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卷轴上的人形……”韩芷晴指着图案,“虽然模糊,但给人的感觉,和祭坛中心的能量流向,还有那个核心的位置,隐隐呼应。难道说……那个丢失的核心,真的和‘人’,或者说某种特定的‘血脉’有关?”
这个猜测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。如果那个核心不是个死物,而是跟“人”或者“血脉”绑定,那它怎么会“丢失”?是被带走了,还是……被“献祭”了?
赵大宝听得一愣一愣的,瞅瞅卷轴上那几个鬼画符似的人影,又瞅瞅我们几个,脸更白了:“血脉?不会吧…这玩意儿不会要认主吧?还是得滴血认亲啥的?”
没人搭理他那不着调的联想。韩芷晴的脸色凝重,她仔细研究着卷轴上的每一个细节,试图从中找出更多线索。林队也皱着眉,在祭坛和卷轴之间来回比对,似乎想从结构上找到突破口。
我则盯着卷轴上那个发光的“核心”图案,又闭上眼,去感觉白玉祭坛上那个空荡荡的凹坑。黄泉眼能看到的那个淡得快没了的“影子”,跟卷轴上画的那个发光体,在感觉上竟然有那么一丝微妙的联系。那种干净、高高在上的感觉,就像是……就像是某种规则或者意志的投影。
就在我们试图从这古奥难懂的卷轴上解读更多信息时,韩芷晴的眉头突然皱得更紧了。
她指着卷轴的最末端:“这里……被撕掉了。”
我们凑过去看,果然,卷轴的末尾,呈现出一个非常明显、不规则的撕裂痕迹。仿佛最重要的那部分内容,记载着最终秘密的部分,被人为地撕掉,或者遗失在了别处。
线索,在这里又断了。或者说,指向了一个更加扑朔迷离的方向。那个丢失的核心到底是什么?它和卷轴上的人影,和所谓的血脉,又有什么关系?韩教授留下的地图和包裹,最终指向的,难道就是这个缺失的关键?
“妈的,搞半天,最关键的说明书,被人撕了最后一页!”赵大宝一拍大腿,气得直哼哼,“这不跟看小说,看到高潮部分,作者太监了一样吗?!”
他这比喻虽然沙雕,但却精准地描绘了我们此刻的心情。眼前是惊天动地的遗迹,是失落文明的秘密,结果最重要的“操作指南”却是个残本。
韩芷晴没理会赵大宝的抱怨,她小心地收起卷轴,又看了看那几颗暗淡的水晶球。
“这些水晶球……”她拿起一颗,对着光看了看,“会不会是记录了什么,但是需要那个核心的能量或者频率才能激活?”
我接过一颗,用黄泉眼去看。里面确实有信息流,但乱七八糟的,像是一堆没信号的电波,完全无法解读。
“感觉像是个…接收器?”我琢磨着,“或者是个储存介质,但需要一个‘播放器’才能读出来。那个核心,可能就是‘播放器’。”
林队来回踱步,眼神在祭坛、卷轴和我们几个人身上扫过。
“核心没了,卷轴残缺,这些机器和水晶球也用不了。”他停下脚步,看向我们,“现在怎么办?继续找?还是先出去?”
继续找,在这巨大的地下空间里,漫无目的,无异于大海捞针。出去,又心有不甘,眼看着秘密就在眼前,却因为缺少最关键的一环而无法触及。
韩芷晴看着那空荡荡的白玉祭坛,又看看我,眼神复杂。
“子程,你确定你感觉到的那个‘影子’,跟卷轴上画的核心有联系?”她问。
我点头:“感觉很像。那种干净又高高在上的劲儿,特别像。”
“如果那个核心真的跟某种‘血脉’有关……”韩芷晴喃喃自语,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,又迅速移开,“那它会不会…不是被拿走了,而是…融入了什么东西里?”
这个想法一出来,所有人都愣住了。融入?融入到哪里?或者…融入到谁身上?
赵大宝下意识地离我远了一点,眼神里带着点惊恐:“林队,韩组长,你们别吓我啊!子程他…他不会就是那个‘核心’吧?!”
“闭嘴!”韩芷晴瞪了他一眼,但眼神里却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异样。
我心里也咯噔一下。黄泉眼的能力,韩教授的遗嘱,卷轴上模糊的人影和丢失的核心,还有刚才激活石门时,那种需要“同步”和“频率”的感觉……所有这些线索,似乎都隐隐指向一个让我自己都觉得荒谬的方向。
难道,韩教授的“终极考古梦想”,不是找到一个东西,而是……找到一个人?或者说,唤醒我身体里,那个可能跟这个失落文明核心有关的……某种东西?
这个念头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,让我后背直冒凉气。如果真是这样,那韩教授的死,是不是也跟这个有关?那些追查教授的人,是不是也在找这个“核心”?
“先不想这些了。”林队打断了我们的胡思乱想,“不管核心是什么,在哪儿,我们现在没有更多线索。这个地方太大了,贸然乱闯风险太高。”
他看了看表:“时间也不早了,我们得考虑回去了。把能带走的资料都带上,壁画、卷轴、还有这些水晶球,都收好。”
韩芷晴点点头,开始小心翼翼地把卷轴和那几颗暗淡的水晶球收进专门的保护袋里。队员们也开始整理装备,准备撤离。
我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空荡荡的白玉祭坛,又抬头看了看头顶上那颗还在缓慢跳动的巨大能量“心脏”。眉心那点暖意,虽然不如刚进来时那么活跃,但依然存在,而且似乎比之前更稳固了一些。
黄泉眼能感知到的那个“影子”,还在祭坛的凹坑里,淡得像一层雾,却又顽固地存在着。它像是一个无声的邀请,又像是一个嘲讽,提醒着我们,最重要的东西,就在眼前,却又远在天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