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氏突然跪倒在地,抱住楚皙的腿,
“娘知道错了,你就原谅娘吧!”
楚皙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钉在原地,但她的眸中丝毫不见痛苦神色。
这段亲情,她早就做好了切割,不会被伤害分毫。
叶妄尘终于忍无可忍,一步上前将楚皙护在身后:
“放肆!”
这一声如雷霆炸响,震得王氏一哆嗦,松开了手。
人群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人都被这俊美男子身上的威压所慑。
叶妄尘眸中寒光一闪,手指微动。
周遭立刻冲出四名暗卫,将楚家人团团围住。
“国公府的贵人欺压良民啦,救命啊,朝廷仗势欺人啊。”
楚利的一声喊叫声在街道上回荡,如同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,激起层层波浪。
围观的人群开始骚动,窃窃私语声渐起,不少人对着叶妄尘和楚皙指指点点。
“国公府的人就能随便欺负老百姓了?”
“那姑娘看着文文静静的,怎么连亲娘都不认?”
“啧啧,权贵人家的事儿,谁知道呢...”
楚皙听着这些议论,面色却丝毫不变。
她低头看着仍抱着自己腿的王氏,眼中没有痛苦,只有一片冰冷的清明。
叶妄尘察觉到她的平静,心中微讶,随即升起一丝赞赏。
他喜欢的姑娘,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坚韧。
楚皙唯一担心的,就是怕连累叶妄尘。
看向叶妄尘的眸中带着歉意,叶妄尘立刻就看出了楚皙的意思。
他握紧了楚皙的手,示意她不要担心。
“楚利”叶妄尘声音不高,却让还在嚎叫的楚利瞬间噤声。
“你可知污蔑朝廷命官,该当何罪?”
楚利脸色一白,但想到何夫人承诺的银子,又梗着脖子道:
“...我哪有污蔑!大家亲眼看见你派人围住我们!”
就在这时,街道尽头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。
人群自动分开,一队身着官服的衙役快步走来,为首的正是云州知府赵大人。
“下官参见世子。”
赵知府恭敬地向叶妄尘行礼,转身对着围观百姓喝道:
“都散开!聚众闹事者,一律按律处置!”
百姓们见官府来人,顿时作鸟兽散。
楚利傻了眼,这和他们预想的完全不一样,何夫人明明说官府不会插手的!
“赵大人来得正好。”
叶妄尘从袖中取出一叠文书:
“这是楚家的三子楚洛近半年来在赌坊欠下的债据,共计八百两,还有这份...”
他又取出一封信:
“这是何婉清身边婢女与楚家往来的书信,上面清楚写着要他们如何当众羞辱楚皙。”
赵知府接过细看,脸色越来越凝重:
“这...这简直是...”
“不仅如此。”叶妄尘冷笑一声:
“三日前,我的人就发现何婉清派人跟踪楚皙。今日我们来云州城的行程,也是她故意泄露给楚家的。”
楚皙惊讶地看向叶妄尘,原来他早就有所防备,难怪今早出门时特意换了马车路线。
“世子明鉴!”赵知府拱手道:“下官这就将楚家三人收押审问,务必查出幕后主使!”
王氏一听要坐牢,顿时瘫软在地:
“大人饶命啊!都是那个何夫人指使的!她说只要让楚皙当众出丑,就给我们银子..”
刚刚还嚣张的楚利双膝一软,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转向叶妄尘:
“世子爷,我求您放过我们吧,就因为来了云州城,我们多次被奸人利用来对付楚皙,我新娶的媳妇也卷钱跑了,唯一读过书,家里花银子供出来的二弟,也入赘去给人做上门女婿,改了姓不认这个家了,楚洛入了大狱生死不明,我们一家人死的死跑到跑,也算是得到报应了,求您开开恩...”
叶妄尘根本不看他,直接对赵知府道:
“有劳赵大人了,另外...”
他压低声音说了几句,赵知府连连点头,挥手命衙役将楚家三人押走。
待官府的人离开后,林满山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:
“世子爷...您早就料到今日之事?”
叶妄尘讳莫如深,他转向楚皙,眼中冷意稍褪
“吓到了吗?”
楚皙摇摇头,唇角甚至扬起一丝浅笑:
“有清远在,我才不怕,我现在攀上高枝了,有底气得很。”
叶妄尘被楚皙一番话说的,心软的一塌糊涂,满眼都是爱意。
若不是碍于周围人多,他真想将楚皙狠狠搂进怀里,好好亲一亲。
可惜,只能先忍忍了。
不过,很快就不用再忍了。
楚皙看着叶妄尘俊逸的侧脸,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。
原来被人这样坚定地保护着,是这样的感觉。
“先回府。”叶妄尘握住她的手,“有些事,该做个了断了。”
栖梧阁内,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。
何婉清端坐在侧位,手中茶盏纹丝不动,只有微微发白的指节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安。
林秋宜则站在窗边,不时向外张望。
“世子妃娘娘!”何婉清的贴身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:
“世子回府了!”
何婉清手中茶盏终于一颤,溅出几滴茶水:
“别担心,也许世子什么都不知道,只是想诈我们,我们一定要稳住,千万不能自乱阵脚。”
林秋宜转身,脸色难看,她产生了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,开始后悔当时听了何婉清的话,她心中想着,若是东窗事发,怎么能把自己摘出来。
就在这时,院外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。
叶妄尘一身墨色锦袍大步走入,身后跟着四名手持兵刃的侍卫。
“世子这是何意?”何婉清强自镇定地起身,目光扫过那些侍卫,“带着兵器入内院,不合规矩吧?”
叶妄尘冷笑一声:
“规矩?世子妃与侧妃勾结外人,当众羞辱我国公府的人,这就合规矩了?”
林秋宜脸色一变:
“世子这话从何说起?妾身整日待在府中,何曾...”
“够了!”叶妄尘厉声打断,从袖中甩出一叠纸张:
“楚利已经招供,这些是你们与楚家往来的书信。还要我请赵知府过府对质吗?”
何婉清看到那些熟悉的信笺,终于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,踉跄后退一步扶住桌角:
“世子听我解释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