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州盛宴要开了,在战神殿的协助下,一笼笼的修者自西州往中洲的广阳山脉运。
若是金母娘娘没有将凉州的豪族们屠掉,那这生意便会落到凉州的大丹城。
但如今,凉州大半土地都被保生君的信众们给占了。
大丹城里,只要进货一批修者,便会被保生君辖下的沙蜥、鼠辈们想尽各种办法给放出来,往往买入十笼,出不了一笼货。
不过半年,大丹城的血肉买卖便都空了,只剩得些红粉生意。
那些个做奴隶买卖的修者纷纷转去了与凉州毗邻、豪族十不存一的西州空若谷。
这空若谷水路发达,地势平坦,极为方便大批量货物的运输。
于是,他们将空若谷土生土长的修者族众通通驱逐,将这一处占了下来。
西州原本的空若谷便被血肉买卖迅速从一片蛮荒之地给堆了起来,如今这处被唤做大空城。
九州盛宴没有前宴,但会举办整整五天,五天的菜品,表演各不相同,让没参过几个宴的姬容心生期待。
玉虚山脉离广阳山脉甚远,它们的中间隔着连云山脉与福禄山脉。
离开宴还有六天之时,清关子便带着诸修去赴宴,这次时间充足,他倒是不急。
路过连云山脉,他干脆将速度放了下来,带着大家就地穿起山越起岭来。
化出法蛟身的清关子如履平地般在山头之间慢慢穿行,竟能不伤一棵树。
之前清关子都行的快,姬容不曾发觉清关子与其他蛟龙有何区别。
这回清关子速度慢,她好奇伸长了脖子四下看去,发现这清关子脖子以下的躯体略扁且宽,他的身躯下不知何时生出了诸多肉触,它们如避役脚爪上的吸盘一般,在树上攀附而过,极其灵活。
而清关子的尾巴上,有一土黄色的凸起物,想竟是从没见过。
“怎么变化这般大?”想到这处,姬容才猛地惊觉自己又把师姐清遮子给忘了,她四细细朝那尾巴上望去,果见土黄色的清遮子一动不动地待在那儿。
连云山脉过去如何,姬容不知,但如今她在清关子的脖子上往下看着,只见这山中甚是荒凉,常有大树倒塌横卧,骨头四散散落,活虫鸟兽甚少。
清平子看着这荒芜的山景,叹道:“诸位师弟师妹,若我等守不住玉虚宫,我玉虚山脉大概也会如这连云山脉一般,荒芜下去。”
他们在天命宫停了一停,只见这玉做的宫殿同样透着一股荒凉味,有不少灵草已从天命宫前的玉砖缝隙中生出。
有头才至幻化境的雁修、本在那处有一下没一下地啄食着玉砖之中生出的嫩灵草叶。
这雁修远远地见得庞大的清关子走来,立时吓得“嘎嘎”大叫,慌不择路的他扑腾着灰翅膀就往大草丛里奔飞而去,而后卡在一处枯草堆中出不来了。
姬容知他害怕,飞身过去,用翅爪将这雁修给拔了出来,只见这雁修被吓得更厉害了,他尖叫道:“别抓我”,然后便拉出了一泡屎。
姬容见这雁修如此害怕,倒也没责怪,她拿出一把极品灵谷,洒在地上,那雁修见了这灵谷直滴口水,却不敢去吃。
姬容便伸长了脖子,便往这雁修头上轻轻一啄,道:“你是不是傻,给你灵食你还不吃。
你修为这般低微,我们若是走了,你哪里还吃的到?”
说话间,姬容四下打量,道“:你们这处怎么这般荒凉,你其他的族众呢?”
这雁修听得这话,叫唤的更厉害了,他惊道:“我不好吃,别抓我。”
清关子走了来,一爪将这雁修抓了过来,而后往那天上一扬,道:“师妹,定是这灰雁不好吃,所以才被剩了下来。
白雁肥美些,路过福禄山脉时,师兄给你抓一只。”
坐在后头的清洞子也攀到前头来,说道:“清关子师弟说的不错,那白雁甚是甘美,但老道我听说,福禄山脉新出了不少疯神、如今那处已被广阳宫接管了,这白雁一族有没有、还两说呢。”
姬容便重新飞到清关子身上,抬头问清平子道:“福禄山脉被广阳宫接管了吗?怎的这天命宫祂们不要?”
清平子回道:“师妹,天命宫的权柄为金母娘娘所得,以后这连云山脉便是昆仑山中那位新神的了。”
“那位新神?”姬容心道那些个残意明明都想着做神,难道最终会相互厮杀、亦或吞吃得只剩一位?
于是她不由得转动了眼珠,奇道:“师兄怎的确定只会有一位新神。
金母娘娘的权柄那般大,难道就不能如祖神一般、分化形成许多神吗?”
清平子等诸修听得姬容这大胆又不着边际的话,正色道:“权柄若是分裂得太碎,便会同巫神权柄一般无法继承、没落下去;故而一般只会生出一尊神。
师妹,这是惯例,如若不然,这世界早就该遍地是神了。”
姬容默默不言,她想说这不对,但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。
姬容仰头望天,在心中叫道:“山水神君啊,山水神君,你到底在哪?昆仑的那新神受了你的拂晓,可会如你一般怜贫爱幼?”
离开了连云山脉,清关子便又升腾上天,他再次穿云过雾,极速奔了起来。
待行至福禄山脉外围,他又将速度降下,带着诸修再次慢慢攀山越岭起来。
他们来到福禄殿,却见那牌楼处盘着广阳宫神侍泗女,这泗女同是广阳宫五圣之一,她乃是一条真红龙,她走的古法力道成圣。
她身躯犹如山岳,从头到尾的肌肉线条硬朗流畅。
这泗女身覆红甲,不怒自威,她本盘旋在福禄殿牌楼处闭目假寐,听得有响动越来越近,当即便大啸示威。
清关子听得这声,当即也朝着泗女的方向,散出他圣者的威势、吼了一声。
他越吼声越大,泗女回的声音也越大,他俩越吼叫之声越来越大、那空气中战意攀升,隐隐有要打一架的趋势。
待清关子要吼第四声时,清平子伸出一尾、迅速朝着清关子的头顶打了一记道:“师弟,我们只是路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