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一双眼睛瞪的浑圆,吃惊道:“与我家老祖宗是旧识?那你现在都得多大岁数了?你也是个能活千年万年的神仙?”
老人神色落寞,似是在回忆往事,半晌后才嗓音沙哑道:“岁数?大秦亡了四百余年了,算算年月我都已经四百五十多岁了,弹指一挥间啊!”
江左突然回过味来,指着老人怒道:“那也不对啊!你活的再久又怎么样,就算你与我老祖宗是旧识又怎么样,你也不能一拳把我打昏过去啊!你想干啥?”
老人古板的脸上终于挤出了一点笑意,反问道:“你是武夫?这纸糊的三境,体魄孱弱成这样,谁教你学的武?”
江左没好气道:“管的着吗你!”
老人捡起地上的一块圆润鹅卵石握在掌心捏成齑粉,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:“你也不想我再给你一拳吧?”
江左立马就老实了,规规矩矩站在一旁,连脊背都挺直了几分:“我和我弟弟从小就是个道人照顾的,他叫李道灵,十岁那年教了我一段口诀,十七岁才入的品,入品后给了我两本书,一本呼吸法一本刀术基础。”
老人有些意外,惊讶道:“哦?原来是监正大人!怪不得,他老人家一个神仙会教个屁的武!”
“你认识老王八?监正是个啥意思,老王八以前还是个当官的?”江左此时眼睛都在发亮。
老人视线在横刀上轻轻扫了一眼,犹豫片刻下了一个决定:“小子,跟我学武吧!跟着我保管让你境境最强,天地武运让你拿到手软,如何?学不学?”
江左冷哼一声,转身就要走,嘴里嘟囔道:“跟你学?学个屁!”
老人冷笑一声:“敬酒不吃吃罚酒!由住你了?”
手腕一抖,酒壶便被抛飞出去,老人一拳递出,一道猛烈拳罡向着江左后背直撞而去。
“嗯?”江左反应极快,下意识便抽刀出鞘,可惜鞘中蕴养多日的那道无匹刀意被老人在屋内就给磨灭了,这一刀只能是纯粹以刀身抵挡。
刀身与拳罡直撞在一起,不断挤压之中,刀身开始发出阵阵颤鸣,最终抵挡不住,江左手臂肌肉一松,拳罡破开横刀抵挡落在了他的胸口之上。
江左口中闷哼一声,脸色瞬间变的苍白了起来,可老人哪里肯就这样放过他,开始一拳接一拳的递出,根本不给他倒地的机会,每道拳罡都被拿捏的极为巧妙,位置落在关键窍穴之处,力道却又不至于伤至根本。
最终一拳落在丹田之处,江左被打的倒飞出去,落在了宅院的空地之上,艰难抬起头颅,一口淤血便呕了出来,。
细查之下,江左此刻体内气机紊乱,多处难得开辟出来的窍穴已经塌陷,境界更是由三境跌回到了二境,唯一还算看的过去的就只剩下了丹田“龙宫”里盘踞的真气火龙,此时真气火龙盘踞在角落之中瑟瑟发抖,甚至都不敢自行游曳人身小天地。
因为太过疼痛,江左再次昏死了过去,老人上前蹲在他的面前,一手探出提起衣领,看到满脸血污的年轻脸庞微微摇头:“我就说是纸糊的境界吧,不过是压制在同境的喂拳就把你打成这样,简直有辱淮将军,你竟然也配姓江?跌境了也好,等着看我如何给你重塑体魄,让你去争那最强二字!”
把江左抗在肩上再次带回卧房扔到床上,任由他睡去。
人身大睡如小死,一场昏睡便是舍了三魂七魄的死亡。
江左的意识再次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,其人身小天地之中那条被“缝”在脊柱之上的金色文字缓缓溢散出金色光点,试图修复破损的静脉窍穴,可惜都是徒劳,那些金色光点落在静脉窍穴上毫无用处,反而是让血肉所吸收滋养了体魄。
危机消失,真气火龙也从丹田窍穴中游曳而出,看着自己勤勤恳恳开辟出来的人身小天地破碎不堪伤心不已,不断游曳试图再次将之开辟出来。
这一场昏睡便是三天三夜,当三魂七魄再次回归,意识也逐渐清明了起来,睁开沉重的眼皮,江左开始回忆到底都发生了什么,一切理清之后,他鼻子一酸差点就要落下泪来。
“这都他娘的怎么回事?我怎么就这么倒霉?”各处窍穴有痛感传来,现在想要挪动身躯都要费上一番大功夫。
老人仿若未卜先知,恰在此时推门进屋,瞧见躺在床上的少年呵呵一笑:“如何?跌境的滋味不好受吧?”
“你还笑的出来?我……”江左躺在床上就开始对着老人破口大骂,他现在也不管了,就算这老东西是天王老子也要骂上一骂,屋内顿时一片鸟语花香。
老人掏了掏耳朵毫不在意,只是淡然开口道:“我是淮将军旧部,他对我有知遇之恩也传道之恩,如今遇上了你也算冥冥之中自有缘分,既然你姓江,那么不管你愿不愿意,都没有理由让你成为一个废物,所以你必须跟我学武,成为天下顶尖的那一小撮人之一。”
江左打定主意不说话,看这老头有什么办法。
老人上前一把把他从床榻上提起,拎去了另一间屋子。
这屋子中央摆放着一个沐浴用的木桶,其中灌满了煮好的药汤,香气扑鼻。
浓郁药香向着江左口鼻之中钻去,让他轻咳两下,扒下那件黑色劲装,老人把他塞入木桶之中,无数宝药之药力就开始透过肌肤毛孔钻入进去,帮着修复体魄稳固根基。
老人站在木桶之后有些肉疼的说道:“这可都是花大价钱搞来的老药,换算成白眼数目有些大,我跟你折算成灵砂吧,练武是自家事,这笔钱得算在你头上,现在你可欠我半斤黄灵砂,记好了,算我借你的,有钱了就记得还我!”
江左闻言身子一怔,想要挣扎着从木桶之中出来,无奈体魄太过疼痛让他动弹不得,只是在桶里掀起了几朵小水花。
老人一只手按在他头上,戏谑道:“小子你可记住了,我拳头可比你硬!干什么由不得你,得我说了才算!”
这声音在江左耳边犹如恶魔低语,让他心神俱寒,只能愤愤闭上了眼睛不想面对,同时心里也暗自发誓:不就是你拳头比我硬一些吗?等着,等小爷我境界拔高,脑袋给你拧下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