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文正对常茂没什么好感,对比其父亲“常十万”的威名,常茂被视为“虎父犬子”的典型。
正史上,其姐常氏为太子朱标正妃,岳父为宋国公冯胜,舅舅是名将蓝玉,个个都是青史留名的人中龙凤。
可常茂却是“骄稚不习事”,多次随军北伐、南征却鲜有战功,仅有一次攀崖插旗的记载 。
得知常茂被朱元璋安排到他这里来,朱文正无比头疼,直呼四叔不地道。
而对于李思齐这等汉奸,朱文正早就将其视作眼中钉、肉中刺,必欲除之而后快,如今机会就在眼前,他怎么能不珍惜。
朱文正小瞧了李思齐的龟壳神功,即便他害怕朱文正发现常茂在他辖区消失,但他还是不敢出兵营救。
万胜麾下虽仅数千人马,寥寥几座山寨,却将李思齐打得丢盔弃甲,惶惶如惊弓之鸟,患上了严重的应激障碍,每日提心吊胆,胆战心惊。
朱文正决定加把火,修书一封命人快马加鞭送往李思齐处:“千户常茂不日将抵达长安,途经你辖区时,尔等务必派兵妥善护送。若有丝毫差池,定斩不饶!”
这下好了,出兵可能会死,但不出兵一定会死。李思齐权衡再三,无奈之下,只得硬着头皮,提调麾下全部两万兵力,浩浩荡荡向终南山进发,期望能觅得一线生机。
他精心挑选一名使者,命其前往山寨,试图与万胜达成和解,赎回常茂。然而,使者归来时的惨状,令李思齐怒发冲冠。
只见使者面容扭曲,鼻子已被削去,狼狈不堪,只带回一句话:“欲救常茂,唯有以李思齐项上人头来换!”
“欺人太甚!”李思齐猛地拔出腰间佩剑,狠狠地劈向身旁的桌子,“咔嚓”一声,桌子被劈成两半,“我李思齐好歹也是一方枭雄,岂能受此羞辱!”
他怒目圆睁,咆哮道:“传令下去,全军进攻,我要踏平这山寨!”
李思齐亲自披挂上阵,率军向山寨发起猛烈进攻。然而,万胜麾下那数千人马,在这险峻之地构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,如铜墙铁壁一般,一次次将李思齐的进攻无情击退。
连续三轮强攻,均以惨败告终,李思齐望着战场上死伤枕藉的士兵,心中满是绝望与不甘。
夜幕降临,终南山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。李思齐站在营帐外,望着漆黑如墨的夜色,心中被恐惧与不安填满。
他深知万胜的勇猛与狡黠,生怕其趁夜偷袭,于是赶忙加派人手,在营寨四周严密巡逻戒备。
他一夜未眠,双眼紧紧盯着营外,时刻警惕着任何一丝风吹草动,神经紧绷,直至天蒙蒙亮,因极度疲惫,他才勉强合上双眼。
然而,就在他刚刚入睡之际,营外突然杀声震天,喊杀声、兵器碰撞声、战马嘶鸣声交织在一起。
万胜亲率骑兵,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,趁着夜色的掩护,迅猛地冲向李思齐的营垒。刹那间,营垒内火光冲天,乱作一团。
“不好,敌袭!”李思齐从睡梦中惊醒,慌乱地大喊道。他顾不上穿戴整齐,随手抓起一件外袍披在身上,冲出营帐。
只见营帐外一片混乱,士兵们四处逃窜,他心中大惊失色,“完了,全完了……”他来不及收拢溃兵,慌乱之中,只能带着二百亲卫,仓皇向长安方向逃窜。
此刻,他心中唯一的希望,便是逃至长安,那里有朱文正的大军驻守,或许还能保得自己一条性命。
万胜见李思齐就在眼前,犹如饥饿的猎豹看到猎物一般,兴奋得双目赤红,周身散发着腾腾杀气。
他纵马狂追,高声呼喊:“李思齐,哪里逃!今日便是你的死期!为我大哥偿命吧!”
一路穷追不舍,远远地,一座巍峨雄伟的大城映入眼帘——那正是长安,新建的宫城墙在晨曦的映照下,散发着冰冷的气息,刚浇筑好的第一段外城墙宛如一条蛰伏的巨龙,横亘在眼前。
万胜的理智告诉他,再往前定有明军大军囤驻,继续追击恐有不测。然而,李思齐近在咫尺,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李思齐策马狂奔时的呼喝声。
“追!决不能让他逃脱!”万胜怒吼一声,将理智抛诸脑后,催马扬鞭,继续向前猛追。
李思齐拼尽全力,终于狼狈地逃入长安城内。随着一阵嘎吱作响的声音,吊桥缓缓抬起,将万胜阻挡在城外。
万胜追到城下,望着紧闭的城门,心中的怒火达到了顶点。他挥舞着手中长枪,愤怒地咆哮着,要求城内交出李思齐:“李思齐,你这缩头乌龟,有种出来受死!今日不将你碎尸万段,我誓不为人!”
守城门的乃是薛显,此人豹头环眼,面色黝黑如炭,他听闻万胜的叫骂,心中大怒,猛地一拍马鞍,大喝一声:“竖子!安敢如此张狂!”
万胜怒从心头起,恶向胆边生,怒道:“黑厮!你敢下来与我决一死战吗?”
薛显怒吼道:“怕你不是好汉!取我枪来!”
说罢,接过长矛,翻身上马,疾驰下城,向万胜冲杀而去,万胜也疾驰上前,远远离开自家亲兵,与薛显战作一团。
城内,朱文正得知此事后,不禁暗自叫苦,眉头拧成了一个“川”字。
他抬手扶额,无奈地叹道:“这都什么事儿啊!斗将?亏他们想得出来,除了欧洲那群傻缺骑士,谁还能干的出来?胡闹!”
“大都督,文英将军也下城了!”
“什么?”他骑上战马,狂飙到城墙之上,只见朱文英手持大刀加入战团。
一时间,三人混战在一起,刀光剑影闪烁,杀得难解难分。万胜以一敌二,却毫无惧色,越战越勇。
他凭借着精湛的武艺和顽强的斗志,与薛显、朱文英周旋良久,竟丝毫不落下风。
朱文正见状,心中愈发焦急。他紧盯着战场,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,“万胜果然勇猛,这样下去不是办法……”
朱文司见城下斗的火热,心痒难耐,翻身上马,冲出城外,“文英,薛显,我来助你们!”
朱文司手持长枪,策马疾驰而出,加入围攻。万胜虽勇猛过人,但面对三人的联手围攻,渐渐体力不支,刀法也开始出现破绽。
然而,万胜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头却丝毫未减。他拼尽全力,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,手中长刀舞得密不透风,他见情况不对,故意卖了个破绽,从朱文司处突围而出,逃之夭夭。
“追!不要让他跑了!”朱文正站在城墙上,见此情形,心中一紧,我知万胜是一员悍将,但全然没有想到他凶悍如斯,这样的人才应该是我的人才对啊!
不止朱文正,他身旁某罗姓幕僚大为震惊,回营后,默默撕掉已经写好的章节。提笔写下几个大字。
“第六回 发矫诏诸镇应曹公,破关兵三英战吕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