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赵青州,你不该这样意气用事。”靠在房间柱子的魔邪抱臂对着坐椅子上的赵青州说道。
“哼,这是意气用事吗?他一次次拒绝我的追求,转眼就跟别人好上了,我能不生气吗?”
“那你也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提出这件事。”
“哼,知道又如何,他就是那样的人,难道我还不能实话实说吗?”
魔邪知道赵青州还在气头上,就懒得劝阻了,站在一旁保持沉默。
片刻,赵青州情绪得到稍许平复后,瞥向魔邪一眼,以试探的语气,意有不明的问:“你也真是怪,你之前不是很喜欢江医生吗?怎么看到他跟别人牵手,你好像也无动于衷?难不成你早就不喜欢他了?”
魔邪看赵青州这样情绪不稳定,指不定说句不爱听的话,又要闹出什么事了,所以干脆敷衍了事,随口道:“是。我早就不喜欢。”他的语气干脆利落。
而他话语刚落,忽然,外面传来什么声响,赵青州迅速跑出门外查探:“是谁?江...医生?”
他看到那人背对他,似是匆忙逃离。
闻言,江子淮驻足脚步,转过身,抬眼看向赵青州,他神情蒙上一层悲伤与绝望,若是仔细瞧瞧,还能看出此时他眼眶是红的,垂放的手攥紧着,似乎在隐忍什么。
“哼,你来做什么?来看我的笑话吗?”赵青州站在门口,双手抱臂,神色怒然,似是做好永远都不会原谅眼前这个人的架势。
闻言,魔邪也从屋里走出来,站在门前,看着门外的江子淮,神色骤然蹙眉,似有意外,抱臂的双手缓缓松开垂放。
“对不起,赵青州,是我错了,不该用信件方式与你道别。”江子淮低着头站在面前对他赵青州说。
“哼,你死了这条心吧,我再也不会被你虚伪的外表所蒙骗,也不会原谅你。”赵青州故作气定神闲道。
闻言,江子淮抬起了头,没想到对上身旁的魔邪视线,让他一度慌了神,乱了神志。
这个人为什么总是能抓挠他的心脏,让他悲从中来,为什么明明没有关系,但每次看到还是让他痛不欲生。
“你要待如何?才能原谅?”江子淮虽然是在问赵青州,但他的视线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魔邪,仿佛这个人让他思念了很久,再次看到就不愿意离开了,但....他究竟是不属于自己。
“哼,要我原谅你,行啊,我要你跟我回赵家?你愿意吗?”赵青州语气坚定,仿佛在质问某个罪人。
“你真是这样想吗?”明明他是在对赵青州说,但好似在问某个人的答案,也想从某个人的神色里,看出一点点破绽,好给自己否定的机会。
然而,眼前之人,神色不仅没有任何变化,更是宛如一层冰,毫无涟漪。
江子淮心如死灰绝望的移开视线,看向赵青州:“给我点时间,如果这是你想要的,我会跟你回去,但不是现在。”
“真的?”闻言,赵青州神色立马变得明朗起来,发觉自己似乎激动过头了,他又故作镇定的说:“咳咳,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跟上次一样敷衍我?”
“你想让我怎样做,才能相信?”
“哼,我要是说出条件,你就会答应吗?”赵青州质疑的说。
“是,只要是我力所能及。”
“那好....我要你在承诺书上签名,我就信你。”赵青州语气庄严道。
“什么?”江子淮诧然的看向他。
赵青州看到江子淮如此震惊,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,但这人几次三番骗他,这次他可不会轻易原谅他。
他声音吞吞吐吐的说:“你...不是说只要你力所能及的事情就答应吗?只是让你在纸上签个字,这总能行吧?”
话音刚落,江子淮瞪大了眼,似是难以相信所闻之言:“赵青州,你就那么不信我吗?需要用这样的方式?”
赵青州似是下定决心,若是江子淮不答应,那就是在骗他,所以江子淮问他的话,他就偏过头,不看他,也不回答。
江子淮看到赵青州是下定决心不松口了,在绝望之际,他又缓缓抬眼看向魔邪,仿佛在深渊看不到的尽头中,想找寻一丝丝希望:“这也是你希望我做的决定吗?”就算知道此人心里容不下他,但依然想从眼前的这个人得到一点点回馈与安慰。
此时此刻,两人就静静地相隔一段距离彼此凝视着对方,时间仿佛凝固在了这一刻,微风轻轻拂过他们之间,那轻柔的风似乎也感受到了此刻凝重而又复杂的氛围,悄悄地溜走了。
而这漫长的对视却没有因为微风的离去而结束,它持续了很久很久……
久到微风一次又一次地滑过他们的身旁,带来丝丝凉意,久到这份凉意渐渐地渗透进他们的心底,让两颗原本炽热的心开始慢慢冷却下来。仿佛这微凉的风就是命运之神特意派来的使者,要为这两个心中充满渴望的人留下最后那么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念想。
终于,魔邪紧紧攥起拳头,他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着,从牙缝里挤出一个重重的字:“是。”这个简单的字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江子淮的心上。
听到答案的一瞬间,江子淮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量都在刹那间被抽走了,他的四肢变得无比绵软无力,整个人摇摇欲坠,仿佛下一秒就要瘫倒在地。
他的心更是像坠入了万丈冰窟之中,寒冷彻骨,连一丝温度都感受不到。就连站着都需要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,这一刻,他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彻底死了,再也没有了任何生机和希望。
“好....我签。”他的语气决绝而无力,声音颤抖而苍白。
他定睛的看着魔邪,看着对他袖手旁观之人,遂了他的愿。
这一生,他彷佛就已经注定做他的附属品,做他的追随者,唤之则来,避之则去。
他不由得想,也许这辈子来到这里也只不过是为上辈子还债罢,如果是这样,又何必做着无用的挣扎,毕竟不是没挣扎过,毕竟已经从北逃到南,依然躲不开,这样的宿命,再逃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