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群人各自和相熟的人说着话的时候,天子终于到了。
天子到了,家宴也算正式开始,各自在各自该坐的位置上坐好。
窦太后已经完全不复刚才的生气,笑着就对天子开口了,“陛下总算过来了,家宴也能开始了。”
天子也笑了,“是儿子来晚了,倒是让阿母久等了,是儿子不孝!”
“你这是做什么?我们母子之间哪里用得着这样见外?”,窦太后轻轻拍了一下天子的手,“再说了,你来晚了,也是因为正事耽搁,阿母还能因为这个怪你?”
馆陶长公主的位置,离天子和太后的位置都很近,听到母子两人的对话,也跟着凑趣起来。
“可不是这样,陛下和阿母客气干什么?谁都知道是陛下政事繁忙!”
然后话音一转,“不过正事要紧,陛下的身体也要紧,我那里新得了几个美人,不如献给陛下,碰到陛下繁忙的时候,也能在一旁给陛下解解乏。”
听到馆陶长公主这样说,栗姬脸色一下子就不高兴起来,直接发出一声轻嗤。
“也不知道长公主这个话是什么道理,明明知道陛下政事繁忙,还送一些狐媚子进宫 ,这些狐媚子又不知深浅,只知道争宠,根本不管陛下的身体,你这是关心陛下吗?简直是为了讨好陛下,都不管陛下的身体了。”
“栗姬,胡说什么!”,听到栗姬这样说,天子直接就斥责了栗姬一声。
栗姬却也不害怕,反而不依道:“陛下这是要干什么,有了新人,就不把我这个旧人当回事了?我明明是在关心陛下身体,陛下反而这样对我,对得起我吗?”
天子有些不好意思,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只是你自己看看你自己说的那些话,像话吗?”
“我怎么不像话了?再怎么样,我也是关心陛下身体,比起馆陶长公主这个,只知道给兄弟献美人,不管兄弟身体的人,要强多了吧?”,栗姬依旧不认为自己做错了。
周围其他妃嫔,见到栗姬又和馆陶长公主对上了,不少人都露出玩味的笑容来。
她们并不在乎谁输谁赢,反正不管谁输谁赢,都对她们有好处。
反倒是茉雅奇,没有了原本可以自由自在看戏的心态,有些担心以栗姬这种不分场合就说心里话的样子,到底会有多大的拖累。
不过最生气的人,还是要属馆陶长公主,“栗姬,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你善妒,还要污蔑我对陛下的关心?”
然后看着天子,“陛下,你最是知道我的,我四处搜罗美人献给陛下,也是想着陛下繁忙的时候可以解解乏,是关心陛下,怎么就成不顾陛下的身体了?”
对着馆陶长公主,天子同样很纵容,而且馆陶长公主献美的事情,本来也是天子乐见其成的事情。
要不是每一次献美,天子都把人收下了,并且对馆陶长公主还多有赏赐,馆陶长公主也不会一直这样干。
因此他赶紧就说道:“阿姊的心意,我自然知道,是栗姬不会说话,阿姊不用放在心上,也是劳烦阿姊为我操心了,让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阿姊。”
馆陶长公主献美人给天子,每次都是有所求,天子也习惯了。
现在看到馆陶长公主生气了,又有窦太后在一旁看着,便就开口询问馆陶长公主究竟是想要什么。
馆陶长公主看向栗姬,轻哼了一声,才开口说道:“陛下是不知道,原本我想着阿娇和太子年纪差不多,平时也时常在一块儿玩儿,结为夫妻也是亲上加亲,便想和栗姬商量,把阿娇嫁给太子做太子妃,没想到栗姬却侮辱我们阿娇,说我们阿娇刁蛮任性,别说是做太子妃了,就算是做良娣,都是委屈太子了。”
“幸好王夫人和彘儿看我们阿娇好,你是不知道彘儿这个孩子有多聪明,我问彘儿想要新妇吗?把身边的那些宫女挨个的问了一遍,彘儿都是摇头说不好,等问到阿娇了,彘儿不但马上说好,还说要是能娶到阿娇做新妇,要用金子修建一座金屋给她住。”
“这不就是两个孩子有缘分吗?所以我就想着求陛下成全两个孩子。陛下,你说这个事情好不好?”
馆陶长公主此言一出,天子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惊讶,他实在是没有想到馆陶长公主求的是这个事情。
要说单独看两个孩子的身份,倒是也很合适,长公主之女配皇子,再也没有比这更般配的婚事了。
可是在年龄上面,就有些不合适了,外甥女阿娇都多大年纪了,彘儿又才多大?
天子有心想要拒绝,但是想到馆陶长公主先在栗姬那里受辱的事情,又不好开口拒绝。
栗姬要只是不愿意婚事也就算了,但是拒绝的话,说的也实在是太难听了。
在这种情况下,天子都不好不给馆陶长公主面子了。
要不然的话,他这个阿姊面上就太难看了!
罢了!
想着馆陶长公主既然敢大庭广众之下说,显然是和王夫人已经说好了,王夫人也愿意,他就没必要做这个恶人。
便点点头,“既然阿姊看彘儿好,彘儿和阿娇也有缘分,我难道会做棒打鸳鸯的恶人?我回头就下旨,把这门婚事定下来。”
“陛下…………”,还不等馆陶长公主和王夫人等人谢恩,栗姬就又开口了。
天子脸上带着不悦,警告道:“栗姬,荣儿的婚事也就罢了,阿娇和彘儿的婚事,你又插什么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