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会后,人群都慢慢散了。
晏亭到处找琦玉,他逮着江颖就问:“琦玉呢?琦玉在哪儿?”
“她……她早就就走了,婚礼仪式结束之后,她就去机场了。”江颖按照琦玉交代的话说。
他一听,马上往外面跑,“查询一下,林琦玉坐的是哪一个航班。”
江颖走回墙角的位置,“我说,你们俩心里都有对方,怎么还躲躲藏藏的?”
琦玉垂眼,洁白的脖子弯成一个好看的幅度:“没办法,有些失望能弥补,但有的失望,花再多的时间,都是徒劳无功。”
江颖也不知道他们的事,谈了一口气:“你们自己想清楚就好。你不是要走了,我看到蔓筠在那边和客人打招呼,你去和她说一声再走吧。”
蔓筠喝的酒有点多,晕乎乎的,依靠着子铭,站都有些费力,她脚本来也痛。
琦玉走过去,把她带到一旁,“我要走了,和你说一声。”
“那么快?”蔓筠皱着眉,说话全是酒味,“明天再走不行吗?”
“不行。你知道的,要不是你结婚,我才不会来。”琦玉说着,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,长方形的样子,挺大的,“这是我哥送你的,他说你结婚他没有时间,但我知道不是真没时间。就是不想再来一趟,徒增伤感罢了。我们兄妹还真是同病相怜。”
说罢,她自嘲般笑了笑。
蔓筠拿着那盒子,感觉沉甸甸的,想起那些有志华陪伴的时光,她不禁有些鼻酸,可恨她不能分成两半,分一半陪着志华。
“替我谢谢你哥。”蔓筠说。
琦玉一副我知道的表情,“走啦!”
“等会儿,我叫司机送你。”蔓筠怕她大晚上不安全。
琦玉拒绝了,“不用,外面打个出租车很方便。”
“到了和我说。”蔓筠对着她的背影说,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,就走远了。
子铭看她走了,才过来搂着蔓筠:“琦玉给你什么好东西?”
“没有。”蔓筠知道他醋劲大,赶紧把东西藏起来:“这边差不多的话,我想先去休息了,我脚不舒服。”
“好,我叫杜柯送你回去,一会儿我就回来,完成我们的洞房花烛夜。”他动作很快,附身吻了一下蔓筠的耳垂,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。
“你讨厌,那么多人。”蔓筠娇嗔地说。
子铭笑着捏了一下她的鼻头,立马打电话给杜柯。
……
琦玉站在外面打车,风吹着有些冷,她的长裙根本不挡风,正好有一辆车停在她身边,是私家车,但实在太冷,她也顾不上,直接坐上去:“师傅,去机场,谢谢。”
车半天没有走,她抬头催促了一下:“师傅……”
看着司机的背影,她愣住了。手想去开门,但门已经被锁住了。
晏亭油门一踩,“机场是吗?”
琦玉不搭话,他们都沉默了。
他故意开得很慢,“为什么要今晚走?”
“你管我?”琦玉忍不住反问。
他顿了几秒,“我就知道江颖骗我,我早就看到你的裙角在墙角那儿了,我聪明吧?”
“幼稚。”琦玉没好气地说。
他继续自顾自地说话:“你走的这段日子,我想了很多。确实,向蓝和我关系一直都很暧昧不清,以前我还经常拿她当挡箭牌,挡很多烂桃花。得知她生病,我确实动了恻隐之心,不想让她留遗憾。但一想到你,就什么都可以不做数了,什么从小到大的情分,或是我爷爷的教养之恩,我都不想管,只想和你在一起。看到你被向蓝捆在椅子上,我心痛难当,看你情绪好多了,我就去找向蓝,我告诉她,不会再管她的死活,更别说结婚这件事了。
那天她一反常态,对我说的话言听计从,没有一点反驳,哭的稀里哗啦的,她说,只要我愿意陪她喝一杯酒,她就马上回美国,安心等死。我拒绝了,她却跑去窗户边站着,说我连杯酒都不想和她喝,又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。我嫌烦,抬着酒就吞了,谁想到,里面会是下『药』了的。
那些照片就是在这之后拍的,但我保证我没有和她一样的越矩的行为。但我依然不敢面对你,所以撒谎了。琦玉啊,那天的事,我想我不解释,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。还有不碰你这件事,我……怎么说呢,你是不知道我和你睡在一起的时候洗了多少次冷水澡。我爱你,又怕你没有安全感,所以……”
他没再说了,从后视镜里看琦玉的反应,她很平静,闭着眼,似乎睡着了。
他『舔』了『舔』干涸的嘴唇,油门一下子踩到底。他觉得难堪,想早点把她送到机场。
他没看到,琦玉的眼角流下一滴眼泪,她根本没有睡着,只是找不到回应的话,装睡罢了。
机场快到了,晏亭看到她还在睡,“琦玉,林琦玉!机场到了。”
她雷打不动的,轻启唇:“晏亭,我们去开房吧。”
“什么?”
“睡觉!上床的意思,听不懂?”琦玉冷笑。
晏亭从镜子里看她,她还是闭着眼睛。
晏亭一个急转弯,“开什么房,我家没人。”
他现在的车速可不比刚才,开得飞快,像逃命似的,二十分钟的路程,他愣是减少了一半,十分钟就到了。
一到家,他车随便停在门口,马上转到后面去,抱着琦玉就走。
“你车。”琦玉提醒他。
“反正没人要。”他没好气地回答,急不可耐地亲吻琦玉。
衣衫落了一地,从楼下开始,到二楼的卧室结束。
最后一刻的时候,晏亭突然停下来,“琦琦,我想和你说件事。”
她已经软成一滩水,对接下来发生的事,感到期待又害怕,晏亭突然来这么一句,她又不好催促着继续,只好说:“什么事?”
他拿被子把琦玉裹起来,搂着她说:“以前我是个浪『荡』子,流连花丛。我一直觉得上床睡觉这件事就是你情我愿而已,但有一次,我遇到了一个小我一届的学妹。我们最开始情投意合,事情自然水到渠成。那时候我是个混蛋,没多久就分手了。我半年后知道,在我们分手后不久,她就『自杀』了,她朋友给了我一封信,是她交待,在她走之后一段时间才能给我。她在信里表达了对我的爱恋,也有对我的憎恶,她说我不负责任,轻而易举夺走了她的贞洁,但是又弃如敝屣。
从哪儿以后,我开始收心,我不知道无意间的多情,给多少女孩子造成了一生的阴影。”
琦玉听着听着,就静下心来了,她喃喃道:“所以……你一直不碰我,是有原因的。”
“对,说是怕你没安全感,其实是我自己没有安全感,我怕事情再一次发生,更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在你身上。”晏亭搂着她,手不自觉收紧了些。
“你是打心底里觉得我们不能走在一起?”琦玉问。
“太多不可控因素,我不能拿你冒险。而且,那个像是我的心魔,堵得我走不出去。”晏亭感慨万千。
琦玉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,翻身骑在他身上,“告诉你,本小姐没那么脆弱,不就是睡一觉嘛,就像没睡过似的。”
晏亭眼睛眯了一下,“意思是你和别人睡过?”
“对啊,你都能和别人睡,为什么我就不行!”她说得理直气壮的。
晏亭眼里的失落一闪而过,“说的也是。”
琦玉笑了笑,像小猫似的啃他的嘴唇,晏亭马上反客为主,把她压在身下,看着她说:“你以前是什么样我都不介意,以后你都是我的就行了。”
“多干活,少说话。”琦玉说话语气轻佻,手滑到他下面,象征似的捏了两下。
晏亭倒吸一口冷气,“看我怎么收拾你。”
两人打得火热,当遇到那层阻碍时,晏亭会心一笑:“看来你要吃亏了,你的过去、现在和以后,都会是我的。”
……
蔓筠的脚早就不行了,一会到家就躺着,想起志华的那个盒子,她就拿来打开。
里面有一块手帕,还有一个粉红『色』的发夹。手帕是新的,一看就价值不菲。
但发夹是旧的,蔓筠拿着想了许久,才记起来,这是她和林志华在图书馆相遇,她掉的那个发夹,被志华捡到了,她开玩笑地说:“送你了。”
没想到,他居然真的收下,并且留了这么久!那么多年能保存成这个样子,已经很不容易了,她翻来翻去地看那个发夹,眼里逐渐泛起了泪花。
她把手帕拿起来,看到里面还有一张纸条,上面惨留着香水的味道,她一打开,就看到志华刚劲有力的字体:新婚快乐,占据着我整个青春的姑娘。我想,这算是我们的告别仪式吧,我觉得我快忘记你了。
她笑出了眼泪,“谢谢你爱我这么久,也谢谢你不再爱我了。”
正自言自语呢,子铭就回来了,看她梨花带雨的模样,也不问,就默默地把她眼泪吻干,然后说:“娘子,外面冷,小子铭想进去暖和一下。”
刚才煽情的情绪一扫而空,蔓筠佯装怒了:“泼皮无赖!”
他欺身而上,才不管蔓筠骂什么。
又是一个大汗淋漓的夜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