着医药箱说:
“我听说部队要给我颁发二等功了,一个药方可是能换一个二等功,你这些可不够。”
王荷芸眼中闪过一丝愤恨,“知衡哥哥告诉你的?”
夏书柠摇头,“我听薛静说的。”
王荷芸面色这才好了起来,紧接着又面露难色:
“夏同志,你可能不知道大黄鱼的价值,这已经是我全部的财产了。”
夏书柠继续摇头:“我不要钱,我暂时也不缺钱。”
王荷芸急得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,忙问:“那你要什么?”
夏书柠说:“一个真相……”
王荷芸迫不及待地打断,脸上满是疑惑:“什么真相?”
“你是想知道西北军什么的信息吗?”
“只要我知道,我都可以说。”
夏书柠说:“马振国的死因?”
王荷芸先是一愣,脸上闪过一丝慌乱,“马……马振国?”
她似乎忘记马振国是谁了。
夏书柠面无表情,冷冷地提醒,“骏骏的爸爸马振国烈士!”
王荷芸明显有些紧张,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,试图挤出一丝笑容:
“夏同志,我不懂你在说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