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希安瞪大了眼睛,难以置信地凝视着樊押司,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。他从未想过,那个平日里看起来粗枝大叶、整日骂骂咧咧的男人,竟然还有如此细腻的情感和心思。
张希安深吸一口气,定了定神,然后指着村子里的那些人,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樊押司,我想请教一下,他们是否知道这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在默默付出呢?”
樊押司沉默了片刻,缓缓地叹了口气,然后回答道:“那些上了年纪的人,大概是心里有数的。但对于那些年轻的孩子们,我实在不忍心让他们知道这些。毕竟,他们还只是孩子,没有必要过早地承受这么多的痛苦和压力。”
张希安理解地点了点头,接着问道:“那么,村子里现在还缺少些什么呢?”
樊押司沉思片刻,说道:“物资方面倒是不缺什么,我们这里的生活虽然艰苦,但基本的生活物资还是能够保障的。然而,这个村子真正缺少的,是希望。”
他的声音略微低沉,透露出一种无奈和悲凉,“这些村民们,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儿子、父亲,生活对于他们来说,已经变得异常艰难。他们现在的日子,只能说是在勉强维持,苟延残喘罢了。”
张希安心中一紧,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忍不住问道:“那他们的母亲呢……”话到嘴边,他突然又止住了,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。不用去猜测,他也能想象得到,在这样的情况下,大多数母亲可能都选择了改嫁。有些有良心的,或许会带走孩子;而那些害怕被孩子拖累的,恐怕就会直接抛下孩子,一走了之。
“回去吧,张押司。”樊押司拍了拍张希安的肩膀。
张希安点点头。跟着走了。
回到清源县。
张希安站在堂前,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十二个人,他们都是他的得力手下,杨二虎和王康更是其中的佼佼者。
“诸位兄弟,今日我将大家召集至此,实有一事相商。”张希安顿了顿,清了清嗓子,接着说道,“出了清源县,骑马大约半个时辰,有一个小村庄,那里的人口不过百余人。我想请各位每两个月两人一组,轮流前往那个村庄,帮助那里的孩子们练武强身。”
他的话音刚落,众人便开始交头接耳,窃窃私语起来。张希安见状,微微一笑,继续说道:“当然,我也不会让大家白白辛苦。这两个月的俸银,我会加倍发放给大家。不知诸位意下如何?”
听到俸银加倍,一众人顿时喜出望外,纷纷表示愿意听从张希安的安排。张希安满意地点点头,然后看向王康和杨二虎,说道:“王康,二虎,这件事就交由你们二人去安排了。若是碰上农忙时节,弟兄们可以回来帮忙干农活;家中若有急事,其他弟兄们也需帮衬着些。若是遇到什么大事,直接报知于我,我这边自然会鼎力相助。”
王康和杨二虎连忙应道:“是,大人!”
众人又是一顿感谢,张希安摆了摆手,说道:“好了,都别客气了。此事就这么定了,大家回去后好好准备一下,尽快动身前往那个村庄吧。”
“每人每次去,都不必拐弯抹角,直接由二虎或者王康去赵娘子的羊肉铺子,提三十斤羊肉走即可。然后,将这些羊肉平均分发给村里的每一户人家。”张希安详细地解释道。
接着,他话锋一转,看向那十二个人,继续说道:“明天,你们这十二个人带领一些瓦匠,直接前往村里,开始建造几间房屋。这些房子建成后,就是你们日后的住所了。”
张希安顿了一下,似乎在思考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,然后补充道:“如果在这个过程中,你们发现还缺少什么东西,不用犹豫,直接上报给我,我会立刻想办法解决。”
安排好这些事情后,张希安摸了摸自己的衣袖,从中掏出了大约十两银子,递给了王康。他语重心长地说:“我身上目前就只有这些银子了,明天我会再拿一些给你。记住,一定要把房子建好,不要亏待了兄弟们。”
回到张家,张希安把事情说与父亲张志远听了。张志远也是点点头,但是还是有些担忧,“只是如此这般,就只怕樊押司不喜。”
“无事,我只是给那些老人,孩子一点希望罢了。”张希安说。
“你既然做了如此决定,我自当赞成。”张志远听了也不再说什么,“钱从我这里出,你快娶妻了,皇城司的事,还是谨慎些好。”
张希安听了说“我估计每月需要银钱大概五两左右,毕竟练武,肉食不可少。”
“好,每月我去送银子。”张志远点点头。
其实,张希安这么做也有自己的算盘在里头。
自从上次遭遇靳开的毒手之后,他心中便一直被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所笼罩。然而,面对这一局面,他却感到无能为力。因为他深知,以自己目前的实力,根本无法给予自己足够的安全感。
若是大张旗鼓地去招收人手,不仅需要耗费大量的银钱,还可能会引起他人的警觉,从而轻易地暴露自己的行踪。经过深思熟虑,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——借由抚恤皇城司遗孤这件事,既能收买人心,又能为将来培养一批得力的手下,可谓是一举两得。
就在这时,大梁国都
国师收到了花椒递来的密信。他匆匆浏览了一遍,然后对妻子说道:“白天,爹要出远门了。”
白天闻言,不禁微微一笑,似乎对这一消息并不感到意外。她轻声说道:“看来张希安并非蠢笨之人,他应该已经察觉到爹和鲁清是我们所关注的对象了。”
国师点了点头,赞同道:“的确如此。那么,对于此事,我们该如何应对呢?”
白天略作思索,然后提议道:“我觉得爹此行的目的地很可能是哀牢山。”她顿了顿,接着解释道,“以前在青芒山的时候,爹就时常提起要去哀牢山寻找某样东西,但具体是什么,他却从未透露过。”
国师听后,沉默片刻,似乎在思考白天的话。过了一会儿,国师夫人白天缓缓说道:“嗯,你的猜测不无道理。既然如此,我们不妨也派人前往哀牢山先探查一番,看看能否发现一些端倪。”
“没必要,七年前我们已然去过哀牢山,我们都只能在外围打转,进不去内部。别的人去也是送死。”国师喝了几口茶。“也不知道爹去那里会怎样。”
“夫君,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劝劝爹,让他别去了。毕竟他年纪已经那么大了,实在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险啊!”白天满脸忧虑地说道。她的语气中透露出对鲁一林的担忧和关切,仿佛哀牢山里隐藏着什么极其危险的东西,让她一直心有余悸。
国师听了白天的话,眉头微皱,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。他深知鲁一林的性格,向来都很执拗,一旦决定了的事情,就很难被别人的意见所左右。
“这事我还得再好好考虑一下。爹的脾气你也知道,他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劝告。我们得想个更妥当的办法才行。”国师叹了口气,显得有些无奈。
过了一会儿,国师像是想到了什么,突然说道:“这样吧,我们先静观其变,看看情况再说。如果现在我们贸然出手去劝阻爹,恐怕他不仅不会听,反而还会大发雷霆。而且,你我二人必须要有人留在此处镇压龙脉,不然容易出乱子。到时候可不是现在这般好解决的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