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安平从芦市回来,带了特大好消息,激动的满头大汗,来不及休息,第一时间要告诉柳桥。
“柳厂长,你知道我们这次要签多大的单吗?说出来你都不敢相信。”
“别卖关子了,说吧,你不是要投资,请假去芦市买房吗?怎么销售跑上瘾了,请假也不忘了签单。”
柳桥打趣他。
“你是不知道,这个大单简直是天上掉的馅饼。
我以前上班的蓝天制药厂,老早就是我们的客户,但是采购量一年不超过五百万,这次是他们采购部刘副总主动找到我,说以后他们芦市这个厂的药材都从我们厂采购,这一年下来好几千万呢。
我回来要跟你商量一下,这个好消息太突然了,并且我们药材厂还没有这么大的量,如果这个订单签下来,那除了广平县,其他县也可以种植药材,我们挣钱的同时带动周围的县发展,一举两得。
后天他们董事长秦董要来我们厂参观,估摸着要签订合同。难得的机会,要好好准备一下,刘副总还说他们董事长要见你,让你安排好时间,一定要在。”
“要见我?真的假的?你这靠谱吗?人家蓝天制药别说在芦市,在其他省市都有好多分厂,全国连锁,你说的这个秦董多牛掰的人物,来我们广平县,开什么玩笑。
还来见我这个小人物,你信吗?”
柳桥是不信,这么大的董事长对她这个小人物感兴趣,那不天方夜谭嘛。
“真的,真的不能再真了,我刚开始也以为那个刘副总在开玩笑,直到昨天他联系我,说他们董事长要见我。
我跟你说,我都懵圈了,我在蓝天制药干的时候那也就是远远看董事长一眼,干了两年也没见几面,这次近距离见秦董,我直接激动的话都不会说了,结巴的不行。
他还笑我了呢,说我不是做销售的嘛,怎么话也说不利索。
我是客户无数,可是他这么大的还是头一个,能不结巴嘛。”
“你们聊什么了?谈业务?不能吧,这么个大佬跟你谈生意?”柳桥觉得太离谱!
“这你猜对了,他连一句业务上的话都没提,就在问你,我们聊了两个小时,话题都在围绕你,奇怪不?你们不认识吧,以前从没听你提过,但是这个秦董好像对你很感兴趣,不知道是不是在哪见过你。”
“聊我?真稀奇,我可不认识他,要说见过那也是我在电视上见过他,我怎么可能认识这样的大人物,不过倒是挺崇拜他的,生意做得这么大这么强,我的榜样!”
柳桥励志成了这样厉害的人,去帮助更多的人,她一直想成立一个基金会,去帮扶需要帮助的孩子,残疾人以及老人等等。
对社会有益的事她一直在做,只是还没达到自己期望的规模。
“所以我也很好奇,你们有什么样的渊源,当着人家的面我没敢问。
他这个人吧,是很厉害,现在旗下还有房地产业务,资产应该有几十个亿了。
不知道有没有子女,就是生活作风不太好,我上班那会私底下听同事聊老板的八卦,都是如何如何风流成性。
蓝天制药是秦董妻子杨家的产业,他是上门女婿,岳父和妻子相继去世,他就成了唯一继承人。
我那些同事羡慕不已,简直天选之子,这泼天的富贵啊,就砸中了他。
不过他的确厉害,老董事长和女儿虽然去世了,但是杨家还有其他旁支呢,好多这种的最后都会为利益闹得四分五裂,但是他把这份产业守住了,杨家其他人安分守己,没翻起什么大浪。
据说老董事长临终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份几辈人努力奋斗的产业,是他跪在床前发誓一定守好蓝天制药,老董事长才闭上了眼。
秦董这算说到做到了,撇过私生活,他是妥妥的大佬!”
“咱们也就是生意往来,人家的私事和我们无关。
那就回厂里准备吧,不要影响生产,再大的大佬我们也不能看轻自己,合作是建立在平等公正的基础上,无论大客户小客户,我们一直秉承的都是质量第一,诚实守信。
所以不要大费周章,铺张浪费,该做的做好就可以了。我们严格管理,各项工作都井然有序就好。”
“行,我明白了。”安平干劲十足,开车和柳桥回厂里。
芦市坐在办公室的秦星河,拿着柳桥的照片看了又看,他已经等不及了,虽然还没做医学鉴定,但是他确定这肯定是自己的女儿,摘了眼镜,擦着眼泪,他很后悔把在黑河村发生的一切抛之脑后!
上个月十八号是妻子杨彩凤去世的二十周年纪念日,他邀请了亲朋好友去扫墓,彩凤的好友温雅也在其中,安慰他的时候无意间问他有没有去过乡下,或者在乡下有什么亲戚,说她见过一个女子,叫柳桥,眼睛和他太像了,怎么看怎么熟悉。
当时他并没在意,隐瞒了自己去过黑河村的事,直到上一周在一场酒局上,他的朋友翟锐志问出了同样的话,更巧的是说的人名都一样。
翟锐志做餐饮生意,近期去广平县打着考察的幌子游玩的时候,经人介绍认识了柳桥,只一眼,他就觉得和自己非常像。
温雅说像他的时候,他还没怎么上心,可翟锐志和自己认识多年,连这个老朋友都说像,他心里突然不平静起来。
还特意打电话问了温雅,好巧不巧她说的柳桥竟然也是广平县的,而且大概率是一个人。
秦星河再也坐不住了,事关重大,他派了做事细心,自己也最信任的心腹萧然去陌庄镇黑河村调查。
照片就是他带回来的,就一眼,秦星河的眼睛就湿润了。
五官有些像年轻时候的柳菊花,灵动的双眼像极了他,岳父在世的时候就经常说他的聪明全体现在一双活灵活现的眼睛上。
萧然还打听到柳菊花和公婆都已故,他那年离开以后过了好几个月张富才回去,所以柳桥肯定不是张富的女儿。
还得知柳桥一出生就被扔在雪窝里,差点冻死,是爷爷奶奶捡回去带大的,村里人还骂柳桥是野种,她在谩骂和父母的厌弃中长大。
柳菊花收了二百块钱把她嫁到了更远的山里,生了三个孩子,男人瞎了眼睛,和公婆分了家,和娘家断了亲,独自挣钱给男人治眼睛!
秦星河的心痛到无法呼吸,他年轻时候犯的混,让他的女儿遭受了那么多不幸,他不配做父亲!
哪怕他是高高在上的董事长,却没能照顾好自己的女儿,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,他哭的像个孩子,肆意发泄情绪。
“董事长,别难过了,后天你们就团聚了,这是值得高兴的事。”
萧然跟随他快二十年,头一次见他这么颓废,生意上再大的难题,他从没皱一皱眉,总是凭借自己的智慧,迎刃而解。
“对,你说得对,有生之年我能见到自己的女儿,应该高兴才是。
听你的,我要以最好的状态去看她。”
秦星河抹了两把眼泪,盯着照片笑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