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玉霖回到衙门的时候,天已经大黑了,陈寻一直都在花厅等候。
见杜玉霖进屋,他急忙起身问道:“哥,骗过了么?”
“啊,应该是没问题。”
陈寻吁了口气,生怕自己的演技不够好,被对方看出马脚误了大事。
杜玉霖坐下喝了口茶水,一嘴的味噌味,实在是够难受的。
“你表现的非常好,接下来就这么干。过两天,你和许二虎去新珉府,找个客栈住下等我,有大任务要交给你办。”
一听杜玉霖给自己分派了新任务,陈寻都笑开花了。
“好,我这就去准备。”
“低调行事,去把许彪、黄瑞叫来。”
陈寻答应了一声,便离开去叫人了。
一会功夫,许、黄二人脚跟脚的进了屋。
他们现在一天也是忙得脚打后脑勺,尤其是许彪,自打黄瑞跟着杜玉霖出去打了几个胜仗后,算是把他彻底给比下去了。
所以天天憋着劲狠命操练手下的步兵队,就连他侄子许二虎都不例外,跟着士兵们一起挨他雷。
一进屋,许彪拿起桌子上的茶碗,就先灌了几大口,然后又开始了这几天的老一套说辞。
“我说四弟啊,这回要是有任务,可不能不带着我了啊。”
黄瑞听罢露出得意一笑,“哪有那么多任务哦。”
许彪白了他一眼,“老四揍沙国兵不也没带你么?看你小人得志的样子。”
“嘿,海沙子和白音图门可是我跟着去抓的。”
“我你奶奶......”
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杠叽个没完。
杜玉霖叹口气,“要不你俩出去说完再回来?”
一句话,那俩人都不敢再言语了,别看他们表现得很轻松,但杜玉霖给人的权威感日盛,他们还真不敢太过放肆了。
现在整个兵营里的状况就是,谁一说起杜管代,那无不是佩服得五体投地。
尤其那些亲眼见过杜玉霖杀光沙国兵后那回眸一笑的,加油添醋的往外一讲,小兵兵们有一个算一个,都将他奉若神明一般崇拜。
见许彪和黄瑞不闹了,杜玉霖缓缓开口。
“明天我要回趟青马坎,然后会去新珉府,凤城这边的事就有劳二位了。”
许彪眼珠子一转,“是不是又有什么想法了?”
杜玉霖并没有将自己冒充菅原永孝的事告诉他们,倒不是不信任,只是觉得暂时还没那个必要。
所以此时只能含糊点一下。
“听说倭国那边要有大动作,我要回去布置一下。之后去沈知府那探探口风,看看冯德麟到底给咱们弟兄说话没。”
许彪有些沮丧,看来这次又轮不到自己了。
看出来许彪有些闹情绪,杜玉霖安慰他道:“大哥别急嘛,跟着我,以后可有的是仗打。”
“那你把二虎带上吧。”许彪做了最后的挣扎。
“他有他的任务,落不下他。”
随后,三人又谈了点琐碎事,便打算各自回屋休息了。
“对了,”杜玉霖又转身回来,“两条街外有个都是倭国人商铺的巷子,你们知道么?”
黄瑞点头,“知道啊,我还去过两次呢。”
“以后没事就带人去查查那里,妈个巴子的,在咱们地界买卖做得挺舒服啊。尤其是那个藤田居酒屋,找几个楞一点的弟兄过去,随便弄个由头就给我砸了它。”
许彪一咧嘴,巡逻这事归他管,“那也得有理由啊。”
杜玉霖一抹嘴巴子。
“就说军营里丢了军马,有人检举是他家给偷走做火锅了,带人进厨房里搜,保准能找到马肉。”
“这......哎,好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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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城距离青马坎不算远,几十里的路。
杜玉霖大清早从衙门出来,也没带个卫兵,便独自一人上了路。
从昨天和花田弥之助聊完,知道间岛那边鬼子要挑事后,他便有了个想法,绝对要让那个叫齐藤的中佐有来无回。
他们倭国的野心,就是在华国腐败朝廷的一次次退让中膨胀起来的,历史证明,一味靠绥靖政策,换不来任何邪恶敌人的大发慈悲。
所以,对这种挑衅,必须给与迎头痛击才行,只有打疼他们,才会有所收敛。就算这不能打消他们侵华的野心,但至少能迟滞一下这个进度,为自己的壮大争取更多的时间。
历史记载,齐藤是带了一个宪兵队来的,那就是差不多二百多人,找到合适位置打个突袭,重创鬼子应该不是问题。
关键是自己这边的人手要从哪里出?
凤城的部队不能再带出去了,这边到处都是倭国满洲铁路株式会社派出的特务,一旦走漏了风声,对未来的发展都会造成巨大的损害。
那就只能回青马坎调人了。
当初,他将假和尚和老黄牙徐春留下,就是在为打这种背地里的仗做准备。
未来如果应付朝廷那边的任务,就带巡防营。
但如果是要跟对鬼子搞个伏击什么的,就带青马坎的预备队。
就讲究个明暗结合,两手抓两手都要硬。
之前他将自己改写的“训兵纲要”交给了假和尚,只要按照上面的基本方法操练,青马坎的部队也不会差到哪里,上次打金寿山算是练过手了,出去再多打几次,很快就会形成战斗力的。
此外,徐春说他在新城子那边有关系可以搞来军火,前几天也送来消息部分已经到货了。
这万事俱备,是时候让青马坎的这群猛虎下山转转了。
杜玉霖一人一马,沿着林荫小路慢悠悠走着。
忽然,他就感觉心头一紧,视野边缘某处出现了红光在快速闪动,时间竟然还有些许的迟滞,这是在预警某种危险的临近。
他急忙狠拉缰绳,将“雪里豹”猛得往后一扯,马儿被拽得前蹄高高抬起,嘴里发出“嘶呖呖”叫声。
噗噗噗。
就在“雪里豹”身子移开的地方,三把飞斧几乎同时钉到地上,斧头全都没入了地面,好不惊险。
就在杜玉霖躲避飞斧的同时,三把飞刀也同时从他手中射出,飞向小路边的一棵大树。
咚咚咚,三把飞刀也钉入了树干,十几片叶子缓缓飘落。
大树后传来“啪啪啪”三声掌声,一名魁梧大汉显出身形。
来人四十左右的年纪,粗布衣服,人长得是高大强壮。大方脸,下半截都被络腮胡子填满,黑粗的辫子盘在头顶上,一把盒子炮插在腰间的皮带子上。
杜玉霖无名火起,若不是“危机预警”起了作用,那三斧子能扎在自己哪还真不好说。
“突施冷箭,过于小人了吧?报个号吧。”
那人走上前,弯腰捡起地上的小斧头别入后腰,冰冷地看向杜玉霖。
“八角台,安遇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