握手言和之后,谢晗跑到祁云琅身边,莞尔道:“阿云,你怎么会在这儿?徐水县如何了?”
祁云琅指了指顶上的洞,“我从哪儿来的,徐水县暂时稳定住了,你别担心。”她抬手理了理谢晗跑乱的发丝,笑得温柔。
江昱走过来,看着祁云琅笑而不语。
祁云琅狐疑地盯着江昱,好半晌才恍然大悟:“五哥!”
江昱一拳砸向祁云琅肩膀,笑骂道:“那么久才认出我,不够意思啊云琅。”
谢晗默默不说话,她其实也没认出来。
祁云琅受下一拳,眼前的江昱比九年前高了不少,当初他二人一般高,如今江昱已经比她高出半个头了。
“哪里?在蜀地这些年,我可是时时刻刻都念着五哥的。”祁云琅问他,“不过五哥怎会在此?”
谢晗解释道:“是这样的……”
她将江昱追查丢失的军械一路从北境查到这儿的事简单说了说,又说了自己是如何与江昱重逢的。
祁云琅打量着明显亲密不少的两人,眼神暧昧,笑意清白:“你俩还是那么有缘分。”
谢晗耳根一红,刚要反驳,江昱先开口说:“还是先说正事吧。”
被江昱这么一打断,几人也没了闲话的心思。
几人离开地牢,围坐在后院的桌子旁分析起局势,半夏本想缠着谢晗问她有没有受伤,见他们神色凝重,便将话揣回肚子里,拉着绪朵去了后厨。
“绪朵姑娘,你饿不饿?我做饭给你吃。”
胡威和大郭小郭兄弟二人守在院子里,防止有人偷听。
提到头顶的地道口,祁云琅推测:“那上面有个可以吊东西的架子,且上边空间很大,完全可以容纳一车军械。想来这客栈老板娘接手军械之后,挪到这地牢中来,苗均又利用地道,将军械吊上去,运到别的地方。”
谢晗点点头:“而且苗均显然不信任客栈老板娘,老板娘也只是拿钱做事,有时候知道太多不是好事。所以苗均不让老板娘亲手交接军械,而老板娘即使知道这地牢中有地道,也懒得去探究,毕竟知道太多对她并不利。”
祁云琅将她这几日在地道里打探到的消息一一说给谢晗江昱二人,“苗均当真是丧心病狂,姚州城的百姓都被他抓去奴役,当真是罪无可恕!”
谢晗和江昱听完苗均的恶行,也是一脸震惊。
“没想到苗均竟能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,他身为姚州城的父母官,对百姓却无半点体恤。”谢晗很是气愤。
江昱心中也气,但他更关注长公主的态度,“姑母知道这件事吗?”
祁云琅喝了口茶,点头道:“知道此时的第一天,我便传书渝州,母亲已经知晓了。她已拜托元刺史派人前来支援,想必不日便会到达姚州,届时我们里应外合,拿下苗均。”
说到这儿她顿了顿,问江昱:“五哥,你此次来蜀地,陛下可知道?”
江昱满不在意地笑笑:“左右我这次是秘密出行,还是为正事而来,陛下就算知道,也不会怪罪,何况他不一定会知道。”
祁云琅摩挲着茶杯,意味不明:“蜀地多眼线,又是淮南王的地界,这些年连我们都在他的监视之下。若让他知晓你在蜀地,他不得派人拔掉你一层皮。军械应当是找不回来了,我会禀告母亲,将苗均劫走军械之事一并清算,五哥还是尽快回北境去吧。”
气氛不知为何变得有些剑拔弩张,谢晗看看两人,轻快开口道:“阿云是怕你在蜀地被淮南王找麻烦。”她看向祁云琅,努力调和气氛:“对不对?”
祁云琅笑,直言道:“不对。”
谢晗:“……”
“我就是想把他赶回北境。”
谢晗瞪她一眼,示意她不要乱说话。
祁云琅却无视谢晗的眼色,直直看向江昱,神色挑衅:“懦夫待在蜀地,不是个明智之举。”
“祁云琅!”谢晗喊出声,低低呵斥她:“好不容易重逢,你为何这么说话?”
“我说的是假话吗?”祁云琅似笑非笑地看向江昱,“你看他敢反驳吗?”
谢晗看向江昱,见他好脾气地拿起茶壶准备给祁云琅倒茶,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,含笑挑衅道:“多喝茶,消消火。”
“啪!”
祁云琅将茶杯倒扣在桌上,茶水洒了她满身,她冷冷抬眸,晲着江昱:“五哥,听我的,早日回北境,别在蜀地自找麻烦。”
“宁宁,休整一番,傍晚我们出发回徐水县。”
祁云琅冷冷丢下一句话,转身离去,留下不知所措的谢晗,和仍然淡定喝茶的江昱。
谢晗不知道为何祁云琅突然变了态度,她只能安慰江昱:“阿昱,阿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江昱笑笑,安抚谢晗:“我知道她就是那个意思,你别担心。”
你知道她的意思还叫我别担心?
谢晗心想:她更担心了好吗?
谢晗还要说啥,江昱已起身:“北境我是暂时不会回的,待与你们解决掉徐水县之事,我见见姑母和兰姨再回也不迟。云琅应当会生一段时间的气,你多担待担待,别叫她真生我气了。”
说完也不等谢晗如何反应,他转身去寻了胡威和大郭小郭。
谢晗呆呆地坐在原地,无奈道:“这两人怎么回事……”
祁云琅朝江昱发完脾气后就随意找了个房间休息,她这段时间实在累得慌,眼下忙里偷闲休息一会儿,她沾上枕头就开始昏昏欲睡。
谢晗找上门来时祁云琅已经打起了呼噜,谢晗抄起腰间药囊砸向床上的人,力道不重,却足够将人砸醒。
“你还睡,刚才耍什么脾气呢?”
祁云琅被扰了清梦也不恼,伸手把谢晗拉到床上一并睡下,好脾气地摸了摸她的头,迷糊道:“睡觉。”
谢晗拧了把她的胳膊,没好气道:“好不容易见阿昱一次,你干嘛对他发脾气?”
“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。”
“祁云琅!”
“好好好……”祁云琅妥协地举起手,“你知道江烨断腿一事吗?”
谢晗一愣,此事她知道,当初江烨被破庙的横梁砸到了腿,被侍卫抬回去后不知为何没保住腿,淮南王勃然大怒,江烨从此性情大变。
她听说的时候只觉得一阵唏嘘,害人者终害己。
可这与江昱有何关系?
“这跟阿昱有什么关系?”
祁云琅想了想,故作深沉:“确实没什么关系,我就唬唬你,睡觉。”
谢晗:“……”
“祁云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