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七日,本来今日应该不会有大朝会,但是由于五月八日陛下出京春猎,所以趁着群臣都在就提前一天举行大朝会,这次也真的是难得的齐整,卯时三刻玄德门外,文武早已候着,诸位大人都互相打着招呼,信国公独孤文钦今日如木头桩子一样抬头看着玄德门的匾额,有人打招呼也仅仅只是点个头。
卫国公和随国公结伴而来,见独孤文钦,上前去打声招呼
宇文荣:“信公,最近听说兄长身体不适,不知道可好些了。”
独孤文钦定睛一看,拱手道:“卫公、随公,有劳挂念,还是不太爽利。”
杨忠:“信公,你我都不是年轻人了,这次陪陛下去春猎还是多留在后方,争抢之事多让年轻人历练历练。”
独孤文钦笑道:“这到不至于,毕竟也是几十年杀场过来的人,不至于一点小病就拉不开弓来。”
宇文荣:“那是,老哥哥是次辅,也是我们四国公之首,这次春猎真有点什么事,还是要老哥哥拿主意啊。”
宇文荣话里有话。
独孤文钦微微一笑:“我拿什么主意,都是陛下乾坤独断。”
宇文荣和杨忠被噎了一句,便没有再说什么,在独孤文钦下首站好,等候上朝。
远处一匹漠北荒原马疾驰而来,骑马的人一路狂奔,丝毫不顾及这是内皇城,未央宫玄德门口,到了门口,来人将缰绳往门口近卫军手里一塞。
“给本王好生照料,出了差池,惟你是问。”
“诺”
近卫敢怒不敢言,牵着马走了。
来人往独孤文钦这边走来,独孤文钦看此人做派,失望的直摇头。
来人倒是不生分,上来跟独孤文钦行礼:“外甥见过舅父大人。”
独孤文钦点点头,也没说话,周王脸上没有面子,冷哼一声,站在了最前列。
旁边的宇文荣、杨忠有些尴尬,这周王不主动跟自己打招呼,两人却不好不理会周王,于是上前跟周王行礼:“见过周王千岁。”
“起来吧,别客气了。”
周王大剌剌的反而让两人更加尴尬了。
坦坦翁安国公慕容聘历来都是上朝之前闭目养神,就站在四国公之尾,有人打招呼就点个头,没人打招呼就闭着眼,自己也几乎不和其他人说什么话。
“舅父、卫公、随公、安公好。”
齐王到了,主动上前施礼,众人回礼,齐王又耐心的过去文官那边一一行礼。
群臣早已习惯齐王如此做派,只有周王酸酸说一句:“为君者当以威仪震慑群臣,这样样子那里有为君者该有的样子。”
燕王、福王差不多前后脚到,也都上前跟勋贵重臣几位皇兄打了招呼,燕王在周王后站立,在武将队列中、福王在齐王后站立,在文官队列中。
玄德门开,张禄出了宫门大呼:“大朝会、群臣上殿!”
然后转身领着两班大臣从玄德门入太极殿,广场之上响12盘龙辫,东极钟、西极鼓,各鸣12响,一轮火阳正从太极殿的顶端缓缓升起,照的大地一片金黄。
......
群臣入殿,三跪九叩三呼万岁,礼毕,分列俩班,勋贵重臣都站在大殿内,四位亲王站在丹陛第二阶,陛下高坐与御座之上。
陛下言:“明日辰时朕与诸位卿家离京,安国公慕容聘,一切沿途护卫、京城守备工作,可曾安排妥当。”
慕容聘出列道:“陛下,臣已经安排妥当,可确保万无一失。”
陛下:“慕容聘,你留守京师责任重大,不容有失,朕归京之日,定有封赏。”
慕容聘:“谢陛下。”
陛下又言:“诸位卿家,朕之皇七子拓跋康,年已十六,虽然我朝皇子多十八而封王,但是朕这次预提前封其为王,诸位卿家当无异议吧?”
众臣互相看看,无人有反对意见,窦相代表文臣出列道:“陛下,这是陛下家事,且古十六而冠礼,因此臣等不反对。”
陛下:“好,张禄,宣皇七子上殿。”
张禄大呼:“穿陛下旨意,宣皇七子上殿。”
拓跋康今日身穿亲王袍,从殿外来到殿中,跪拜:“儿臣拜见父皇,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陛下看着自己的幼子,微笑道:“康儿已然成年了,日后当多与你二哥学习,封王就藩之后当勤勉慎行,为国分忧。”
拓跋康:“儿臣谨尊父皇交汇。”
陛下:“张禄宣旨吧。”
张禄宣了旨意,陛下又赐下了亲王龙佩、亲王印玺、亲王宝册,登州图录,就算礼成了。
新晋的康王也站到了丹陛之上,福王身侧,正高兴的跟自己的哥哥挤眉弄眼。
陛下又唤出一人:“礼部左侍郎戴兆廷。”
“臣在!”
“万寿节、太子册封及太子大婚之事办的如何了?”
“回陛下,一切妥当,由于福王殿下帮忙,一切贡品礼品都准备妥当了,该采买的东西也都七七八八了,等陛下回京可安排人来验收,臣保证绝无闪失。”
“好,戴卿家事情办的好,着进礼部尚书,以表其功。”
“臣谢主隆恩。”
“彭越办事推诿,深负朕望,但是多年来也无大错,放归故里吧,张禄从内库提一万俩银子赐给他做路费,准他荣归了。”
窦相、崔相率众文官出列:“谢陛下宽宏,陛下仁德。”
“都起来吧,日后实行办事就好,今日没什么事情了,散朝吧,明天春猎大家都拿起干劲来,获胜世家,朕有重赏。”
“谢陛下,恭送陛下。”
群臣送。
......
下了朝,群臣三三两两的往宫外而去,窦相拉着崔相往尚书省而去,戴兆廷升了礼部尚书,正志得意满,走路也显得轻快不少,一路上群臣皆向其道喜,戴兆廷也一一回礼。
独孤文钦出了殿门,就加快脚步往宫外而去,以至于卫国公、随国公想要追上去说几句话,都没追上。
拓跋康拿着自己的玺绶正得意呢,被自己老哥敲了一圭。
拓跋康回头委屈的看着福王:“六哥你干嘛我,好赖弟弟我也是亲王了,你得给我留点面子。”
拓跋安笑道:“好了,别得意了,早点跟我去天庆阁、还有长春宫谢恩去,然后再去给母妃报喜。”
“哦,好的。”
拓跋康揉了揉自己的头。
“老六,不要对小七要求那么严格,当年我封王,比他还得意呢?”
齐王笑道。
“老六、小七,今日你们出宫一趟、五哥给你们设宴庆祝,把四哥和雍王也叫来,二哥也来。”
周王从怀里摸出一个玉佩来,仍给拓跋康:“小七,四哥就不去了,这玉佩四哥当送你做礼物了,明日春猎你也会去对吧,四哥再送你一批好马,一把好弓。”
“谢四哥。”
周王笑笑,转身就自顾自的走了。
燕王看着周王的举动,忍不住说了一句:“四哥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。”
齐王皱皱眉,对老七说道:“小七,父皇回宫之前不让为兄出宫去,所以今天的酒宴,二哥就去不了,不过礼物还是要给的,你回头拜谢过父皇母后来尚书省找我,二哥给你一点特别的东西。”
拓跋康笑道:“谢二哥。”
福王拉着拓跋康:“小七,走吧。”说这拉着拓跋康往天庆阁去了。
燕王也向齐王拱手道:“二哥,臣弟先走了,去给小七准备一下。”
齐王:“你身子刚好,别喝太多酒。”
燕王:“劳二哥记挂,臣弟自会当心。”
两人分别而去,燕王走远后,齐王回头看了一眼,目光中有些疑惑,但是又很快转身离开了。
......
独孤文钦的马车上,独孤若望、独孤若弥与其父同车而行.
独孤若望问:“父亲,卫公和随公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跟父亲说。”
独孤文钦笑道:“那两个人就想保住自己的富贵,回头让人拿来当了枪使都不知道,为父羞于跟他们说,真到了那个时候,那里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可以定的,荒唐,这事的关键还是再你姑母身上,他们这点都看不透,不是荒唐是什么。”
独孤若望:“父亲我明白了。”
独孤若弥问道:“父亲,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,姑母能压的住吗?”
独孤文钦:“若需要过渡的人,你姑母才是唯一的人选,只有她在,局势才能稳得住,急着马上立新君,那是寻死之道。”
独孤若望追问:“父亲,陛下真的坚持不到回京吗?”
独孤文钦点点头,两人吸了口凉气,不敢再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