哀嚎声从北方战场尽头响起,大片空间崩塌,一道身影狼狈飞出,鲜血在天空中飙溅,正是孔玺。
糟了。两名合道境黑匪面色骤变。
就在这时,孔玺调整好身形,愤怒看向两人,后者冷汗直流,没注意到身后出现一道身影。
完颜恒阳手中长剑颤鸣,清风拂过天空,上千道剑气激流释放,空间在瞬间被撕裂成无数细条。
感受到身后传来恐怖波动,两名合道境黑匪连忙召唤护体神罡,可是不等他们取出防御灵器,剑气激流当头降落,上千道激流,每道都如同浩瀚江河,而且是剑气组成的江河。
天空摇曳,方圆十里之内,地面无数修士气血沸腾,凡是还虚境以下的修士吐血昏厥。
夜空洒落鲜血,两名合道境黑匪打着弯倒飞,浑身布满血痕,在剑气洪流降临的瞬间,他们二人的护体神罡便彻底破碎。
一个微小失误,导致战场局势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。
完颜恒阳随手抹去额间汗水,胸膛剧烈起伏,在他胸间的衣服里,一张符箓光芒黯淡,方才他正是借助这张符箓,才能及时转移,否则很可能要被孔玺得手。
这张符箓,来自萧无名。
对于完颜恒阳这样的人,萧无名不会亏待。他们身为至高战力,却不得不只身冲进黑夜深处,萧无名给他们准备的底牌,正是这种被动激发的符箓。
思绪回归,完颜恒阳右脚踏出,巍峨宫殿在万丈高空具现,虽然只是虚影,却释放出震撼人心的压迫气息。
就在这时,玉佩闪烁。
到了!
完颜恒阳呼吸急促,转身,手中灵剑绽放奇特律动,这一剑,是他观摩完颜元空自创的枪法,自己悟出的招式。
一剑出,成千上万剑气在战场游走,毫无规律可循。
数之不尽的黑匪承受灭顶之灾,炼虚境下,没有黑匪能在这道攻击下活命,血雾不断在黑夜各处绽放,生命在这一刻只是数字,再无其他意义。
短短一个呼吸,近万名黑匪死亡,还有数百名炼虚境黑匪遭受重创,北方战场后方,黑匪大军士气暴跌。
“完颜恒阳,你敢!?”孔玺怒吼。
他坚守此方,却给了完颜恒阳可趁之机,对低境修士下手,这个错误的代价,即便他都不敢承受。
声音还在高空回荡,孔玺出现在完颜恒阳身前,身子透明,万重巨浪凭空凝聚,接连天地,与此同时,透明海浪吸附剑气,生生遏制完颜恒阳的攻势。
孔玺不会知道,自己的举动正中完颜恒阳下怀。
完颜恒阳的任务,正是替孤辰扫清后方战场阻碍,如今任务完成,他只需再挡住面前几名合道境黑匪即可。
战场中段与后方的交界处,孤辰站在这里,正前方释放冲天血腥气味。
嗅到这股血腥,孤辰暗暗松口气,计划很顺利,他只要穿过这片战场,再走一段,便能走到天地封锁边缘。
蓦然间,剑光闪耀黑夜,出现那刹,锁定翁胥直斩而去。
“牧,今日便是你的死期。”
城墙之巅,萧无名猛地攥紧拳头,他早已在暗中将神魂力量覆盖北方战场,剑光出现那刹,他便看到出手者,那是一名老人,来自护送队伍。
“你疯了吗?快住手。”
护送队伍中,其余蛰伏起来的炼虚境强者纷纷出手,数十名炼虚境眨眼暴露,当场吸引大部分目光。
赵白玉也是护送队伍中的一员,他此时距离老人最远,冰冷目光从孤辰、木耀生、翁胥身上来回扫过,你们三个人里,究竟谁是?
他刚想到这里,上空传来神魂波动,萧无名即将动手。
来不及多想,赵白玉双目陡睁。
释放剑光的老人愣神,脑海深处响起一道声音,紧接着,战场中爆发一股狂暴力量。这名老人当场自爆,震飞不少护送队伍中的人员。
孤辰咽了口唾沫,事情发生的太快,他还来不及思考。
就在这时,怀里的重量变轻,一道残影落入黑夜,诗婳闪电般来到翁胥身前,手掌拍出,悲凉秋风扫过方圆千丈。
木耀生感觉自己被无形力量扫过,后背升起寒意,大惊失色。
诗婳即将打在翁胥体表的前一刻,孤辰瞳孔陡睁,意识反应过来,可此时已来不及挽救,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诗婳攻击落下。
面对诗婳的攻击,翁胥的护体罡气只是抵挡半瞬,便悉数破碎,接着,翁胥整个人被恐怖力量掀飞。
“你到底是谁?”诗婳声音冰冷。
翁胥边咳血,边调整身形,诗婳的修为达到炼虚境巅峰,他占不到丝毫优势。
是时候暴露了。
翁胥没有回答,目光很平静,趁着身子站定,趁着诗婳蓄势的时间,他的面部肌肉发生扭动,半秒不到,整个人的气息发生本质改变。
看着突然变成少年的翁胥,诗婳皱紧眉头,这是什么情况?
“凡玄街营所属,不惜代价斩杀那名少年。”声音从后方响起,来自刑灭。
并非只有萧无名将神魂力量覆盖战场,刑灭同样做了这一手,不过在看到孤辰的瞬间,刑灭目光变得呆愣。
远方,翁胥胸膛塌陷飞出,在他身后,诗婳携带恐怖威势追击。
孤辰握紧拳头,刚准备出手,翁胥右手抬起,两指夹着一道符箓,极品灵石在黑夜中发光。
刑灭低吼,隔着数十里,无形力量拨弄翁胥身旁的空间,沉重压力笼罩,翁胥全身骨头发出轻响。
然而不等刑灭继续出手,剑光在眼前跳跃,萧无名出手。
千钧一发之际,诗婳出现,未等打出攻击,翁胥身旁空间扭曲,包裹着翁胥当场消失。
孤辰勉强松口气,好在是保住性命,接下来就剩我们两个了。想着,孤辰右脚抬起,打算离开此地,就在这时,他脑海乍现灵光,脚步一顿。
那女人不会怀疑我吧?
果不其然,孤辰身旁空间扭曲,黑裙女子走出虚空,面容冷傲的看着孤辰:“那个人和你一路,你不想说些什么吗?”
“狗屁的一起,我只是想活命,你别冤枉我啊。”孤辰打死不认。
诗婳看着孤辰的眼睛,两秒过去,目光变得柔和:“不是一起就好,回去之后,我帮你跟上面解释,从此以后,你便跟在我身边。”
这是她第二次邀请孤辰。
或许是出于对孤辰的好奇,诗婳希望近距离观察孤辰,看清这个男人为何敢以下犯上,不仅对自己不敬,甚至三番两次顶撞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