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面徐徐展开,凌鸢传信给风行子求助,那信纸薄如蝉翼,却承载着她满心的绝望与希冀。
趁着夜色,风行子身着黑色夜行衣,如鬼魅般潜入昭露殿。他动作轻悄,割开襁褓,将啼哭的婴孩小心翼翼地塞进寒玉匣:\"师妹,你真的要将孩子留在这里......\"
他的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深深的忧虑。
凌鸢惨然一笑,那笑容中饱含着无尽的凄苦与无奈,“跟着我,他长不大。在他心里,痕儿就是他的亲骨肉,他会对他好的。”她的目光坚定却又透着不舍,泪水在眼眶中打转。
凌鸢心里清楚,夜天行深爱她。但这种爱,太过偏执和疯狂,眼神里全是占有和囚禁的欲望。夜天行要是知道她带着孩子逃出皇宫,天涯海角都会将他们追回来。
密道尽头传来追兵火把的噼啪声,那声音越来越近,仿佛死神的脚步在逼近。凌鸢最后吻了吻玉匣,眼中满是眷恋与决绝。银蛇鞭绞碎承重柱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地宫坍塌的轰鸣中,她哼起极北的摇篮曲,那曲调悠扬而悲伤,仿佛在诉说着命运的无常。
夜天行的嘶吼被乱石吞没,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绝望。 朝露殿废墟中,夜天行跪在焦黑的梁柱间,怀中婴孩哇哇啼哭。此刻他眼神晦暗,仿佛失去了灵魂,一下子苍老了许多。
他望着怀中的婴孩,喃喃自语:“凌鸢,你好狠的心……”
那时的上官婉仪进宫不到一年,刚被封为贵人。她有些局促地踏进满是断壁残垣的朝露殿,脚下的碎石发出细微的声响。她下意识地低下头,不敢去看此刻显得有些狼狈的君王。
那残垣断壁间弥漫着尘埃,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如今的落寞。
\"从今往后,他就是你的骨肉。\"夜天行的声音响起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他手中握着半截银铃,铃舌上的漠北王印已被鲜血浸透,那鲜血殷红刺目,“太医说那妖女已经葬身火海,你该知道怎么说。”
他的目光如刀,直直地盯着上官婉仪,吓得她哆嗦了一下。
上官婉仪将朱砂点在婴孩眉心:\"臣妾会告诉六宫,这是臣妾早产两个月的皇嗣。\"她的声音微微颤抖,抚过夜无痕与凌鸢神似的凤眸,突然明白为何皇帝偏要选她这个家族没落的嫔妃。在这深宫中,她不过是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。
夜无痕握剑的手青筋暴起,他想起十岁那年在冷宫角落发现的泛黄手札,夜天行的字迹力透纸背:\"鸢儿,朕宁负天下人......\"后半句被血渍浸染,依稀可见\"极北\"二字。
那血渍如同他心中的疑问,多年来一直萦绕不去。
十岁的夜无痕攥着半页焦黄纸卷,在月洞门后偷听老宫女的私语:\"......说是婉贵妃用了邪术,其实那孩子是朝露殿妖女的孽种......\"
那些话语如同尖刺,深深地扎进他的心里。
又过了许多年,夜无痕站在玄机阁密室,手里摩挲着从皇陵盗出的银铃,铃舌暗格弹出半幅羊皮地图。
寒星呈上密报:\"主子,漠北探子来讯,有人在冰川下见过与您容貌相似的将军......\"
“还有,陛下近年频繁密访朝露殿……”
多年的疑惑,夜无痕在这一刻终于明了。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而决然,心中已然有了计较。
“当年真相,以及为师这些年查到的,也只有这么多。凌鸢和萧凛当年具体遭遇了什么,得靠痕儿你去查了。”
风行子大手一挥,画面如烟雾般渐渐消失。那画面消散的瞬间,仿佛将过往的秘密也一并带去。
他转头看向夜无痕时,却发现他面色不对。夜无痕双眼泛红,眼中似有火焰燃烧,周身衣袍翻飞,猎猎作响,长发无风自动,肆意飘扬。
“不好!月圆之期到了,赶紧喂他服下刚炼制好的丹药。”风行子神色骤变,在其胸口连点数下,指法如风,封住他的主要穴位,以防真气乱窜。
“无痕!凝神。”林霜华从苏如烟手中接过丹药,试图让夜无痕恢复神智,轻轻捏起他的下巴。
林霜华将丹药送进夜无痕口中,手指轻轻一抹,便合上了他的嘴。丹药入口即化,一股清凉之意顺着喉咙直入丹田。片刻之后,夜无痕通红的双眼渐渐恢复清明,狂躁的气息也慢慢平息下来。
夜无痕的气息刚刚稍有稳定,寒星匆匆来报:\"东方御尘带着大批人马追来了!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