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绵绵笑道:“你不觉得选择一个陌生的领域更有挑战性吗?”
陆思琪摇头,“高中磨平了我所有的棱角,现在的我只想找个灵魂伴侣,有个稳定的工作就行。”
这思想,实在是太成熟了!
孙绵绵默默地伸出大拇指,“活得通透!”
听她们谈论这个,姜糖顿时来了兴致。
她一个鲤鱼打挺双腿盘坐,眼神炯炯的,不屑的嘟起小嘴,“陆思琪,你太保守了。
人生得意须尽欢,莫使金樽空对月。
难道要到老时才幡然悔悟,一辈子柴米油盐酱醋茶,就只得到了满身皱纹和病痛?
呵呵!那时候想潇洒也没意思了,最多去找一些老掉牙的老头子骂骂架跳跳舞啰。”
这话说得......有几分理!
但在八十年代,却是很出格的。
陈静皱起了眉头,低声劝道:“姜糖,你声音小点,要是被人打小报告就麻烦了。”
姜糖不以为意的说:“这有什么。现在是新社会,提倡自由恋爱,提倡婚姻自由。
我的说法哪里错了?
如果不多看看世界,不多选择选择,怎么会知道自己选择的是对还是错。”
“提倡婚姻自由?”其他人还没说什么,就听到梁露小声的重复。
她绷着个小脸坐在一旁默不作声,十指紧紧地握在一起,泛白的关节细小而又脆弱,周身泛着悲哀和凄凉。
众人惊讶的看着她那神色莫名的小脸,摸不清她在想什么。
实在她的存在感太低,一天说不了两句话。
大家只知道她家穷,但没有更多的了解。
姜糖难得好心情的解释,“都上了报纸的,你不知道?”
自从改革开放后,人们的思想观念逐渐开放,恋爱和婚姻不再被视为禁忌话题。
而共青团等组织也在积极的推动婚姻自由的观念。
孙绵绵记得原书中,就在这一年年底,顾云霄和方青青订婚时,有人嘲笑他们愚昧的遵从旧时陋习,不紧跟自由恋爱的潮流,可笑!
订婚宴因为这个小插曲而闹的不愉快,最终因为顾向前和方建国出来,赶走了那几个喝酒闹事的年轻人。
其中,就有......林子羽。
而林子羽就是顾云霄的同班同学,也是个研究生。
想到此,她惊讶的发现,那天挡住她表白的男生也叫做林子羽。
难道他们是同一个人?
好巧!
“绵绵,梁露好可怜!”
孙绵绵被陆思琪推了一把,瞬间回神。
“啊?”
发个呆的功夫,就错失了一大段故事?
“梁露说她是从山里逃出来的。”
“啊?”
竟然会有这种事?
孙绵绵实在是太惊讶了,以至于声音大了些。
众人向她看来,孙绵绵不好意思的笑笑,赶紧解释,“梁露,我没有其它意思,只是太惊讶了。”
梁露点头,但神色极是悲伤,还带着点自卑和不自然,“没事的!我确实是从山里逃出来的,而我的家也是偏远农村里的。”
一听她这么说,众人纷纷围拢了过去安慰。
陈静朝她笑笑,“我家也是农村的。”
孙绵绵说:“我家是黔城的,也是个偏远山村。”
百顺四面环山,可不就是山村。
陆思琪:“我家祖上是农村的。”
姜糖难得的高情商,连忙举手,“我也是农民的子孙。别怕!我们都是一样的人,没人会笑话谁的。”
听到大家另类的安慰,梁露眼含泪花。
她身子放松了些,盘腿坐在她的床上,神情有点纠结。
但最终还是说了:“我的情况有点复杂,或许以后我的家人知道了会来学校闹腾,到时候还请大家不要笑话。”
众人不约而同的点头,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她,显然是在等待下文。
孙绵绵也没有不揭别人伤疤的意思,“或许你说出来,心里好受一些,到时候我们也能斟酌着帮忙。放心!我们都不会外传。”
梁露也觉得说都说到这里了,不吐不快,干脆就把积压在心里的苦水倒出来。
原来,她是云省偏远山区的孩子。
他们村的人大部分都没走出过大山,更别说受教育参加高考。
而她的命运,因为牛棚里的好心人而改变,并成功地瞒过了家里人,独自爬山涉水顺利的参加了高考,并取得了京大的录取通知书。
但家里人不但不相信她能上大学,更不支持她继续读书,还偷偷把她和一户深山里的人家进行了换亲。
她被打晕抗进了深山。
而她哥欢欢喜喜地迎娶了新娘子。
梁露是在一路颠簸中醒过来的。
好在她沉稳镇定,并机灵地逃过了那家人的禁锢和追踪,靠着双腿艰难的走出了大山,并爬上了开往京城的火车。
说到这里,梁露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,“我并不是想偷票,而是我真的身无分文,只来得及带上自己藏着的证件离开。让你们见笑了!”
她虽然说的简单,但大家都知道要从大山里逃出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况且,还能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安全的到达京大。
还真是个坚韧且要强有胆量的姑娘!
孙绵绵长叹一声,“每个人的幸福都差不多,但每个人的不幸却各式各样。谁会笑话谁?
你很厉害!”
陈静也摸着泪,默默地爬回自己的床,情绪低落,“我只比你好一点。
我想,如果我是你的话,恐怕就老死在大山里了。”
姜糖和陆思琪惊恐得双手抱胸,瑟瑟发抖。
姜糖:“如果......我不敢想,我怕!”
陆思琪:“农村太可怕了!还好你们都逃出来了,好好读书,毕业后有了工作,肯定就逃脱那个牢笼了。”
陈静幽幽开口,“不是说毕业后的工作分配,是要分配回原籍吗?
梁露,我们如果不想回去面对那些人,就得十二分的努力,争取留在京城,或者能获得京城的户口。”
梁露迷茫地抬头,又坚定的点头,但想到现在身无分文的窘境,心里戚戚然。
孙绵绵并不知道梁露还没找到小工,她撑着下巴问:“你的助学补助申请下来了没有?”
梁露摇头。
陈静:“她这几天一天才去一次食堂,恐怕是没好好吃饭。梁露,你还在找工作吗?明天等等我。”
她也想去找份工。
坐吃山空的感觉实在是太揪心了,况且家里后续不会再给生活费。
孙绵绵坐着发了会呆,准备明天中午去学校周围看看。
现在苏婉的事情急不得,而那些盯梢的人好像又消失了。
她看着为数不多的存款,有点紧迫。
可更紧迫的是,功德值才只有一千多点,实在有些心慌。
最是害怕突发情况下,明明自己运用相应的技能轻而易举的识别或者运用,就是因为没有功德值而点亮不了技能,抓瞎得很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