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下轮到凤衍不服了。
“我先说的，凭什么你先来？”凤衍问道。
一旁的纪安赶紧伸手把他往后扯了扯。
“凭我是你师兄，凭你打不过我。”蒋文明一脸严肃道。
凤衍默默低头...他第一次见蒋文明这个样，平时虽然是嘴贱一点，但是都是笑呵呵的，怎么还这么凶？你等着，等我境界超过你们，我天天揍你。凤衍在心中暗下决心，要努力努力再努力！
蒋文明看他这副模样，知道他是默认了。
“走吧。”他冲影那边扬扬下巴。
这个影，他看不出是什么境界来，从凤意口中听说过，她父亲是个将军，那能做将军的暗卫，那影的境界肯定低不了。万一呢...他瞥了一眼旁边低着头的凤衍，在心里叹气一声。
你生气？我还生气呢。不动脑子就要交手，不想想自己是什么境界，这顿打，师兄替你挨了，希望你能吃一堑长一智吧...
两人飞身上了擂台。
蒋文明直接捏诀，腰间的剑自动出鞘飞到他手中。
“来喽。”蒋文明道。影听到了但是没有做任何反应。蒋文明单手握剑，剑尖朝上，竖立胸前，挽了一个好看的剑花，剑花所过之处，都出现了一把相同的剑停留在原地，像是这个动作的每一帧都留在空中。
“去！”蒋文明大声喝道，群剑直直朝影飞去。
影掏掏耳朵，掏出来了个耳屎，吹了一下，见到剑雨来袭，也没慌。后撤一步，一个标准的马步成型，双手气势放于胸前，就在台下的凤衍以为这剑要刺到影而想让乾翊上去救他的时候，他运气灵力，周身的灵力浓厚到几乎雾化，他双手运气，碰着最前面的剑尖，往左一带，整个剑群，朝着他引导的方向飞去。
台下众人脸色严肃起来，这一招就算是乾翊，躲起来都很难，他这是用的什么招式？怎么没见过？
凤衍更是吃惊，他这么厉害吗？
剑雨的最后，是蒋文明手握灵剑，直直往影飞来，他身形一晃，在剑刺到他的前一秒，消失在原地。蒋文明倒是没有惊讶，毕竟在场的每个人都会一点瞬身术之类的功法。
“啧，看样子那天你和凤意师妹没用全力啊。”蒋文明又开始嘴欠了。
那可不，甚至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不少。
“小姐身娇体弱的，我怎么舍得用全力啊。”影的声音从蒋文明耳边传来，他甚至都感觉到了影的气息。
他直接捏诀，灵剑出手直刺一旁，空了。
“怎么？你真以为我在那边？”影的声音这次从另一侧传来，蒋文明再次快速出手，又扑了个空。
台下几人更是震惊，他们的视线中，影从擂台上整个消失了，只有蒋文明在那东刺刺，西戳戳，脚步迷离，像个小丑。
“乾翊，这是...”杞阳不解地问道。
其他两人也是好奇死了，竖起耳朵等着乾翊的答案。
乾翊摇摇头：“我也不知道。这功法太怪了，我从未听说过，更别说见了。”
众人再次沉默。
“哎，算了，不打了。”就这样玩了半个时辰，影就感觉无聊了，说完这句话，身形出现在蒋文明身后，甚至手里还握着那会没喝完的酒壶。
“刚才怎么回事？”蒋文明赶紧回过头质问道。
“绝学，恕不外传。”影说完喝了一口酒走下擂台。
凤衍这会又好奇，又尴尬的。自己前面居然还想着交手的时候能打他两下出出气，蒋文明都打不到，那自己在他手里不就像小鸡子一样吗？
蒋文明垂头丧气收回剑走下来，完全不好意思抬头，他知道自己打不过，可是没想到会这么...丢人。甚至连他头发都没碰到。小师弟啊，为了你，师兄这把老脸可是丢了，希望你能理解师兄啊。他在心里咆哮着。
影走到凤衍身前：“还打吗？”
凤衍沉默半晌，尴尬扣手，摇摇头。
影叹气一声，“我知道你是觉得我身份低，不该天天缠着凤意甚至还说什么做朋友。”
凤衍扣手。
“但是，我觉得，我陪小姐的时间比你长太多了。小姐跟我说，她和你说过之前在王都的时候的事情，但是你要知道她说的那些不一定是全部，而且你只是一个看客，当时的绝望你没有办法体会。”
凤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，头低得很低。
“那半年，我总是会梦到将军府被抄的那晚，小姐被打断双臂，扯住头发，被从后门拖到前厅，你虽然好多年不在家，但是你应该知道后门到前门的距离吧？”影很是无奈，为什么要教育这个小屁孩，要不是他是凤意的哥哥，要不是他对凤意还算好。他一副心累的模样，喝了一口酒。
“就这，你那妹妹和母亲，将自己置身事外，去太子府享受荣华富贵了。而你呢？”影捏住他的下巴，让他抬头看自己。
“我从来没想过跟你敌对，要不是小姐说让我跟你打好关系，我绝对连跟你一桌吃饭都不愿意。”他松开手。
“小姐的母亲失踪了多少年了，父亲又死了，就你一个还算东西的亲人了”影说完就往山上走去。
“希望你别再让她失望了。”这句话声音很小，可是凤衍还是听到了。
影走远了，凤衍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，胳膊无力地垂着，浑身僵硬。
确实像影说的那样...当时承院长在悔过洞说那些的时候，他已经很受震撼了，其实关于那一晚的事，也是凤意跟他说的，所以，两人知道的都是在凤意向两人转述的时候美化过的了。
我居然，曾经对她那么尖酸刻薄...凭什么，我有母亲，父亲不爱也无所谓地，可是凤意什么都没有...而且以前在将军府的时候，有些事明明知道，可是就是装作看不见的样子...
凭什么我还要去嫉妒她...生来什么都有的是我...就算有机缘，那谁还没有机缘了。要没有机缘就不会被承院长收做徒弟了。
她才修炼了几天，她才来了几天。
我自己不努力，为什么还要去嫉妒那些努力的人...凤衍陷入自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