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!妈!”
就在李春燕绞尽脑汁打算编瞎话的时候,院门口传来了孩子们焦急的喊声。
陈冬生抱着小雪,拉着小霞和秋实冲进了院子。
他们看到院子里乱糟糟的一幕,看到满地打滚的王麻子,目光定格在苏晚晚身上,悬着的心这才放下。
“妈!你没事吧!”
冬生冲到苏晚晚身边,仰着小脸焦急地问。
小霞和秋实也扑了过来,紧紧抱着苏晚晚的腿。
小雪则伸出软乎乎的小手,想去摸妈妈的脸。
苏晚晚弯腰抱住他们,柔声道:“妈没事,别怕。”
“爷爷奶奶,叔叔阿姨,李春燕是个大骗子!”
小霞鼓着腮帮子,指着李春燕大声说:“她用糖骗我们去摘果子,其实是想把我们支开,她跟王麻子是一伙的!”
秋实也奶声奶气地补充:“她还想抢小雪,坏蛋!”
小雪虽然听不太懂复杂的因果,但看到李春燕那张惊慌失措的脸,也用力地点了点头。
还记得哥哥姐姐之前的教导,朝着李春燕用力地“呸”了一口口水。
以张大娘为首的部分村民开始愤慨地为苏婉说话。
“李春燕真是没安好心啊!”
“连孩子都骗,还是不是人啊?”
“怪不得刚才在村口胡咧咧,原来是给她自己开脱呢。”
李春燕的脸一阵红一阵白。
“我没有!我不是!他们几个小屁孩懂什么?肯定是苏婉教他们这么说的!”
苏晚晚冷眼看她垂死挣扎,也不多言,端起屋里那个被王麻子动了手脚的搪瓷缸子,走到李春燕面前,递了过去。
“既然你说自己是被冤枉的,”苏晚晚声音平缓,嘴角轻轻上扬,“那你把这杯水喝了。喝了,我就相信你跟王麻子不是一伙的。”
她把搪瓷缸子怼在李春燕唇边。
里面深色的茶水微微晃荡,仿佛是什么洪水猛兽。
李春燕的脸色“唰”一下变得煞白,眼神躲闪,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。
她怎么敢喝?
天知道王麻子往里头加了多少洋金花!
“我……我不喝!”她连连后退,想要躲开。
苏晚晚往前逼近一步,“你知道这里面加了东西,对吧?因为这个计划是你跟王麻子一起商量的。”
“我不喝!你凭什么逼我喝?”李春燕彻底慌了,尖叫一声,伸手就要打翻苏晚晚手里的缸子。
她想毁掉这个物证!
“住手!”
周卫东一直紧紧盯着她,一把抓住李春燕挥过来的手腕,阻止了她的动作。
就在这混乱之际,斜刺里猛地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、充满力量的大手,比周卫东更快更稳,揪住了李春燕的后衣领,如同拎一只挣扎的小鸡仔般,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!
“啊啊啊,放开我!救命啊!”
李春燕吓得魂飞魄散,双脚离地,拼命挣扎扭动,丑态百出。
院子里所有人都愣住了,齐刷刷看向来人。
苏晚晚也惊讶地瞪圆了眼睛。
来人穿着笔挺的黑色夹克,身姿挺拔如松,面容冷峻,不怒自威。
不是聂云飞是谁?!
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?
“聂叔叔!”
“聂叔叔来了!”
“聂叔叔!”
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四个孩子。
他们看到聂云飞,像是看到了救星,激动地嗷嗷叫着冲了上去,七嘴八舌地告状。
“聂叔叔!王麻子这个坏蛋想害妈妈!”
“还有李春燕,他们是一伙儿的!”
“聂叔叔快把他们都抓起来!关到公安局去!”小霞扯着聂云飞的裤腿,气鼓鼓地喊。
聂云飞放下还在扑腾的李春燕,用深邃的双眼仔细打量苏晚晚,确认她安然无恙后,摸了摸孩子们的头,“别怕,有我在。”
随即站起身,目光如电般扫过王麻子和李春燕。
常年审问犯人的眼神仿若能洞察一切,看得李春燕心惊肉跳,浑身发抖。
谁能想到,聂云飞竟然这时候出现了!
“说,怎么回事?!”聂云飞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千钧之力。
李春燕心理防线瞬间崩溃,扭头想跑,却再次被聂云飞一把拎住,像拎小鸡仔似的,直接丢到了周卫东脚边。
“卫东,看住她,别让她跑了!”
周卫东立刻上前一步,摁住了李春燕的肩膀。
“放心吧,她跑不了。”
聂云飞从苏晚晚手里接过那个搪瓷缸子,放到鼻端闻了闻。
“这味道……确实不对劲。我可以拿到县公安局技术科化验一下,最迟明天就能出结果。”
这话如同惊雷,直直劈在王麻子和李春燕头上。
“不!不能送公安局!”
王麻子惊恐万状,也顾不上被鸡啄了,连滚带爬地跪倒在聂云飞面前,涕泪横流。
“我说,我都说!是李春燕,是她指使我干的!她说苏婉家里有好多粮食,还说……还说您就是玩玩苏婉,不可能当真的,就算知道她被糟蹋也不会帮她出头的,都……都是她撺掇我的,聂公安你明察啊!”
看到王麻子这副狗咬狗的嘴脸,再联想到李春燕之前的狡辩,村民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?
“我的天!他俩真是一伙儿的?”
“李春燕这丫头,嫉妒苏婉也不能这么害人啊!”
“抓起来,把这两个害人精都抓起来送公安局!”
“对,不能轻饶了他们!”
群情激愤,大家纷纷指责王麻子和李春燕,要求严惩。
聂云飞看向苏晚晚,对她安抚地点了下头,示意她放心。
然后转向周卫东:“卫东,你跟我一起,先把这两个人押送到大队民兵连去,做好笔录,我立刻上报县公安局处理。”
“好!”周卫东严肃地应了一声。
两人一左一右,扭住了还在哭嚎求饶的王麻子和面如死灰的李春燕,往村口走去。
消息很快传到了李队长耳朵里。
李队长一听自家闺女被抓了,还是因为这种龌龊事,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,老脸涨得通红,慌忙朝着民兵大队跑。
到了民兵连办公室,李队长点头哈腰地想要求情,先把闺女捞出来再说。
哪知道王麻子为了减轻罪责,死死咬住李春燕不放,把所有脏水都泼到了她身上,一口咬定自己是被指使、被利诱的。
聂云飞端坐在椅子上,面色沉稳,态度坚决。
“李队长,现在是人证物证(指那杯水)俱在,必须公事公办,任何人说情都没用。等化验结果出来,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。”
民兵连长也连连点头。
李队长哀嚎一声,抱头蹲在地上。
摊上这么个女儿,他这生产队队长,怕是当到头了!
家门不幸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