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呢?”沈正林说。
“我在这等你呢。”
沈母笑道,“正林这话说的,安儿和母亲在这里,你还担心安儿遇到危险不成?”
沈正林打趣的笑笑,“别欺负我媳妇儿。”
沈母敲了下儿子额头,“你放心,以后你和安儿闹别扭,我一定拉偏架,只打儿子,不打儿媳。”
“这才是正理呢。”沈正林便起身俯在苏民安身边,“我去休息一会儿,我的房间在左首第一间,你有事叫我。”
苏民安颔首,“明白,你去吧。”
沈正林便出了堂屋,步入了他自己四年没有居住过的卧室,他的母亲将卧室收拾的很干净,看得出来很希望他回京来生活。委实他自己四年没有回京,因为他片刻都不舍得离开民安的身边。
因为使民安爱上他,是那样的不容易。
堂屋内仅余沈父沈母同苏民安。
苏民安发现沈母的茶杯里没有茶水了,便要给沈母添茶,“伯母,您再吃些茶呢。”
文素欣方才儿子在场时热情的面庞冷淡了下来,“你不要给我斟茶。我不愿意喝你斟的茶。”
苏民安脸色猛地敛住。
文素欣挑眉,“你不觉得自己太自私了么?苏民安。”
苏民安的手一顿,缓缓的将茶壶放了下来,“伯母...请讲。”
文素欣埋怨道:“因为你的缘故,正林放弃了大好前程,本来是可以接他父亲的班,做皇上的御前侍卫长,现在因为他改投摄政王,导致他父亲被皇上冷眼,一把年纪降成普通侍卫。俸禄也少了几倍。”
苏民安不言。
“开始见着摄政王爷一路高升,正林极受器重也就罢了。”文素欣怒道,“谁知为了你,正林和摄政王爷不睦,带你下扬州四年,四年没有回京见我和他父亲。你不觉得自己太狠心了?那是我的儿子吧。”
苏民安认为委实自己亏欠正林很多,前二年自己在扬州身体不好,又有苒儿,委实身边离不开人,“伯母,前二年我的腿伤的太重,没有办法走路。的确正林回来少了,二老有怨言也是正常。”
“你的腿没有办法走路,又不是正林害你腿残废的?你干什么拖累他呢?”沈夫人极其不满,“正林何须听王爷之命去保护你,若是不从刺客手底下救下你,也不至于给自己添两个大拖油瓶。”
苏民安正色道,“正林对我的付出,我发自内心的感激。您说的拖累,我并不赞成,我在赚钱的。并没有让正林养我。下扬州前我哥给我二百两。我和正林属于是互相扶持的。”
沈父连忙打圆场,“素欣,你这话说的,正林是王爷的亲信,王爷派他保护安儿,他本该竭尽全力。若不是刺客太强太狠,安儿的腿也未必会伤的。王爷没有追究正林保护不周已经是念在旧日兄弟情分了。”
“我是不满意你这样的儿媳妇的。别人娶妻都旺夫。你倒好,和你在一起,正林和他爹前程越发差了去。摄政王爷最近也倒霉事沾身,真是晦气。”文素欣安静了片刻,言道,“我也是希望儿子可以回京城生活,才和你和平相处的。希望你不要去我儿子那里去告状,让我一辈子见不到我儿子!”
“伯母,我不会告状的。”苏民安也不愿沈正林难办,“那我们就为了正林和平相处吧。你和我本来就萍水相逢,不是正林,我不会好脾气听你上面长篇大论。”
“你那个儿子,好在没有带来。我是希望你把孩子给王爷那边去养。你安安分分的给正林生个孩子,和那边不要再来往了。”文素欣要求着,“那孩子出身太复杂,咱们不敢养。谁知王府会不会突然怪罪咱们私藏贵子?”
苏民安轻声说,“伯母,孩子我要带在身边的。我可以为了正林和你和平相处,但是你如果接受不了孩子,我会同正林说,不要成婚了。我这辈子,可以不要男人,不会不要孩子。你看清楚这一点。”
文素欣不悦的瞪了瞪苏民安,“你是吃透了正林离不开你!长这个样子就勾人的厉害。”
沈栋说,“素欣,你不要这样。正林好容易回来,先顺着儿子让儿子回家才是正事。至于那个苒儿,反正民安自己也会赚钱,给你交伙食费就行了。而且啊,王府要肯认孩子,哪里轮得到她带来这里。人家不认罢了。她自己偷生的。”
文素欣怒斥沈父,“你干什么一直护着她?你也看上她了吗。我才是你老伴儿呢。”
简直不闹入耳。
沈母。
范夫人。
贤妃。
相比起来,居然贤妃出类拔萃了起来。
看来恶婆婆是个比较级。
唉。
苏民安逐渐面无表情,唇瓣惨白的不像样子,很需要一个肩膀可以靠一靠。
【我想认的】
苏民安低下头来,握着自己的手指,那个红包被自己攥得有些发皱了。
【花南薇几月生】
【六月底】
苏民安眼睛有些泛红了。
文素欣往椅背一靠,“这也是因为你义父是相国,义兄是刑部尚书,近日对你颇为高看,你自己的事澄清后书院和酒楼也会返还给你,你也算带着嫁妆进门。不然,这门亲事,我断然不会愿意。如今,也只能为了让儿子回家,而娶个破......”
“素欣!”沈父制止沈母,面色震慑。
文素欣便停了下来,到底忌惮儿子,不敢乱来。怕正林不回家。
苏民安倏地立起身来,冷冷睇了一眼文素欣,“我可以告诉岳母,我不会去占相国府和刑部任何的光。我就是一个普通做衣服的绣娘。书院和酒楼纵然回了来,我也会留给苒儿,不会是带过来的嫁妆。你这边别想沾我的光。生活费你找正林去要。我一个子儿也没有,有也不给你。”
沈母面色不悦,“那你就是赤条条的就嫁来了。合着和我们家成亲,吃亏的全是我们正林就是了!一味的付出的,就是我们正林了!你一文钱不打算花么?好会算计啊。”
苏民安失去了和沈母说话的欲望,在这女人手里,正林是怎么成长的这样好的,她随即步去沈正林的屋舍方向。
沈父唉了一声,拉了一把文素欣的衣袖,“你看看你,闹到正林跟前去,儿子又不知多少年不回家。你去跟上去,不要叫她去儿子面前闹。你看她那个弱不禁风的样子,进门来不出几年说不定就过世了。你急什么呢。她一死,什么不是你的。”
苏民安只当没有听见,她只图正林的人,正林的家人无所谓,不接触就行。
文素欣一向里追到了苏民安的身边,压着嗓子道:“你告到正林那里,只是让正林为难。你还没有进门,就在我头上作威作福?”
“我说了没有要告状。”苏民安说,“伯母。”
“那你要干什么?”
“我要走了。”苏民安说着敲了敲沈正林的门,“我这人嘴毒,我担心你吵不赢我一口气上不来,正林还要给你办丧事浪费那个钱。”
“好锋利的一张嘴。谁教你的?”
“我娘教我的。就是让别人生气,我就不生气了呗。”说完,话收不回来了,不是她阿娘的,是贤妃娘娘。气愤之下说快了。突然想哭的感觉,是怎么回事。
苏民安步态从容的步向沈正林屋外。
沈母倏地安静了下来,真要走了?不在家里过夜么?这种被大府送出来的妾,不是很需要一个落脚处,很需要找到接收她的人家么?
叩叩。
苏民安叩响门板,她爱的男人在屋内,她很需要看到正林的面庞,寻找几年来那种心安。
沈正林闻声,本就是和衣躺在榻上,便起了来,开门见苏民安和他母亲都立在门外,不解道:“民安,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