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氏被下人拖走后,四周安静了一瞬。
但很快,又开始热闹起来。
纪家这一群人,都簇拥着纪云诺,尽情说着讨好的话。
纪云诺被围在人群中,冷眼听着这些人的讨好,脸上挂着轻蔑的笑意。
他之前,还是庶子的时候,这些人对自己,可没有这么客气!
想到这里,纪云诺也没了心思,再和这群人歪歪绕绕。
随意敷衍了几句后,纪云诺便想打发走这一群人,去洗鸢居找沈宁鸢。
可出乎意料的是,纪云诺刚表达出这个心思,纪年就为难地说道:“云诺,你看……大家都是纪家人,这在场的叔伯,哪个不是看着你长大的?我们大老远从老宅过来,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?”
闻言,纪云诺心里冷笑。
这是要钱来了。
难怪沈宁鸢瞧不起纪家人,他们自己也确实不争气。
有时候的嘴脸,真的会让人看不起。
更何况,他们口口声声说,看着他长大。
其实,他被欺负被看不起的时候,这些人都看在眼里,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话。
想到这里,纪云诺脸上的表情,没有刚才那么客气了。
“族长,你直接说吧,想要多少钱?”纪云诺冷哼着问道。
纪年的脸色瞬间涨红,手指不自然地摩挲着袖口暗纹,“你打点宫里的太监,都舍得给一百两金子,给我们这些亲戚,不是这么说,五十两金子总可以吧?”
话音刚落,纪家其他人的眼睛,瞬间就亮了。
几乎是两眼放光地望着纪云诺,眼巴巴地瞪着他给钱。
可让众人意外的是,纪云诺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,好哦不客气地回怼道:“你们好大的脸,一开口就是五十两黄金,我凭什么要给你们?”
纪年瞬间垮了脸,“宫里的太监,你都可以给一百两金子,给我们这些自家叔伯五十两,怎么啦?”
话音刚落,周围几个叔伯也开始咳嗽着打圆场,“是啊是啊,给外人都舍得给这么多,自家人给这么一点,怎么就不合适了,更何况,咱们纪家向来以孝悌为本,你如今封了侯,更是要以家族为主,你以后就是咱们纪家的领头人物啊,有什么好处自然该想着我们。”
“够了。”
听了这些话,纪云诺突然冷笑出声,目光如刀扫过众人。
冷水道:“当年我被关在柴房三天三夜,险些病死的时候,你们可有关心过我?我娘去世的时候,我跪在祠堂祈求半亩薄田安葬,你们冷眼旁观,眼睁睁看着我娘的尸体被扔乱葬岗时,你们的同族之情又在哪里?”
纪云诺猛地站起身,腰间玉带钩发出清脆声响。
“现在看我得了势,就想来分一杯羹?还想让我为纪家谋事?你们到底多大的脸,跟我说这种话?”
堂中气氛瞬间凝固。
沈宁鸢颔首,看向纪云诺,眼里闪过一抹诧异。
没想到,纪云诺在纪家,竟然还经历了这些事。
娘亲被扔乱葬岗,重病无人医治……
这两件事,都比她调查的那些,更严重的多。
这时候,有个叔伯讪讪开口:“云诺啊,这些事情都过去了,而且你如今已经袭爵,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!”
话落,另一个人也立马接话道:“云诺啊,你如今已经是侯爷了,就不该总是记着以前那些不好的,更何况,你总不能放着族人不管吧?”
看着这群人不依不饶的样子,纪云诺知道,今天要是不给点钱,怕是打发不走。
纪云诺低头思索片刻,从衣袖里拿出一张银票,望着这群人说道:“这里有两百两,拿着钱走人,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!”
说着,纪云诺将银票递过去,神色冰冷地望着纪年。
看着纪云诺手中的银票,纪年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。
两百两是很多,但是和他们想要的五十两黄金,还是相差甚远。
纪年在心里不停思索,纪云诺见此,直接不耐烦地问道:“怎么?两百两还嫌少?你们上纪家,只是想要一百两,还不满足吗?”
看着纪年脸色难看,纪云诺继续冷哼道:“钱就这么多,爱要不爱,不要我收回去!”
说完,纪云诺作势就要将银票收回去。
“我要,我要!”
看到他的动作,纪年赶紧将手伸出去,接过纪云诺手中的银票。
“拿出去的钱,怎么还可以收回去?”纪年讪讪笑道。
看到他拿到钱时,眼中的满足和贪婪,纪云诺冷哼一声。
狗看到骨头,怎么能不啃两口呢?
更何况,骨头上还粘着肉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