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而精致的白嫩脸蛋上,熟悉的五官映入宴长夜眼里,让他有种在回溯的时光里照镜子的感觉。
而孩子脸上那双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桃花眼,还带着惺忪,应该是刚刚掀被子的那瞬间被吵醒。
宴长夜:“……”
宴遇:“……”
复杂且狼狈的神色,同时出现在一大一小两张脸上。
宴长夜是真的十分懵逼!
沈宗千每天向他汇报几次,事无巨细,甚至到了每一餐吃的什么、给姜漫漫榨的爱心果汁用了几只水果、两个小少爷泡澡在一楼还是二楼这种细节都没放过。
可特么,怎么不说这两个不省心的玩意儿还玩起了偷梁换柱?
宴长夜一身的风流气在孩子无辜的眼神面前,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,自动切换成了矜持克制的慈父模式。
身后,姜漫漫见宴长夜浑身僵住,语气温软:“怎么了?”
便要凑上来。
宴长夜一把将宴遇盖住,顺势躺在了姜漫漫和宴遇之间,将孩子的脑袋捞过来埋在自己的怀里,这才淡定对姜漫漫开口:
“没事,今夜就让谢见睡我怀里吧。”
他顿了下,翻过身面对姜漫漫,慢慢将她身上的衣服穿好。
姜漫漫眸光盈盈地望着他,微微有疑惑。
宴长夜有点受不了她那含情脉脉的眼神,声音低哑两分:“关灯,睡觉。”
说完,主动将壁灯关了。室内陷入漆黑,宴长夜这才将怀里孩子的脸露出来,伸出手,带着点惩罚的性质,在孩子脸上掐了两下。
终究是舍不得下手太重。
凌晨五点,诡异的闹钟声响起。
宴长夜怀里抱着个炸弹,本就不敢睡太熟,此刻很轻易就被吵醒,微微蹙眉。
身后,软玉温香贴上来,姜漫漫伸手搂住他的腰腹,习以为常道:“是谢见定时嘘嘘的闹钟。”
宴长夜微低了头看向自己怀里。因为他的到来,提心吊胆的孩子终于敢放心进入深度睡眠,此刻呼吸轻浅,睡得正香。
“每天五点去厕所?”宴长夜不动声色地抓住腰间的手,肆意揉捏。
“嗯,每天晚上两点一次,五点一次。”姜漫漫困意弥漫,迷迷糊糊抱怨,“你回头跟谢云玺说一说,定时嘘嘘这种事情,对孩子并不好,让改掉这个习惯。”
“夫人放心,明天开始这个习惯就不会有了。”
宴长夜稍稍动下脑子,就把偷梁换柱的时间线整理得明明白白。
一边气两个孩子胆大包天,这种荒唐的馊主意都能想得出来;一边叹姜漫漫单纯迷糊,这么多日子过去都没发现怀里半夜换了人。
气归气,早上姜漫漫起身时,宴长夜抱着孩子赖床,死活不肯起。
姜漫漫穿好衣服,诧异地看着裹在被子里的一大一小:“宴长夜,我听说你一大早在宴京集团有好几个重要会议。”
宴长夜慵懒地嗯了一声:“夫人去上班吧,我稍后就起。”
姜漫漫随手挽起如瀑的长发,温柔地倾身:“被子打开,让我亲一下谢见。”
宴长夜感受到怀里那变得僵硬的小小身体,知道孩子已经醒了,安抚地隔着被子拍了拍孩子的背,桃花眸幽幽看着姜漫漫:
“你亲他干什么?我回来也有好几个小时,更亲密的事情就不说了,你亲过我吗?”
姜漫漫无语地看着宴长夜:“你又和一个孩子醋上了?”
“嗯,我不在家,夫人和……谢见,倒是亲近得很。”宴长夜沉吟,“夫人既然不急着上班,不如我们聊聊我更衣室被霸占的事?”
姜漫漫不赞同地看着他:“你快三十了,能不能别和才六岁的孩子计较?我去上班,你去不去公司我不管,不准欺负谢见啊,不然回来我不饶你。”
“呵……”宴长夜唇角微勾,意有所指,“我也不饶你。”
姜漫漫面上一烫,睨他一眼,隔着被子摸了摸宴遇那冒出来的小半个后脑勺,想亲亲孩子的脸,却见平日里早就整张脸朝自己怼上来的孩子,死死缩在宴长夜的怀里不肯动。
姜漫漫失笑:“看来孩子这么多天没见你,想你想疯了。”
说完,起身离开。
好一会儿之后。
宴长夜的手机里,沈宗千发来消息:“夫人已经离开了。”
宴长夜这才起身,穿上外出的衣服,然后把孩子夹在怀里出了门。
“扔到二号别墅,看好了。”他将宴遇交给守在门口的保镖,“我回来再慢慢收拾他们。”
黑夜之声转瞬疾驰在车流中。
壹号邸附近的咖啡馆里。
宁心月捧着咖啡,隔着玻璃墙与人海,神色莫测地看着那辆熟悉的黑夜之声从面前的马路上驶过。
心中有莫名的讽刺感。
大清早便听见风声,说宴长夜已经归国。
她早早守在此处必经之地上,亲眼确认宴长夜真的已经回来,她竟然……时隔多年后,对那人,又一次起了贪恋……
还是在连人都没看清楚的情况之下,仅仅凭一辆车,心就开始躁动不安。
她理智地压下那份荒唐的情愫,拨打电话。
一个小时后,圣和医院的档案员神情局促地坐到了她的对面。
“查的怎么样了?”宁心月有点不耐烦。
“当年的资料,大部分被秘密撤档并取走,我查到的东西残缺不全。”
档案员拿出手里薄薄的文件,小心翼翼推到她面前。
在宁心月翻文件的时候,档案员充当起解说员:“撤档并取走那位姜小姐的病历档案的,听说是港都那边的一个大人物。”
港都那边的大人物?
谢聿珩?
宁心月手里的文件,是一份手术记录,以及出院记录。
除此之外,还有一份调档函。调档函的签字栏,‘谢聿珩’三个字力透纸背。
宁心月的心中急跳!
果然是谢聿珩!
档案员继续开口:“我又问了很多人,听说姜小姐在做手术的时候,那位港都的大人物,一直守在手术室外。后面生出的孩子出了问题,也是那位大人物,直接调了帝都一大群专家教授前来会诊……”
宁心月目光冷冷地落在手里的两份记录上。
逐字逐句看了三遍,她轻轻笑了,讽刺莫名:
“双生子?不到22周的极致早产儿?姜漫漫和谢聿珩?”
这瓜,高贵傲慢、宠妻如命的京圈太子爷,吃得下吗?
真的是……期待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