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鸢一路飙车回家,当她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把门打开的瞬间,看见坐在地上,双手抱膝的宋瓷。
听见开门声,宋瓷缓缓抬头,同样一双通红的眼睛在看到祝鸢的那一刻颤动了一下。
她突然站起来,大步走过去一把抱住祝鸢,“你去哪了,打你电话也不接。”
和祝鸢吵架之后她赌气出去,一个人漫无目的走着。
她明白祝鸢和自己一样都在心疼着对方,冷静下来之后,她只想好好抱抱祝鸢,这段时间祝鸢吃了太多苦。
这里的钥匙,她有一把,是当初祝鸢毕业租房子的时候给她的。
可等她打开门进来却没看见祝鸢。
打祝鸢电话也没人接。
她一下慌了神。
祝鸢被她抱了个满怀,委屈的情绪再也绷不住。
她紧紧揪住宋瓷的衣服,压抑着哭声。
宋瓷眼眶一热,泪水无声滑落,她深吸一口气,对祝鸢说:“跟原风野结婚,我没觉得吃亏,他才是最适合我的人选。”
“你放屁!”祝鸢哽咽,抬手给宋瓷擦眼泪。
宋瓷抽了一张纸也给她擦,将纸巾贴着她的鼻子给她擦清涕,“脏死了。”
“嫌弃你别擦。”祝鸢要去抢纸巾,宋瓷嘴里说着嫌弃的话,却认真地给她擦。
“他喜欢在外面花天酒地,我对他没有感情,我们互不干涉。每天有花不完的钱,又没有人约束我,我也能在外面随便玩,这样的快活日子,你说我是不是赚了?”
知道宋瓷是故意说得这么潇洒,嫁入豪门哪是这么容易的事,更别说这样的大家族需要子嗣延绵。
“你对他没有感情,他为什么会答应跟你结婚?”
宋瓷捧着她精致的小脸,叹了一口气,“因为我设计睡了他。”
祝鸢如遭雷劈的僵坐着,难以置信地盯着宋瓷!
知道她听了之后会是这样的反应,宋瓷将那晚的事简单解释一遍。
“年底我回俞城刚结束一个官司,到酒吧喝酒,就碰到了原风野。当时我是思考之后才冲动的,房间我安装了针孔摄像头,拍了视频威胁他。”
轻描淡写的几句话,祝鸢都能想象得出当时情况的惊心动魄。
原风野岂是那么容易被人威胁的?
这场婚姻,是原风野的报复。
她张嘴想说话,宋瓷伸出手捏着她的上下嘴唇,手动闭麦。
“既然走了这一步,今后要面临的是什么都是我今天选择的后果,我不会后悔,所以你不用为我难过,也不用为了我四处奔波。”
说到这里,宋瓷心疼地咬牙,“你刚才是不是去找人了?”
两人都太了解彼此了。
祝鸢嗯了声。
宋瓷叹了一口气,“你去找盛聿了对不对?他没答应。”
祝鸢的沉默让她确定了,想到刚才她抱住祝鸢的时候,她压抑着哭声却浑身发抖的样子。
“你依赖他了。”宋瓷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置信,“你是不是对他……”
祝鸢的唇畔划过一丝苦涩,知道什么都瞒不住她,嗓音低哑,“是。”
这时祝鸢的手机响了起来。
宋瓷看了眼来电显示,是没有备注的号码,归属地是京都城。
原以为是销售电话,然而祝鸢在看到那串号码之后,眼神都变了。
宋瓷眯了一下眼睛,没说话,静静地看着祝鸢等电话自动挂断之后,手机没电自动关机,祝鸢将手机放在一边充电,也没开机。
楼下盛聿又打了个电话出去,却听到提示音对方已关机。
他阴沉着脸推开车门,却是一名保镖从暗处走出来,“聿少,祝小姐家里还有人。女的。”
话刚说完,盛聿抬眸看见祝鸢家里客厅的灯熄灭了。
盛聿的胸口绷得难受,耳边仿佛又响起恩佐说的那句:她哭了。
屋子里,祝鸢在浴室里洗澡。
宋瓷听见敲门声,放下东西起身走到玄关,现在已经凌晨十二点了。
她看了眼可视门铃的屏幕,当看到门口站着的男人,她愣了一下。
敲门声还在继续。
宋瓷回头看了一眼关着门的浴室,叹了口气拉开门。
门一打开,男人身上强大的气场让她下意识屏住呼吸。
之前在新闻上看见过盛聿,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现实中的他。
不愧是京都城众多姑娘趋之若鹜的对象,这颜值,分明就长在祝鸢的审美点上!
“鸢鸢睡了,盛总请回吧。”宋瓷面无表情地说。
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。
盛聿看了一眼没搭理她,自顾往里走。
宋瓷要追过去,却被后面的司徒拦了一下,“宋小姐,请您回避。”
宋瓷白了他一眼,看到盛聿走进祝鸢的卧室,皱了皱眉。
……
祝鸢洗完澡出来裹着浴巾回房间准备擦身体乳,刚打开门,就看见坐在床上的男人。
供暖的房间有点干燥,她开了加湿器,薄薄的一层雾气从加湿器飘出来,盛聿坐在那,眉眼轮廓的冷厉淡化了很多。
在她开门进来的瞬间抬眸盯着她的眼睛。
祝鸢抓着门把的手一僵,想到自己通红的眼睛,觉得丢人,转身就要走。
然而还没走出两步,就被身后一只有力的手勒住细腰。
男人炙热的胸膛贴上来,没有被浴巾包裹着的背能清晰感受他的温度和心跳。
盛聿紧抱着她不放,带着她回屋,关上门顺势背靠着门板,把人圈在怀里,盯着她的眼睛,喑哑道:“为什么不接电话?”
“手机没电了,在充电。”祝鸢声线如常。
盛聿盯着她的眼睛,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不久。
从会所回来的路上,她一直在哭吗?
然而他还没开口,祝鸢就先说:“今晚的事对不起,是我欠缺考虑了。我当时突然听到宋瓷要嫁给原风野,整个人都慌了,我不知道该怎么办,我完全没了主意。”
听到这声道歉和检讨,盛聿的心脏一瞬间揪紧。
他下意识揽紧她的腰,紧声道:“你不用跟我道歉。”
祝鸢摇了摇头,“你骂我骂得对,我不是什么救世主,在自己没有能力之前,能自保就不错了。”
盛聿的胸口像是堵了几万斤的石头,压得他喘不过气,“我要你自保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