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静的院落中,落叶无声。
赵天龙烦躁地踢开脚边的石子,咬牙切齿道,“二皇子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说好的共谋大事,结果自己先跑了,事后才通知我们。”
老堂主赵佗负手立于院中古树下,灰白的眉头紧锁,“白莲教一夜覆灭,连总坛都被夷为平地 逍遥阁,当真可怕。”
他抬头看了看天色,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了,“二皇子约定的联络时辰已过,莫非……”
“爷爷!”,赵天龙突然压低声音“您说二皇子会不会已经……”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。
“闭嘴!”,赵佗厉声呵斥,却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,“小心隔墙有耳!”
院墙外,一片枯叶悄然飘落。
就在二人焦躁不安时,院门突然被轻轻叩响。三长两短,正是约定的暗号。
赵佗眼前一亮,快步上前,“可是二殿下的人……”
门开的瞬间,他的声音戛然而止,站在门外的,是一个的黑衣人。
“久等了。”,黑衣人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“二皇子托我给二位带个话。”
赵天龙猛地站起身,“你是什么人?!二皇子呢?”
黑衣人缓缓抬起手中的漆黑短刀,刀锋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,“二皇子说……知道的太多的人,活不长。”
赵佗须发皆张,周身真气鼓荡,“老夫跟二皇子合作这么多年,他竟然——”
“废话真多。”,黑衣人冷哼一声,身形如鬼魅般突进。
“铛!铛!铛!”
短短三招之间,赵佗连退七步,嘴角溢出一丝鲜血。他惊骇地发现,对方不仅修为高他一筹,招式更是狠辣刁钻,招招直取要害。
“老东西,你老了。”,黑衣人手腕一翻,刀光如毒蛇吐信,瞬间穿透赵佗的咽喉。
“呃……”,赵佗捂着喷血的脖子,不甘地瞪大眼睛,重重倒地。
黑衣人甩了甩刀上的血珠,转头看向瘫软在地的赵天龙。此时的赵天龙裤裆已经湿透,浑身抖如筛糠:
“别……别杀我……我什么都不知道……我……”
“呵。”,黑衣人讥讽一笑,“黑龙堂少主就这点出息?”
他缓缓举起短刀,却在落下的瞬间突然变招,一刀劈向身后!
“铛!”
金铁交鸣声中,一道黑影踉跄现身。
“幽冥殿!”,赵天龙和黑衣人同时惊呼出声,脸色瞬间惨白。
黑衣人见势不妙,猛地一踏地面,身形冲天而起。但还未等他跃上墙头,数道泛着寒光的锁魂钩已经破空而来!
“噗嗤!”
锋利的钩爪直接穿透他的琵琶骨,硬生生将他从半空中拽了下来。黑衣人重重摔在地上,发出痛苦的闷哼。
“误会!都是误会!”,他强忍剧痛喊道,“我是来帮你们清理二皇子余党的!”
然而四周的幽冥殿杀手个个面无表情,手中锁链纹丝不动。这些经过严格训练的杀手,根本不会为任何言语所动。
院门处传来沉稳的脚步声。柳生但马守一袭黑衣,腰佩长刀缓步而入,拓跋哀和马玉紧随其后。
“你这么喜欢演戏么?”,柳生但马守冷冷开口。
黑衣人还想狡辩,可柳生但马守已经不耐烦地一指点出——
“噗!”
一道凌厉指风直接洞穿黑衣人气海,废了他一身修为。黑衣人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般瘫软下来,眼中满是绝望。
“玉儿。”,柳生但马守头也不回地说道“此人交给你了。”
站在后方的马玉浑身一颤,握刀的手微微发抖。这位他的新晋弟子虽然天赋出众,却还未真正见过血。
拓跋哀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别紧张,就当切个西瓜。”
马玉深吸一口气,缓缓抽出腰间长刀。随着刀刃出鞘的轻吟,他眼中的犹豫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。
“不……不要!”,黑衣人疯狂挣扎,锁链哗啦作响,“我可以告诉你们二皇子的秘密!我知道很多——”
“杀神一刀斩!”
马玉一声低喝,刀光如匹练般斩落。黑衣人求饶的声音戛然而止,身体从中间缓缓分成两半,鲜血喷溅在院墙上,绘出一幅狰狞的图案。
“唰——”
马玉收刀入鞘,动作干净利落,仿佛刚才那一刀与他无关。只有微微发白的指节,暴露了他内心的波动。
柳生但马守满意地点点头,“不错,这一刀已有几分火候。”
拓跋哀笑嘻嘻地凑过来,“小玉啊,第一次杀人感觉如何?”
马玉沉默片刻,轻声道,“比想象中……容易。”
言罢,拓跋哀的目光投向的赵天龙身上,握着刀柄的手背青筋暴起。
当年那一夜的血色记忆如潮水般涌来——族人的惨叫、冲天的大火、父母将他推入密道时最后的眼神……
“让我来。”,他声音沙哑得可怕。
柳生但马守看了他一眼,默默退开。马玉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,也跟着退到一旁。
拓跋哀缓缓抽出长刀,刀锋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他一脚踹醒赵天龙,刀尖抵在其咽喉处。
“你……你是谁?”,赵天龙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满眼杀意的青年。
“拓跋哀。”他一字一顿道,“七年前,青林山庄。”
赵天龙瞳孔骤缩,脸色瞬间惨白,“拓跋家的那个小杂种?!不可能!你明明已经……”
“死了?”,拓跋哀冷笑一声,刀光一闪——
“啊!”,赵天龙惨叫一声,指着拓跋哀的右手齐腕而断,鲜血喷涌而出。
“为什么?”,拓跋哀的刀尖重新抵上赵天龙的喉咙“就为了一块破令牌,灭我全族?”
赵天龙疼得浑身发抖,“我……我只是奉命行事!是上面……上面要那令牌!”
“上面是谁?”,拓跋哀的刀尖又进半分,刺破皮肤渗出血珠,“说出来,我不杀你。”
“金刚门!是中州金刚门!他们找上了二皇子。”,赵天龙闻言,有活命的机会连忙大喊“他们出高价收购那令牌!我们只是奉命搜寻!”
拓跋哀眼神一凝。金刚门,中州一流势力,以炼体功法闻名。
“你们手中可还有令牌?”
“没有,那种东西,我们怎么可能有!”,赵天龙哆嗦着说,“不过听说……听说金刚门手里好像有一块的……”
话音未落,刀光闪过。
赵天龙捂着喷血的喉咙,不可置信地瞪着拓跋哀,“你……说好……不杀我……”
拓跋哀甩了甩刀上的血,冷冷道,“我骗你的。”
…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