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市入口的人流明显比以往更加拥挤了,也不知道是不是仙客来的影响,总之越来越多的人不买东西也愿意往这边来了。
秦浩安置好马匹,心情不错地向着酒楼而去,门口的迎宾小哥虽然不如东市的青春靓丽,却也是按照后世小白脸的标准挑选的,
东女西男自然有顾客不满意区别对待,以致于有人作诗嘲讽:东市仙楼女若花,迎宾轻舞似仙家。西市小厮呆如瓜,一左一右像木鸭。
秦浩来到近前,两位迎宾小哥十分热情的与东家打着招呼,秦浩撇着嘴,这服务还不行?哪里看着像木鸭了,真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,想看美女去东市不就得了。
一番亲切的鼓励话语让两位迎宾小哥热血上涌,站得更加笔直了,秦浩都有点想弄个仪仗队,拉二人进去了。
钱正满脸带笑地从柜台走出迎接秦浩,显然是生意不错。
秦浩低声闻讯着客人的情况,看着楼下一桌有十多个便服的壮汉,心中有了数,打听到包间的位置,点了点头。
长乐一眼便看到秦浩走进大厅的身影,心里一下子跳得紧张,
斜了眼专心致致看书的李治,想了想措辞道:“稚奴,时辰差不多了,想是房小姐差不多该来了,你去清风榭包间吧,采荷陪我在屋中即可,门口的守卫你也可以带走。”
李治头也没抬,仍旧看着手中的册子,开口道:“二姐,孙子兵法云,先为不可胜,以待敌之可胜,此之谓以静制动。
房小姐还未到,为何我就要早早离去,二姐莫不是有什么秘密要瞒着稚奴吗?”
长乐心中一紧,笑道:“稚奴学得还真快,这就会用孙子兵法对付二姐了。此处酒楼是尉迟将军的产业,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捣乱,
你就是想得多,别影响了大家的兴致,出来前说好了听二姐的话,快些去吧。”
李治狐疑的看了看长乐,也没想出什么疑点,起身招呼门口的守卫去了清风榭包间,临走还回头说道:“二姐,若是有事,你只需在窗口呼唤一声就行。”
采荷自然也瞧见了楼下的秦浩,心中也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,公主这是明显把自己拉上贼船了啊,
出宫时不带望月,自己就有所感觉,如今哪还不知道听书是假,私会为真。
忙走过去将房门关上,犹豫着说道:“公,小姐,咱们也点些吃食吧。”
长乐点了点头道:“点几样素些的小吃,再点些猪蹄。”
采荷招来二楼的侍女,定了几样菜品,点了一壶茶水,回到屋中,
便见长乐朝着楼下挥着手,心中叫苦,这可咋弄,要是让娘娘知晓,还不得被扒层皮,
又无可奈何,身为主子的奴婢,只能助纣为虐了,哦不准确,应该是为主子披荆斩棘,排忧解难了,
只得来到长乐身边,配合着说道:“小姐,菜已点了,早上出来得早,好像忘了喝药了,我见秦县子来了,不若请他上来为小姐诊下脉,以便安心如何?”
长乐眼前一亮,好理由,忙不住的点头,开口道:“采荷,你进步很大呀,就听你的吧。”
楼下嘈杂声渐渐安静了下来,说书人上了高台,等待已久的客人都屏住呼吸,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台上。
说书人轻咳一声,醒木一拍,一段跌宕起伏的故事就此展开。
秦浩朝楼上走来,刚到二楼就见采荷在拐角处小手挥舞,明白了这是长乐在叫自己,看了一眼左右无人,朝着紫薇厅方向快走几步。
采荷小声道:“秦公子来得正好,帮小姐诊下脉吧,早上出来得急,忘了喝药了。”
秦浩哪里不懂演戏的真谛,得融入其中才行,配合道:“别耽误了病情,快些带我去吧。”
进了屋中,采荷小声说道:“公子快着些。”便拉上屋门,站在楼间警惕的左右扫视。
秦浩连忙来到长乐身边,一把拉着长乐的手来到中间的圆桌旁坐下,嗔怪道:“喝碗药又用不了多长时间,咋这么不让人省心呢?”
长乐满脸红霞道:“一着急就给忘了,我已大好了,少喝一次无妨的,我就猜到你一定会来,稚奴让我安排到清风榭了,我说房小姐可能会来。嘻嘻。”
秦浩无奈道:“一次的谎言需要无数的谎言来圆,以后不需如此,你只需出得宫来,我会见机行事的,不用多说。”说着拉过长乐拥入怀中。
长乐幸福地将头埋在秦浩的怀里,二人相互依偎着,听着秦浩讲着庄上的宏伟蓝图。
没过一会,房门传来暗号,二人连忙坐直身子,装模作样的诊起脉来,房门被推开,是菜品到了。
两名侍女进屋摆好菜品,夏荷端着盘猪蹄走到餐桌旁轻轻放下,便看到了自家的少爷,小嘴微张,又看了眼旁边的长乐,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。
忙开口道:“客人的菜品齐了,请您慢慢享用。”说完躬身一礼,退了下去。
秦浩叹了口气,“刚刚那个侍女是我家中的,我曾答应她到酒楼中当个厨房的管事,不想今日被撞见了,有点尴尬,哈哈。”
长乐问道:“她不会说出去吧?”
秦浩安慰道:“那倒不会,夏荷对我倒是忠心的,不过这样确实不是长久之计,还是得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安全之地才行。那个采荷好像还挺机灵的呢!”
长乐嘟着嘴道:“采荷跟我多年了,她心里清楚该如何取舍,倒是不必担心她。稚奴心心念念你的漫画呢,可带了来?否则后面不好圆话了。”
秦浩从怀中取出三国演义的新章节递给长乐,苦着脸道:“我成了每日都要辛苦的码字人了,写得再快也跟不上看的速度的,还是得让晋王有些其他的爱好才行。”
长乐想了想道:“稚奴对寺庙和佛塔倒是颇感兴趣。诗社附近便有两座寺庙,大总持寺和大庄严寺,上次诗会稚奴就想去游览一番的,只是被舅舅叫了去,还念叨了几次呢。”
“陛下好像并不太管束晋王的出行,为何会对公主管束如此严格呢?”
长乐悠悠叹了口气道:“女子本就约束多,况且我已年岁不小了。”说完低下了头。
秦浩脑中突然灵光一闪,问道:“丽质,听闻你有个姐姐襄城公主,不是已经婚配了吗?你多与襄城联络一下,这是个很好的出宫理由啊。”
长乐也眼前一亮道:“襄城姐姐嫁与了宋国公长子萧锐,当初要兴建公主府,襄城姐姐推辞了,说是出嫁应当侍奉公婆,不住在一起晨昏定省的礼节就会缺失,因此还得到了父皇的赞赏呢。
姐姐性情温良,在宫中之时与我关系颇好的,我也好久没有见过姐姐了。倒是可以给姐姐传个信,去看下姐姐,但是你与宋国公也没甚关系,如何拜访?”
“萧瑀老大人今年怕是快有古稀之年了吧?礼部尚书温大人的身体也不行了,我想着是不是可以为朝堂老臣搞一次身体大普查,相信陛下定会支持的,
届时是不是就显得自然得多?哈哈,我是不是很聪慧,快夸夸我。”秦浩想出了主意,心情有些得意。
长乐扑哧笑道:“就你鬼主意多,那我回宫后与母后说说。对了,我听母后说起你为任城王叔所用的白药,好像是父皇想得到配方,用于军中。”
秦浩撇撇嘴道:“要是能把丽质嫁给我,我什么都是他的。”长乐顿时羞涩不已。
秦浩想了想神秘道:“丽质,白药你到时候和皇后娘娘提提,不能白白送出去,得对咱们见面有些益处才行嘛。
对了,我教你一种方法,可以用来传递一些信息,只你我二人之间使用,这种叫做反切加密法。”
长乐好奇道:“就是旁人看不懂书信的内容,只有你我二人能解其意是吗?”
秦浩点了点头,“我写的三字经你看过吗?”
长乐嗔怪道:“郎君又没有单独给我看过,还是之前听书时见到遗玉,在她那里瞧过。
遗玉从房相那里拿的,我也不好借回细读,但是她对我讲了些拼音,我觉得很有趣。”
秦浩笑道:“怪我了,我想着那些书籍也不好笑,就没给丽质,天天只想着让你开心些了,这个反切加密法,与拼音有些关系,
用两个字来注另一个字的音,上字取声母,下字取韵母和声调。双方商量好排列位置,其他不知晓排列的人绝对无法破解,只需说是与我学习书法即可。”
长乐有些不明,秦浩详细讲解起来,本应是甜言蜜语的一次约会,却变成了间谍传授课,不过二人也都知道,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没有约会地点,那传信就成了当务之急。
李治还在听书,一会楼下说书完了就会回来,时间紧迫,只能先学习了。
冰雪聪明的长乐不到一刻钟便掌握了方法,开心地喜形于色,顺手写道,孟嬴人四为阻什字伞潘坑饿谁滋顺鄂家辨,“郎君,你看看我学得对不对,你能猜出来是什么意思吗?”
秦浩也是惊喜,都是些聪明的女子啊,翻译了一下,说道:“明日午时三刻诗社见。”
长乐激动不已,一把投入到秦浩怀中,为自己学了一项惊人的本领而开心不已,
秦浩自然是享受着温香暖玉,又告诉长乐可以用首尾排列,写成孟人为什伞坑谁顺家辨鄂滋饿潘字阻四嬴,这样就万无一失了,百骑司也别想破解。
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温存,忙又装模作样的把着脉,
长乐应了声,房门被快速推开,采荷急匆匆进屋说道:“有位家臣自称赵安,叫公子速回家中,有急事。”
秦浩一下子站起身,皱着眉头,赵安是个稳重之人,看来定是出了什么事,忙开口道:“殿下,微臣暂且告退。”说完快步向外走去。
一见秦浩,赵安就拉着秦浩快步下楼,边走边说道:“大郎,表小姐接了回来,情况不容乐观,快回家中看看吧。”
秦浩忙问道:“其他人呢?”
赵安神情黯淡,“都没了,柳家只剩表小姐一人在世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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