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语茉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。
他怎么可以这样?
每次极致痛苦的时候,楚司铭都能给她带来更大的痛苦,令她窒息。
楚司铭觉得他为了哄好她,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,可江语茉不说话,甚至不看他。
她伸手推开男人的手。
转身往电梯走。
楚司铭皱眉:“江语茉……”
他一路跟着她到了金岸会所外面,最后忍无可忍,在路边拉住她:“你来找我,不是为了和好吗?你开口啊,要什么老子都答应你。”
“我不是来和好的。”江语茉说话都没力气,“我们分手了,永远的,分手了。”
破碎的话音夹杂在晚风中。
令人辛酸。
江语茉被抱着,目光虚无地望着这座城市,苦涩一笑:“原来,我当初以为的救赎,不过是你的施舍。”
当年她暑假打工赚来的学费弄丢。
楚司铭出现,出手相帮。
那时的她,失去父亲,母亲改嫁,外婆和舅舅有意帮衬,但她找了理由拒绝,想着靠自己的能力,也能攒够生活费和学费。
可十八九岁的姑娘。
就算再坚强,再能吃苦。
辛辛苦苦打暑假工挣来的钱,忽然消失的时候,她也会崩溃,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黑的。
楚司铭的出现。
在那一刻确实照亮了她。
这么多年,她心存感激,念念不忘,却不知那笔钱,也不过是所谓楚少手里的毛毛雨。
楚司铭微怔。
江语茉面无表情,推开他的怀抱。
楚司铭不让,江语茉使劲挣扎,两相拉扯之间,忽然传来什么断裂的声音。
江语茉僵住。
楚司铭看向掌心。
一条断裂的银色项链,在他手里。
四周忽然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,江语茉眼角掉下两行泪,心脏抽痛。
断了。
那条和父亲送她的,差不多款式的小狗项链,断掉了。
江语茉伸手想拿回来。
可转念又想,觉得没必要。
反正也不是爸爸曾经送的那条。
她转身往前走,招手喊停了一辆出租车。
楚司铭站在原地,一瞬间不知所措。
……
出租车朝着公寓驶去,后面悄然跟上一辆黑色宾利。
她回到公寓,一个人坐在门后哽咽落泪。
不记得哭了多久。
直到手机铃声响起,她才被拽回思绪。
这个号码是晏嘉泽给的,目前只有谭奕和晏嘉泽知道,江语茉怕是工作上有什么事,赶忙抹掉泪水。
是晏嘉泽打来的。
她深呼吸,确定声音没有异样,才按下接听。
“晏总。”
“……在家吗?我在门口。”
江语茉站起身子,看了眼门铃监控,晏嘉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。
她赶忙把门打开:“晏总。”
晏嘉泽站在门口,手里拎着一个袋子:“我临时过来这边拿东西,刚好谭奕多买了份吃的,给你。”
江语茉愣了下,接过:“谢谢晏总。”
晏嘉泽看着她,她眼眶湿润泛红,鼻尖也哭得红肿,眼眸克制隐忍:“你……好好休息。”
江语茉点头。
晏嘉泽离开去了对面,江语茉轻轻合上房门,看着手里的东西,有些恍神。
她把东西放到餐桌上,晏嘉泽发来消息:【看你脸色不太好,要是不舒服,可以跟我说,或者跟谭奕说。】
江语茉看着消息好几秒,回复:【我没事的,谢谢晏总关心。】
关掉手机。
江语茉坐在餐桌前。
打开晏嘉泽送来的东西,慢慢吞吞吃了几口,最后实在吃不下太多,就把剩下的放进了冰箱。
夜色沉寂的有些很怕,不知道什么时候,居然又下起了雨。
洗完澡躺在床上。
江语茉下意识摸了摸脖间,才想起项链已经被扯断了。
翻来覆去,始终难以入眠。
她打开手机,无意翻到朋友圈,背景图是钟晚晚给她拍的,和楚司铭手牵手的背影照。
恍惚看了许久。
江语茉换掉了图片。
……
楚家老宅。
江语茉离开没多久,他就收到了家中母亲的命令,要求他必须回家。
他捏着断掉的项链,没了吃喝玩乐的心思,楚夫人让他回去,他就回了。
夜里,楚司铭心里始终烦躁不堪。
以为坦白能换来江语茉的主动和好。
没想到彻底将两人的关系推向了僵局。
他其实很想发脾气,可江语茉眼角含泪,嘴角上扬,微微一笑看着他的模样,让他恍惚茫然。
刹那间。
他心口的脾气。
无处发泄。
微信无法联系,电话始终关机,让申杰查位置,也始终没有结果。
楚司铭坐在卧室的单人沙发上,指尖夹着烟,脑子一团乱麻。
“妈的!不识趣的女人!”
楚司铭起身,一脚踢在沙发上。
卧室的门忽然被推开,楚夫人从外面进来:“叫你回来而已,发什么脾气?”
楚司铭灭掉烟,看向别处,没有说话。
“家宴的事已经安排好了,你给我安分点。”
楚司铭沉默。
“看看你这样子,一个女人而已,你这会在乎,冷个几个月,自然忘了。你们男人什么样,别以为我不知道。”楚夫人又把一个首饰盒放在递给他。
“这是蓝宝石项链,等家宴的时候,和上次的钻戒,一起给欣冉。”
“不是,联姻的事我应了吗?您就让我送这送那?”楚司铭不耐道。
“几个意思?”楚夫人皱眉,冷声,“你别告诉我,这种时候了,你要出尔反尔?”
“之前只说相处看看,然后再商量,凭什么不问我的意见,就这么定下了?可以联姻的好几家,也不一定非要选周家!”
楚夫人冷脸:“那你想选谁?!”
楚司铭冷声:“再看看呗,我才二十三,有什么好着急的!”
“因为那个什么江语茉?”楚夫人一眼看穿,“你们男人都纯贱是吧,分开了开始搞怀念!”
楚司铭无奈:“有您这样说自己儿子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