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时浪语气罕见的急。
手上的动作更是快,抢先一步将苹果拿走。
对上乔愿晚诧异眼神,他掩饰异样情绪,淡笑解释:“别浪费,等会我还吃。”
“啊,好的。”乔愿晚盯着那苹果又看了一眼。
总觉得有什么古怪。
趁着傅成州接电话离开,她有意无意问:“阿浪,小姒没有过来吗?”
白时浪削苹果的手一顿:“嗯,没来。不能逼太紧,会让她怀疑。”
“我……知道的。”乔愿眼垂下眼眸,有些落寞:“如果没有那件事发生,也不用这么麻烦你。有时候,真的很希望时间倒流,回到六年前,那时候大家都很好,都很快乐。”
白时浪动作一滞,将苹果放下。
“阿晚,那不是你的错。”
乔愿晚眼泪啪嗒啪嗒落下,浑不在意地擦了一下:“没关系的,阿浪,成州已经在想办法了。等那些视频都被删光,你就不用再做自己不喜欢的事。”
白时浪摇了摇头,凝视乔愿晚的眼神越发怜惜。
“傅成州做的是他的,我去做是我的。和苏姒那个女人相比,你还是太单纯了。不管怎么样,等一切尘埃落定前,我不会让她那么痛快脱身。”
过往种种,他一刻都没忘。
阿晚是他这辈子唯一要守护的女人。
等到苏姒离婚了,名誉而已,那是她不该拥有的东西。
苏姒如果实在不消停,那时候,他劝傅成州给她留套房子和一点钱,只要她不作妖,也足够下半辈子生活。
白时浪拿下注意。
将削坏的苹果重新放回床头。
……
傅成州接到秘书来电。
苏姒的房子已经被人租走。
“她什么反应?”傅成州情绪不明地开口。
秘书回忆起中介询问他苏姒身份时的语气,推测道:“太太似乎不是很开心,不过,中介那边已经把租赁合同寄到公司了。”
“嗯,知道了。”
傅成州挂了电话。
苏姒大学毕业的时候,因为生活费拮据,出去和人合租。
那时候,她经常有意无意和他抱怨,合租的处处不方便。
在有了第一份工作后,她不是选择给自己买包,买首饰,是马不停蹄地给自己搬了独居的整租房。
并且立下誓言:这辈子都不会再和别人合租!
说这话时,她漂亮的狐狸眼悄悄瞄了傅成州一眼,小声补了一句:除非是我爱的人。
后来,他们结婚。
他成为她第一个男人,一起住进婚房。
这些年,除了在港城那段时间,他只要回海城都会回到婚房。
傅成州目光远眺,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。
这次,你又能坚持多久呢。
……
“苏小姐,明天我送她过来。”
公寓,门锁已经换新,家里也请了保洁上门清扫,恢复了正常。
苏姒带着徐九俞转了一圈,确认无恙。
“好的,需要我准备什么吗?小意有没有什么忌口。”
苏姒有些开心地询问。
抛去家里那两个逆子,她还是很喜欢孩子的。
尤其是像团子这样乖巧的。
徐九俞鼻息轻嗤:“只要不是毒药,她都能吃。”
苏姒忍俊不禁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果然是亲叔叔,照嘴不误。
苏姒将徐九俞送到门口,抿唇微笑:“下次见。”
“好,下次见。”
徐九俞眉眼中的冷意不知不觉中退散。
转头,按下自家的指纹锁。
门一拉,四道身影前仆后继涌了出来。
“嗨,晚上好呀,小叔又见面了。”
被定在最前方的小团子猝不及防和徐九俞面对面。
而排在她身后一对模样与她七分相似,颜值极高的父母,也朝他露出揶揄的笑。
大嫂夏满清气质清冷,有一双绝美凤眸。
但一张口,却让人头皮发麻。
她捏着嗓子,明显学徐九俞的声音说话:“下~次~见~”
徐九俞单手叉腰,要被气笑了。
“徐泊川,管管你老婆。”
他直接跳到大嫂后的男人。
然而,下一秒,这戴着眼镜一本正经的大哥,嘴角一扬,发出低沉的气泡音:“下~次~下次一定。”
徐莘意捂着小嘴,“咯咯”偷笑。
徐老爷子也笑得见牙不见眼:“我就知道你和苏丫头有戏!哎呦呦,都往人房里去了!”
徐九俞:“……”
他懒得解释。
四个人屁颠屁颠跟进屋里。
“说说,你真对对门那姑娘有意思?都为人掏枪又下海了?”徐泊川正色几分。
早在徐九俞在港城下海的时候,他就派人查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。
这些年,他是徐家明面上的掌权人,但实际都是这个弟弟在操管一切。
徐九俞自己独立创建的公司,甚至和徐氏产业不相上下。
如此,他安心带着老婆去海外闯荡。
没想到单身这么多年的弟弟,一出手,动静就搞得这么大。
来个假死,差点炸翻整个徐氏。
董事会联名上书找他告状。
不得已,他才带着老婆回来做做样子。
“她是当年在流石湾救我的人。”徐九俞平静道出。
房间沉默一瞬。
徐莘意好奇地盯着四个不说话的大人。
忍不住问:“小叔,流石湾怎么了?”
刚说完,就被林满清撸着脖子,捂住小嘴巴。
“小九,小意还小不懂事,童言无忌,你别记在心上。”
“没事,我会一直记着。”徐九俞唇角泛起讽刺。
林满清心咯噔一声。
疯狂朝徐泊川眨眼。
徐九俞灰瞳盯着镜子里的自己,没有感情的声音缓缓道:“一直记着,她怎么把我丢在那个地方,自生自灭,这辈子,都不会忘。”
“小九,妈她也不是故意的……你。”徐泊川欲言又止,最终还是道:“真不准备过去看看她?”
当年,徐母生下徐九俞之后,出现严重的产后抑郁。
直到他十几岁,全家一起出海。
离开的时候,唯独把他落在完全陌生的海岛,让那些人贩子有机可乘。
徐九俞九死一生,才被接回海城。
从那之后,原本还对母爱有所渴望的徐九俞彻底死心。
母子俩原本由徐九俞单方面维持的关系,也变得水火不容。
徐九俞:“哦?她死了吗。”
徐泊川目光复杂地呵斥:“小九!”
“死了,记得叫我去参加葬礼。”徐九俞慢条斯理地整理领带。
语气甚至有所期待。
他转头拍拍徐莘意的肩膀:“明天记得去你漂亮阿姨家里报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