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绵绵咯噔一下,连叫喊声都发不出来,完全失声了,原来惊吓到极致的时候,人是说不出话的。
啊啊啊!这是什么东西,也太可怕了吧!
为什么贝壳会吐出来一截像人的舌头啊!
无论是鲜红的色泽,还是圆润的三角形状,都跟人的舌头差不多啊。
谢绵绵觉得面前的贝壳诡异极了,总感觉下一息,贝壳就会一张一合,开始用这条舌头说起话来。
嫑啊!
谢绵绵摁住自己的小心脏,颤颤巍巍地说:“贝壳好,你会说话吗?”
耳边只有海浪的梭梭声,大贝壳安静地一动不动。
小孩受不住了,大喊道:“救命呀,这只贝壳长舌头了!”
三人闻声赶来,谢父抓起大贝壳道:“绵绵别怕,不是舌头,这是它的触足。”
谢明仪把谢绵绵提溜起来,用手帕拍着衣裳湿掉的地方。
谢父见小孩还是害怕,便抡圆了胳膊,将贝壳远远扔进了大海,“好了,继续玩吧。”
那只贝壳落入海底,便一张一合地游动起来,嘤嘤嘤地朝一个身影游去。
一只白皙,但长着锋利指甲的手,接住了它。
小孩又开始往鼓起包的泥沙挖,越挖越有,渐渐就忘记了刚刚被恐吓的事情,不过挖出来的贝壳都被小孩埋回去了。
谢绵绵只是享受成功寻找宝藏的过程。
不多时,小孩寻找泥沙上的一行痕迹,找到了一只半露的小章鱼。
她笑嘻嘻地过去正想把它铲起来,却被一只大手截胡了。
“好啊,是章鱼,夫人喜欢吃。”
谢绵绵抬头一看,是一个脸圆圆的中年男人,笑得很是和蔼,这不是张副使吗?
“哎哟,原来是谢四小姐,失敬失敬。”张副使朝小孩作揖。
谢绵绵还了一个礼,小脸看着他,他嘴上说着失敬,可也没将小章鱼还给自己呀。
这时,谢父他们走过来了,他见四下无人,说:“张副使便是与许家接触的那个线人。”
还是谢绵绵嘴快,她脱口而出道:“那上次在月雅苑的厢房里,你跟一个女子亲……”
谢明仪赶紧伸手捂住小孩的嘴。
这一问,张副使诧异,随后涨红了脸,尴尬道:“你们……都知道了啊?许家防备心重,这只是取得他们信任,不得已为之。”
知道真相后的三人,一脸震惊。
特别是温舒晚,她想,原来吐真剂是真的啊,她还对中了药的夫君试探来试探去,早知道就多问一些问题了。
谢明仪张了张嘴,干巴巴道:“张副使真是大义啊,竟如此舍身。”
张副使嘿嘿一笑,“谋士以身入局罢了。”只是回去被夫人打骂好几顿而已,些许美男计,换得些许苦涩的风霜罢了。
谢父道:“最近许家的商船有什么异常?”
“这几日,许家跟林家有书信往来,但暂时不清楚他们在谋划什么,属下已经派人盯紧了。”
谢父眉头皱成川字,他们一直在收集林家的罪证,可惜林家的尾巴藏得很好,林若雪又做了皇妃,林家可谓是成了皇亲国戚,风头正盛,无人敢违背林家。
谢明仪道:“不管他们想做什么,我们行得正,坐得端,兵来将挡罢。”
“没错。”谢父欣慰地望着女儿,谢家的儿女个个英勇聪慧,什么风浪都会平安度过去的。
海水慢慢上涨了,太阳隐没在云层里,将整片天空染成深邃的紫色,蓝天在其中影影绰绰。
赶海结束了,一行人回到大船上。
谢绵绵还没玩够呢,在船上跑来跑去,因着这里是自己的地盘,谢父便由着小孩去了,派了两个嬷嬷跟着她。
谢绵绵兴冲冲地走在甲板上,双手撑着小脸蛋,欣赏着美丽壮阔的晚霞,璀璨的紫色柔光倒映在她的眸中。
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,“马喽你又调皮了,害得我又要去跟那个水手赔礼道歉,你说他没事出海带这么多香蕉干什么?”
谢绵绵看去,是那个番邦男人,他骂骂咧咧地走远了。
一个金黄色的毛茸茸跳到小孩面前,“叽叽叽,绵绵好久不见!”
谢绵绵惊喜地瞪大眼睛,“是马喽呀,你们竟然也在这里!”
马喽端坐在栏杆上,“绵绵之前说的都是真的,我到哪里都有吃不完的香蕉嘿嘿。”
小孩挠挠头,“马喽开心就好。”不过番邦男人似乎不太开心的样子。
“对了,绵绵,我要告诉你一件事!”
望着金丝猴忽然严肃的脸,谢绵绵点点头,“马喽,你说。”
“有人要将你们的赈粮都换成兵器,然后诬陷你们家谋反!”
小孩瞳孔微缩,原来林家的计谋是这样的。
谢绵绵抚摸着金丝猴乖顺的毛发,“谢谢你特意来告诉我这件事呀。”
还没摸几下,不远处就传来了番邦男人的叫喊声,“马喽哪去了,快点滚回来,我们要走了。”
一旁还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,“你这么凶作什么,马喽多可爱啊。”
谢绵绵听出来了,是花间游船上的那个女老板。
“绵绵你要小心,我走啦,回见!”金丝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。
海风将番邦男人的话吹了过来,“你老实告诉我,你到底是喜欢我多一些,还是喜欢马喽多一些?”
他说:“如果我跟马喽同时掉进海里,你救谁?”
“救马喽,你这个臭男人就等着你心心念念的美人鱼来救你吧,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