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子义,君侯此箭术,比你如何?”鲁肃连忙好奇的问道。
太史慈刚从震撼中回过神来,摇头道:“我不能及也。”
他们两人也是善射之人。
太史慈弓马娴熟,张弓搭箭比许泽还快,而且箭无虚发、瞬时瞄准,但是却做不到这么远的距离,也无法射出如此大力。
而鲁肃射箭,有巨力,但百五十步外,不可能有这种准头。
“而今之事,已然定下。”
臧霸向许泽抱拳道:“既天意如此,在下也愿撤防回泰山郡,望君侯以天子诏书下令,可抚平人心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
“臧府君,”陈登此刻走到他面前,深鞠一躬,道:“在下方才口不择言,其实府君在乱世之中,稳住人心数年,使得泰山不生乱事,百姓交口称赞,已算功德。”
“今日之宴,其实是好宴,并非鸿门宴,臧府君千万不要心生嫌隙。”
“而许君侯与我等商议之事,其实亦是为了今后大战做准备,青徐两地,极为重要,日后府君所部一定会大放异彩,立下不世之功。”
“但愿如此,”臧霸回以一礼,算作冰释前嫌。
宴席又继续了半个时辰左右,在场文武还没从许泽辕门射戟的震撼中反应过来,军士们更是将今日亲眼所见之传奇交口相传。
这时,从外有一队骑兵奔来,这是在外探哨的斥候队,许泽最早雷泽营善骑的那些轻骑兵,进来之后王勖直奔主帐许泽身前,俯身耳语了几句。
许泽笑着起身向臧霸道:“宴请诸位前,听说昌豨将军生病,一时觉得奇怪,便让麾下哨骑前去打探一番。”
“没想到,真发现了些许端倪,他命人戒严了开阳、阳都关口,王勖前去叩关,便说捉拿青州细作、清扫贼寇,暂且不予通行。”
“我看,昌豨将军应当想趁机沿箕屋山道进北海,投奔袁谭去了。”
臧霸等人当即起身,神色大变。
昌豨真叛了!
因为他们十分清楚昌豨称病不来的原因,此刻又要把守关口戒严,定是要境内大肆劫掠一番,而后转投青州。
真该死啊!
臧霸心里大为光火,我亲身赴宴到此,结交许泽就是为了帮你求一条出路,如今结果亦是不错,许泽虽要走了琅琊,让于禁换防。
但于禁好歹是我泰山众出身,和交托给自己人也无差别,毕竟鲍公暗地里还是对他们不错的。
并且,许泽也口头承诺会为泰山郡要来军资、物资,开国库资助屯兵屯粮,虽只是许诺,但他这样的人物一般不会反悔。
没想到,这个节骨眼上,你却真的做了叛逆之贼!
“臧府君,现在如何?需要我亲自出兵讨伐否?”
“不必!”臧霸直接走到了近前,对许泽抱拳道:“还请君侯放心,这件事在下一定给君侯一个交代。”
“好,你自己的兄弟,本君侯就不帮着教育了,你是个好大兄,自然明白如何处置。”
臧霸闻言心生感动,但却也心绪复杂。
昌豨,你太令我失望了!
臧霸等人走后,许泽派哨骑暗中跟随,看他会如何处置。
而后鲍信也派遣使者暗中接洽问询,遣于禁派兵同行,臧霸知道这是鲍公怕他也跟着拥兵自立,所以没有拒绝。
许泽睡了一夜,本来若是臧霸不来宴席,昨夜没有商定,他是要亲自去琅琊的,但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。
……
一日夜后,琅琊传来消息,昌豨在琅琊峥嵘谷设伏,五百死士以乱箭、落石、滚木击溃了孙观部。
但臧霸乃是兵分几路追逐,峥嵘谷血战后,在莒县截断了昌豨后路,将他围困于城中。
同时将阳都、开阳的流民收治,田产、地产归还百姓,钱粮则是尽力补偿。
根据对降卒的盘问,峥嵘谷所设的伏兵,其实是针对许泽的,昌豨用重金布下了五百死士,峥嵘谷是骑军追击最快捷的道路,许泽本人不一定会走,但一定会有骑军走这里。
他想碰碰运气,能否遇到许泽,将之杀死,若是没来也无妨,昌豨已尽力了。
可现在,他万万没想到,来的是自己的兄弟孙观,而这一次伏击,也将一切情义撕碎了。
不需要过多宣战,已坐实了昌豨之心。
但昌豨还在拒守不降,面对臧霸的劝说毫无动摇,他早已让人去开青州门户,就看袁谭是否进攻箕屋山。
一旦进攻,则可解他莒县之危,昌豨聚了旧部数千,囤积了巨量的钱粮,撑住十余日定然不成问题。
许泽得到消息后,臧霸和鲍信接连安抚,命人告知他放心,定会处理好此事。
于是许泽带队,和陈登先行回许都,徐州之内的平叛争斗,接下来需要诏书、司空相协。
……
许都皇宫。
许泽回来之前,辕门射戟的威名就已经传到了许都,曹操和刘协知道后,尽皆惊叹。
满堂武将更是对此吹嘘不止,把当年许泽遭到刺杀的事情,都快吹成杀了八百人毫发无损了。
其实当时只有二百多。
“子泓,辕门射戟,真是震撼人心!朕在许都听闻,亦是觉得神奇!”
许泽连忙上前鞠躬行礼,凑近了笑道:“陛下,此事虽震撼,但真正安定徐州人心的不止是微臣,还有陛下。”
“哦?还有朕?朕可没有帮忙,”刘协愣了愣,白俊的面庞上满是好奇。
朕在深宫之中,除却围猎之外还未曾出去过,怎么会有朕的功绩。
“微臣在截获了这么多往来冀州的书信后,不知如何处置,只因琅琊所占的位置太过重要,若是不震慑一下,日后必有祸端,但若是威逼太甚,担心立即便会出乱子。”
“那时,微臣真是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,和麾下谋臣商讨数次,苦思冥想之下,灵光乍现想起了陛下收心文武百官之事,于是也焚烧了往来书信,对徐州文武冰释前嫌,方才稳住了臧霸等人之心。”
“至于辕门射戟,一个口头赌约而已,真正安定人心的,就是陛下的仁义壮举,令我学到了许多。”
刘协听完愣在原地,心绪久久不能平静,他重重地拍了拍许泽的肩头,语重心长的道:“朕之所为,能对社稷有益,真是太好了……”
他几乎是感慨着说出这番话。
过往数年,从来没有人这般真心实意的夸赞过他,皆是虚口称赞,刘协还是听得出来的。
“其实,烧书信之事,还是司空教朕的,子泓难道不知?”
“啊?”许泽下意识的摇头:“微臣实在不知,不过也对,如此妙计自然是要说与陛下听,微臣立功无数都未曾得到他暗授妙策过。”
言语之中,不乏酸溜溜的羡慕。
“哎!”刘协一把揽过,神情非常受用,“司空对子泓另有一番疼爱。”
他还帮曹老板说起话来了。
许泽猛压嘴角,憋着点了点头,一副听劝小弟的模样。
此刻【茶艺】尽显风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