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斗结束二十分钟后，三辆全封闭的黑色厢型车无声地驶入工厂区域。
车门滑开，十二名穿着全密封防护服的人员迅速下车，他们背后印着“超能事务局-法医鉴定科”的荧光字样。
萧衍站在工厂入口处，看着这支专业得近乎诡异的队伍有条不紊地展开工作。
他们携带的设备明显不是普通法医工具——有闪烁着奇异光芒的扫描仪，悬浮在半空中的样本采集器，还有几个萧衍都叫不出名字的精密仪器。
“萧队长。”领头的法医摘下头盔，露出一张严肃的瓜子脸，齐耳短发显得干练利落，“我是陈静，技术处法医科主任。现场有多少具尸体？”
“四十三具。”萧衍回答，同时注意到陈静的眼睛是罕见的琥珀色，瞳孔在阳光下收缩成一条细线——某种动物基因融合的迹象，这在超能力者中也很少见。
陈静点点头，向身后的团队做了几个手势。
法医们立刻分成三组，一组开始用某种蓝色光雾喷洒整个工厂，一组拿出仪器扫描战场，最后一组直接走向尸体。
“你们通常都这么……隆重吗？”萧衍忍不住问道。他参加过数十次行动，从未见过如此大阵仗的验尸程序。
陈静看了他一眼，那目光让萧衍想起实验室里的解剖刀：“张处长的直接命令。这些不是普通尸体。”
她停顿了一下：“你看到他们是怎么死的了？”
周围的领导们听到这话后，不禁有些浮想联翩。
陈静甚至没有说局长李华的命令，而是说的张若海的命令，但是张若海自己都生气没有来现场。
很显然，张若海在技术处的威望不是一般的高。
以宋立轩为首的巡查委成员脸色有些凝重。
“大部分被我们击毙，剩下的服毒自杀。”
萧衍带领陈静走向最近的一具尸体。
“毒药藏在牙齿里，标准特工做法。”
陈静蹲下身，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掰开死者的嘴。
她拿出一个看起来像螺丝刀的工具，顶端伸出一个探针，插入死者的牙龈。
“不是牙齿，”陈静纠正道，“是牙齿内的微型胶囊，远程触发型。”
萧衍皱眉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意思是他们不是自愿服毒的，”
陈静站起身，探针缩回指尖，“有人远程启动了自毁程序。看这里。”
她招手叫来两名助手，他们搬来一台便携式扫描仪。
当蓝光扫过尸体时，显示屏上出现了内部结构图。
“纳米级自毁装置，与神经系统连接”陈静解释道，“一旦检测到生命体征低于临界值或收到特定信号，就会释放神经毒素。”
“至于信号传输点……在这里！”
陈静把尸体翻过来，指着后颈处的一个小凸起。
她拿出一把手术刀，割开后颈的血肉，取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金色芯片。
然后，这位女法医竟伸出舌头舔了一下。
“黄金材质，纯度很高，由纳米机器人组合而成，一旦结合就不再分离。”
围观的人群里，苏云看到这一幕，眼皮子一跳。
该死，是这个芯片，他们也喝了Z博士最新型的强化药剂。
那个疯子不是死了吗，还有谁能制造这个东西？
等等，那批金子！
苏云猛地想起来，当初，刘星火偷了一大批黄金，没记错的话将近两吨。
而每块芯片的重量是以克为单位的，那批黄金能造的芯片海了去了。
Z博士一定还跟其他人有合作，并且在死前就已经把技术资料传出去了，现在是他的继任者在生产这种药水。
“苏云，你能看得出这东西的名堂吗？”李华突然发问。
苏云从沉思中回到现实，果断摇头：“没有，从没见过这种东西。”
现在，超能局或者是巡查委的高层大概率出了卧底，苏云可不敢暴露自己知道这么重要的信息。
万一那人就在现场，或者事后收到消息，那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
“队长！”楚风的声音从耳机传来，“快来看看这个。”
一群人立即走向工厂深处，那里有几具尸体被单独排列。
楚风站在一旁，脸色凝重。
“这些是最初被我们击伤但没有立即死亡的，”楚风指着其中一具尸体说，“我亲眼看到他的肺部被击穿，但在死亡前伤口已经愈合了七成。”
陈静立刻蹲下检查，她拿出一把激光手术刀，轻轻划开死者的手臂皮肤。
令萧衍惊讶的是，伤口几乎没有流血，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。
“细胞活性很高，即便已经人死了，”陈静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，“基因改造，而且是极端暴力的那种。”
她抬头看向萧衍：“这些人不是自然觉醒的超能力者，他们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，确实很像是诡变的作风……”
确定了这么一个结论，今晚的行动也就彻底结束了。
苏云依然继续停职，毕竟宋立轩让他参加这次抓捕行动只是因为韦玲的失误，给双方留点面子。
真要让苏云复职，还差的远。
只不过，当苏云回到自己公寓楼下的时候，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。
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，今晚的行动什么并没有查到什么有意义的东西吧？”
“周处长，你怎么在这里？”苏云十分惊讶。
没错，等在楼下的人正是调查处处长周国辉。
“当然是拜托你查案子。”周国辉沉声道。
苏云眉头一皱，他自然是知道周国辉说的案子是什么意思。
“处长，你应该知道，我现在是停职状态。让停职人员私下调查重大案件，这可是重罪！”
但周国辉却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：“我当然知道，但也正是因为你被停职了，巡查委的人不会过多注意你。”
“你私底下调查，不会被他们使绊子。”
“正阳是我儿子，我不是不相信局里其他人的能力，而是信不过巡查委。”
“他们这样斗来斗去的，天知道能不能查出什么东西。”
“非常时期用非常办法，你去查，需要什么资料，用这部电话联系我，我帮你查数据库。如果你需要其他人帮忙，跟我说一声，我尽量安排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