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水媳妇,坐地上像什么样子,赶紧起来!”
在贾大江的怒喝下,贾张氏的招魂仪式被迫中止,让院子里偷听的众人失望不已。
“东旭媳妇,我懂你的心思,可这工位打根儿起就是咱老贾家的。”贾大江目光沉沉地看着秦淮茹。
他知道让秦淮茹去顶工位,远比让贾张氏去合适。
但不得不说,贾张氏刚才的话还是给他提了个醒,万一秦淮茹带着工位改嫁了咋办?
秦淮茹对上贾大江的视线,语气诚恳:“大爷,我可以保证,这工位将来指定留给棒梗。”
“口头保证不行,得和婶儿当初一样,写张保证书。”贾东山上前一步,把随身带着的笔和纸搁到了桌子上。
贾张氏有些恍惚,十多年前,她确实也签过这么一份东西。
秦淮茹点了点头:“好,我写。”
保证书虽然没有法律效应,但具有一定的道德约束。
秦淮茹写到一半,反应过来的贾张氏又闹腾了起来,要秦淮茹把贾东旭的丧葬费给她。
老贾因工伤去世时,轧钢厂还是私营企业,丧葬费是一次性结清的。
因此,贾张氏压根不知道,每月还能领取抚恤金。
秦淮茹佯装犹豫:“妈,我虽然顶了工,但这几个月没法去上工,东旭的丧葬费实在是没法给你。”
“老贾、东旭,你们...”
一言不合,贾张氏又想招魂。
只不过这回贾东山早有准备,扯着贾张氏的胳膊,不给她坐下的机会。
“婶儿,你别再嚎了,有啥问题我们好好说。”
贾大江嘴唇咂吧几下,来得太着急,竟忘了带上老伙计。
他看了看贾张氏,有些为难。
村里的老人失去劳动能力后,大多都是和子女住在一块的,生活全由子女照料,没有养老钱这一说。
而且,贾张氏这会儿才55岁,也没到要养老的地步吧?
就在贾大江纠结时,秦淮如竟主动退了一步:
“妈,要不这样,等我上工之后,每月汇给你五块钱,你看成不?”
每月的抚恤金按人头分,差不多也是这个数。
五块钱换个心安,她算是对得起贾东旭了。
贾东山眼睛一亮,推了推贾张氏,压低声音:
“婶儿,五块不错了,按满工分算的话,一个月也才二十块。”
他都不好意思拿贾张氏举例,一回来,就成了贾家村日工分值最低的人,一天一毛钱不到。
“不行,我还要粮票。”贾张氏眼珠子一转,又提出了要求:“五块钱外加每月30斤粮票。”
别人不知道,她自个儿还不知道嘛。
老贾的丧葬费还在她手里,她不缺钱,缺得是粮。
五块钱加上30斤粮票,接下来的时间,她就算不上工,也能活得潇洒。
“妈,东旭是为啥出工伤的,你难道忘了吗?”
秦淮茹情绪激动,带着哭腔喊道:“30斤粮票?你是想把我们娘仨,还有未出世的孩子都饿死吗?”
“东旭媳妇,别激动,身子要紧。”
贾大江皱着眉看向贾张氏,满脸不赞同:“大水媳妇,做人不能只顾自个儿,下个月白薯就收成,你那点儿工分虽少,但换成白薯也够吃了。”
白薯丰收时,差不多一斤棒子面能换五斤白薯。
张口就要30斤粮票,他哪看不出这人打着啥心思。
这么多年过去了,懒惰的性子是半点儿也没变过。
后续不管贾张氏再怎么闹腾,秦淮茹都不肯让步,每月五块钱养老钱她给,粮票不可能。
最终,保证书上还是只补充了一句,
“每月月末前,秦淮茹需汇五块钱作为张小花的养老钱,若有违反,张小花可持本保证书前往红星轧钢厂,代领秦淮茹下月工资。”
贾大江、贾东山、秦淮茹三人都在保证书上签了名。
可轮到贾张氏时,她脖子一梗:“我不会写字。”
贾大江一拍桌子,怒喝道:“东山,去灶房拿把刀来,不会写就按手指印儿。”
大晚上的,他们跑这么大老远来四九城是为了谁,还在这儿闹个不停。
“好嘞。”
贾东山问了下秦淮茹后,迅速跑去灶房拿了把小刀回来。
“东旭他大爷,我...我学,我现在就学。”贾张氏看着寒光闪闪的刀刃,彻底慌了神,一步步退往墙边。
贾东山步步逼近,绷着个脸:“大水婶儿,都十几年了,你不也没学会,还是按个手指印儿容易点。”
“嗷!”
一声堪比杀猪的惨叫响起后,一枚沾着鲜血的手指印儿出现在了保证书上。
何家。
“这秦寡妇还真不是个简单货色,就连贾张氏都斗不过她。”
听到贾张氏的惨叫,何大清皱了皱眉头,喃喃自语。
“嘶~”
傻柱龇牙咧嘴地蹦起来。
太久没被笤帚疙瘩抽,他都忘了这玩意不仅打在身上的时候疼,过后碰到更疼。
何大清瞥了傻柱一眼:“知道疼就好好记着,离秦寡妇远点,等礼拜日休息,我去乡下给你找个黄花闺女当媳妇儿。”
“爸,咋是乡下姑娘?”傻柱答应得不情不愿。
何大清冷哼一声:“咋,还嫌乡下姑娘配不上你?雨水,你来告诉这傻玩意原因。”
“傻哥,街道办的邱大妈说,你的名声在媒婆圈里都已经坏掉了。”
何雨水咬了咬唇:“是因为你和别人的媳妇儿勾...勾搭搭。”
“他奶奶的,是哪个媒婆乱说,我和秦姐之间清清白白。”
傻柱气得直跳脚,不停叫嚣着要去和媒婆当面对质。
何大清实在是没眼看了,傻柱还好意思喊清清白白,那么多粮食砸下去,跟人家清清白白?
早点把这些粮食拿去乡下,说不定他现在都可以抱上孙子了。
“叫什么叫,还嫌自个儿的名声不够烂吗?”
何大清深吸一口气,沉声道:“我就一句话,你还想要媳妇儿不?”
“要!”傻柱不假思索地应道。
“好,那这几个月你就好好待在家里养伤,儿媳妇的事我去办。”
顿了顿,何大清还是觉着得学学秦淮茹,钓钓傻柱:
“尽量给你找个长得不比秦淮茹差的。”
“爸,你对我真好。”
傻柱挠了挠头,憨憨笑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