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要去杀了这个狗皇帝!”
年羹尧兴致冲冲的回到家里,以为能迎接他的是家人的鼓励和欢喜,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愁眉苦脸的面容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
年羹尧挠了挠头,他可是从龙之功的重臣了,难道不是为他们老年家挣了光吗?怎么还这般模样?难不成是他在四川抢了女人的事传来了?那也不至于吧?
逛窑子?这家里知道啊?霸占了农女?他给钱了啊,不至于告到京里吧?
思来想去,年羹尧的脸色也跟着似调色盘一样,一家人撺不出一个好脸色。
“跟我来。”
年遐龄率先开口,带着不着调的二儿子来到书房。
看着还是懵懂的年羹尧,年遐龄犹觉得不安。便拧开了年家唯一的一个地窖入口。
年羹尧此时背后发凉,到底自己做了什么?要挨这么大的打吗?惨叫声得需要地窖遮掩了!?
可惜等二人出来,年羹尧宁愿是自己惹了风流债被抽了鞭子,也不愿接受自家千疼万疼的小妹,落的这般境地。
“我要去杀了他。”
年羹尧没有再喊,只是平静又疯癫的说道。
年遐龄看着年羹尧:“你要你小妹的命吗?”
年羹尧闭上眼睛,一向奉行流血不流泪的汉子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,蹲在地上哭的背过气去。
年遐龄没有安慰他,他的脑子割裂般的冷静。
他不后悔同意年羹尧上战场厮杀,他们年家保卫的是大清。但,他也不是不恨。可造反?年遐龄想都没想过。就是因为同意年羹尧上战场,才更了解百姓的艰苦。
年遐龄也恨自己这多思的脑子,可他也得认,宫里头那位贵人说的对,年世兰是此番最无辜的一个人。他们不能叫年世兰的名声受到一点污蔑。
就算是年家一将功成又怎样呢?后世也只会说年世兰是祸水。年遐龄忠君不迂腐,从古至今,凡是沾点边的女人,都没什么好名声。年遐龄不能叫年世兰百年后也不得安宁。
“好了,宫里头还有位襄嫔,与我们做了交易。”
年遐龄哑着嗓子,将喉咙里烧灼的哽咽咽回心底。
两个人又回到地窖商量一番,年羹尧的心绪才稳定了些。
“襄嫔要的不多,有世兰在足以。只不过你,要注意了。不能改变的太大,也不能一成不变。儿啊,就算是为了你小妹,忍一忍。”
年羹尧此时恢复了冷静,他冷笑着应了下来:“无妨,儿子能忍。那位襄嫔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。这狗皇帝的后宫,还有的热闹。”
而此时的紫禁城,确实如年羹尧预料一般,热闹的很。
“娘娘叫我带了太医来看你。”
曹琴默早在入主储秀宫第一天,就全部换上了年世兰撒银子贿赂好的侍卫,宫里头的宫人大部分也是年世兰亲自安排的。
乘坐的轿辇,抬轿的侍卫,储秀宫的小厨房,全是走的年世兰的账面。
皇后根本插不进去手,不过她也不着急,左右是个公主,生下来就生下来吧。
所以皇后盯上的,是欣常在和芳贵人的肚子。
可惜芳贵人这次没有如愿被扔到偏远的碎玉轩,反而进了主位是敬嫔的咸福宫。这样一来,皇后有许多手段都有些不好施展。毕竟敬嫔虽然老实,但并不傻。
没有了那埋在树下的麝香,皇后便在路面上使坏。好在咸福宫常熙堂的二等宫女禾柳是年世兰的人,愣是扶住了要滑倒的徐佳娉婷,保住了这个孩子。
曹琴默带来的江城除了在欢宜香上有所隐瞒,其余的跟主子倒是一条心。
“芳贵人的胎还算安稳,只是体内隐有麝香的痕迹,怕是不能保到足月生产了。”
“麝香?”
“麝香?”
曹琴默和芳贵人的表情一样震惊害怕,倒是让芳贵人直接撇出了华贵妃的嫌疑。
她的脑子就那么大点,很快就在曹琴默的暗示中认准了皇后。
“妹妹,咱们没有证据。你这般平白的去告一国之母,即使皇上相信,也不会怎样的。”
曹琴默苦口婆心的样子像极了家中慈爱的嫂嫂,徐佳娉婷哇的一声哭倒在了曹琴默怀里。
“就哭这么一阵,妹妹的胎像本就不稳,一切要为腹中的小皇子考虑啊!”
芳贵人半晌停止了抽噎,在曹琴默半是怜惜半是无奈的神情中道:“我不会就这么放过她的!即使我是个小小的贵人又怎么样!有我徐佳娉婷一日,就不会叫她安宁。要不了她的命又怎样,总不会让她好过了的!”
曹琴默有些气急的哄着:“你呀,还是要顾及着自己知道吗?万事不可冲动。毕竟那位是......你这言语僭越就罢了,若是真动了什么手,怕是皇上也保不住你。”
徐佳娉婷若有所思:言语僭越皇上就保得住了?原来是这样。
曹琴默:闹吧,都闹起来。
景仁宫。
“哦?她果真这样说?”
皇后笔下的“钟鸣岁月流”几个字越发得飘逸,虽然后位有些小瑕疵,但瑕不掩瑜,如今母仪天下的,是她乌拉那拉宜修。
“是,这襄嫔看起来聪慧,但也和华贵妃一样,没什么能用的上台面的手段。”
剪秋的表情有些嫌弃,又夹杂着些得意。
皇后不急芳贵人知道了麝香的事,府中经手的人都处理了干净。况且,后头那几个月都是年世兰在管家,就算是问责,也到不了她头上。
曹琴默那隐隐晦晦的挑拨皇后根本不放在眼里,芳贵人,不足为惧。
这也是曹琴默预料之中的事情,她并不是要用徐佳娉婷真正给皇后一击。她只是在搅和这潭水,并摘去潜邸时原身隐约露出锋芒过阴暗的聪慧。
皇后的手段虽然大部分靠太后扫尾,但对付甄嬛和对付曾经的华妃,显然不是一个等级。
毕竟,在皇后心里,年世兰就是个不聪明又嚣张的蠢货。而甄嬛的聪明,皇后心里头也是认同的。
对付蠢货的手段,皇后便带了些高高在上的不经心,曹琴默需要的,就是皇后这份不经心带来的,无数的小尾巴。
有了芳贵人这个蠢货的信任,曹琴默的行事便更为低调谨慎。
她看似无毒无害的样子,甚至偶尔还会“蠢呵呵”的为‘嘴硬心软’的年世兰收拾‘烂摊子’。
皇上观察了许久,十分受用其聪慧但又诚挚的情谊,除却翊坤宫,储秀宫是第二个迎来皇上亲临的宫殿。
“朕问了太医,你养的不错,朕近日忙着没有得空看你,便带了些首饰布料。”
曹琴默打眼看去,珠光宝气熠熠生辉,衬得这正殿都跟着明亮了两分。
“臣妾只是做了一个母亲该做的罢了,当不得皇上厚赏。”
“你为自己上心,还操心着华贵妃,这份赏赐你担得。”
年世兰的别扭皇上都懂,无非是既吃醋又羡慕。所以对其她有孕的宫妃态度拧巴了些。好在曹琴默是个知恩图报又聪慧的。两人在宫里倒是为他省了不少事。
对比起毫无作为的皇后,皇上真是越想越觉得皇后不堪大用。
曹琴默倒不这么觉得,皇后的用处可大着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