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改善民……”陆南城沉吟片刻,似乎在思索如何措辞。
“民生。”陆景泽接过话。
“对,就是民生。”陆南城点点头,目光炯炯地看向陆景泽,“你欲要从何处着手?”
话音刚落,兄弟两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两个字——“沧州”。
沧州,地处偏北之地,土地贫瘠,城中农民生活困苦,常年靠天吃饭。
然而,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,这座看似不起眼的沧州城,竟然会是那作恶多端的星月教的老巢所在。
这些年来,朝廷曾多次调遣大军前往沧州进行围剿。
但就如同陆景泽之前跟王秀秀所讲述的那般,每次只要朝廷一出兵攻打,那星月教的贼首跑得简直比兔子还要快。
可等到朝廷军队撤退之后,星月教却又像是被春风吹过的野草一般,迅速死灰复燃。
是以剿灭任务始终不见大成效。
陆南城沉思片刻,眼中闪过一丝决然,果断地下达命令:“好!朕即刻下令让户部调拨十万两白银,用于沧州的水利工程和道路修缮,此次前往沧州,单靠你一人,朕实难放心,澜风这小子向来机灵,办事也算靠谱,就让他随你一同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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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干就干,陆南城当即吩咐手下人传话给叶澜风,要其速速入宫觐见。
且说一说这叶澜风,他与陆景泽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交情,是跟随在陆景泽身旁时间最长的伴读。
这人呢,平日里看起来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,整日流连于那秦楼楚馆,仿佛对世间万事都漠不关心。
别看他这般浪荡形骸,可真遇上正事需处理,又能展现出超乎常人的稳重周全。
不多时,叶澜风便匆匆赶到宫中。
他一身锦衣华服,腰间挂着一枚精致的玉佩,脸上带着惯常的懒散笑容,一进门便拱手行礼:“臣叶澜风,参见皇上。”
陆南城摆摆手,示意他免礼,随后将沧州之行的计划简要说明。
“皇上放心,臣定当竭尽全力,协助靖王殿下完成此次任务。”
陆南城点点头,对他的态度颇为满意:“有你二人同行,朕便放心了。”
叶澜风在陆南城面前各种承诺,言辞恳切,态度恭敬。
然而,等出了大殿,宫道上只余他和陆景泽的时候,瞬间就苦了一张脸,“景泽,你要不要再想一想?那沧州可是你三皇叔的地盘呐!咱们去他老人家头上动土,非得被活剥了一层皮不可呀!”
陆景泽的三皇叔——成王殿下,自当年被赐下沧州作为封地以来,明里暗里多为不满。
成王性情刚烈,对朝廷的政令向来阳奉阴违。
此次陆景泽和叶澜风前往沧州,不仅要面对星月教的威胁,还得应付成王的刁难,任务之艰巨可想而知。
陆景泽闻言,神色依旧淡然,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:“此事关乎民生大计,更是朝廷的威严所在,无论三皇叔如何阻挠,我们都必须完成任务,你若怕了,就去向皇上禀报,这沧州之行,我独自一人前往便可。”
听闻此言,一旁那人立刻高声不满回应:“嘿!你瞧瞧你这是说的什么话,你也不去打听打听,我叶某人在江湖上是何等的讲义气,这沧州我肯定同你一起去!”
听到这里,陆景泽终于停下了前行的脚步,转过身来,静静地站定在原地,等着听他说后面的话。
“只是出京前,去找成王报备的事,我可不和你一起去。”叶澜风脑袋摇得像拨浪鼓,脸上写满了抗拒。
想他叶澜风何等的八面玲珑,人见人爱!
却是不知为何,一直被这位三殿下无缘由地厌恶!偏他身份又高,叶澜风不敢怒也不敢言,只能退避三舍,敬而远之。
陆景泽闻言,点了头,“行,这事我去同三皇叔说,你去户部,将皇兄允诺的十万两银子要出来。”
叶澜风听此,眼睛瞪得老大,一脸不敢置信:“什么?让我去户部要钱?景泽,你可知道户部尚书刘大人是什么人?那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!从他手里拿出些钱来,难于登天!”
陆景泽见状,微微挑了挑眉,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:“怎么?这也不行?要不我同你换?”
叶澜风一听这话,连声拒绝:“不不不!还是不用了!我这就去户部,找刘大人好好‘谈一谈’!”
说完,他便脚底抹油,一溜烟地跑开了,生怕陆景泽反悔。
看着叶澜风远去的背影,陆景泽嘴角却微微上扬。
叶澜风这人,虽然嘴上抱怨,但办事向来靠谱。
有他在,此行沧州,会顺利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