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十年代,日子还过得紧巴巴,可古董的身价却像雨后春笋,噌噌往上涨。
有个传教的,把自个儿收的乾清年间的瓶子,两千块就卖了。
谁知道这瓶子倒腾到西方拍卖会,好家伙,拍出了上百万,想都不敢想。
马小辫子能二次发家,背后少不了走私的勾当。
都传言说,他跟西方那些大走私犯暗中勾结,在边境线上偷偷摸摸倒腾东西,是人家手下跑腿的,虽说没实锤,但他对古董那是真有两把刷子。
看到马小辫子瞅准机会扑上来发难。
可沈建军心里门儿清,他压根不信马小辫子这套鬼话。
马小辫子能拉起曾经威风八面的辫子帮,家里有点关系是一方面,自个儿那心眼子也不少。
五千块钱呐,可不是个小数目,就为了跟自己置气,把这么贵的玩意儿砸了听个响,这根本不符合他那鬼精鬼精的性格。
沈建军平时也爱研究个古董啥的,他知道清代的花瓶质地软和,摔碎的时候,那声音闷得像敲鼓。
可刚才那动静,尖得跟哨子似的,所以他断定,这所谓的古董花瓶,大概率是民国的仿冒品,马小辫子就是在这儿虚张声势,想吓唬他。
“马小辫子,看在马镇长的面子上,我一直不想跟你计较。但你要是非得给我泼脏水,可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。”沈建军眼睛盯着马小辫子,那眼神里透着一股让人害怕的劲儿,他心里有底,不怕这小子折腾。
“看我二叔面子?”马小辫子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,脸上写满了不屑,“我那辫子帮都听他话给散伙了,他还能把我咋地?沈建军,少拿我二叔压我,有些事儿,他可管不着。东西碎了赔钱,天经地义。”
虽说马小辫子嘴硬得像石头,可沈建军还是瞅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慌张,知道他心里怵马鞍山,就是嘴不认输。
“我这次可是办公家的事儿,你再在这儿瞎搅和,可就别怪我让外国客人不痛快。”沈建军嘴角一勾,带着点嘲讽的意味,说完还冲身后的毛妹扬了扬下巴。
毛妹站在那儿,听不懂大伙在说啥,可那紧张得能拧出水的气氛,让她也察觉到不对劲儿,扑闪着大眼睛,又好奇又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人。
“哟呵,还是个洋妞呢?”马小辫子往地上啐了口唾沫,一脸的傲慢,“啥外宾?少跟老子扯犊子,咱这北边儿边上,就有跟这女娃长得差不多的少数民族,你拿国际友人当幌子,当我马小辫子是吃素的?”
一旁的沈星基,自从跟了马小辫子当小弟,整个人飘得不知道自个儿是谁了,那副流氓样儿,看着就让人恶心。
这会儿,他色眯眯地盯着毛妹,贱兮兮地说:“马爷,这小洋妞可真俊呐!来,妞儿,给大爷乐一个。”说完,跟个地痞无赖似的,几步就凑到毛妹跟前,伸手就想动手动脚。
毛妹本来就神经紧绷,一看沈星基这德行,瞬间火冒三丈,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。
她可是战斗民族的闺女,骨子里就有股子不服输的狠劲儿,还跟着沈建军拿弓箭射过熊瞎子,哪能容得别人这么欺负。
只见她柳眉倒竖,二话不说,飞起一脚,狠狠踹在沈星基的人中上。
“我去你妈的,虎妞啊!”沈星基被这一脚踹得眼泪鼻涕一块儿流,脸白得跟纸似的,疼得“扑通”一声就跪在了地上。
过了好一会儿,他缓过神,吓得屁滚尿流,连滚带爬地跑了。
马小辫子也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,心里直庆幸自个儿没犯浑去招惹这姑奶奶。“这妞咋这么厉害?”他小声嘟囔着。
可他还没缓过神,毛妹已经认定他和沈星基是一伙儿的,跟发了怒的小豹子似的,几步就窜到他跟前,抬手就要揍他。
“沈建军,你他妈故意挑事儿!”马小辫子吓得连连后退,扯着嗓子冲沈建军喊,让他赶紧把毛妹拉开。
可他话还没落音,毛妹的拳头就带着呼呼的风声,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眼睛上。
“哎呦,我操!”马小辫子疼得嗷嗷直叫,“你他妈知道我是谁不?老子是马小辫子。”
可毛妹根本不认识他,也听不懂他喊啥,拳头跟雨点似的,一下接一下地落在马小辫子身上。
这激烈的场景,让沈建军在一旁看得直咋舌,心里感叹:“这姑娘,简直就是个母夜叉啊!”
毛妹揍了好一会儿,才慢慢消了气,最后又狠狠地踹了马小辫子一脚,然后跟没事儿人似的,乖乖回到沈建军身边。
“叫人,赶紧给老子叫人来!”马小辫子气得脸都扭曲了,扯着嗓子冲沈星基喊。
沈星基顾不上身上的疼,手忙脚乱地掏出烟花,这烟花是他们叫小弟的信号,只要烟花一响,小弟就得麻溜地赶来。
虽说辫子帮散伙了,可大多数人还是不敢不听马小辫子的话。
这些人一个个五大三粗,平日里游手好闲,说不定身上还藏着家伙,一看就不是善茬儿。
沈建军一看这架势,眉头皱成了个疙瘩,心里琢磨着,得赶紧带毛妹离开这危险的地方。
可马小辫子哪能轻易放过他们,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眼睛红得像要吃人,恶狠狠地说:“想跑?没那么容易,先给老子留下一条腿!还有这女人,老子今儿个就把她拖进屋里,看她还能有多横。”
就在沈建军和马小辫子僵持不下的时候,不远处A省的省委书记和老毛子正一块儿往这边走。
省委书记满脸笑容,客客气气地对老毛子说:“阿尔夫同志,您就把心放肚子里,我们肯定给您闺女找个舒坦的住处。咱镇上的老百姓都实诚、热情,您闺女在这儿,指定出不了啥岔子。”
老毛子轻轻咳了两声,点了点头说:“我就是不放心,想亲眼瞅瞅这丫头,她头一回出这么远的门,还不会汉语,我怕她心里憋闷出毛病。”
“咋这儿围了这么多人?”A省省长瞧见前面围得里三层外三层,心里犯起了嘀咕,带着老毛子就挤了进去。
他刚挤进去,就听见马小辫子那番要对毛妹图谋不轨的混账话。
省长一听,顿时火冒三丈,扯着嗓子吼道:“这是哪个挨千刀的,敢说这种畜生话?”
来的路上,A省省长一直滔滔不绝地跟阿尔夫介绍镇子上的好山好水,那态度,要多诚恳有多诚恳,就盼着阿尔夫能多留些日子,多传点先进技术。
这些年,毛子那边发展虽说有点不均衡,可在工业上,那实力是真强,比咱国内强太多了。
他们随便漏点技术,都能让一个地方发展得突飞猛进。
国内第一代大型工业设备,大多都是老毛子给了技术,咱自个儿研究仿造出来的。
眼瞅着事儿到了关键时候,阿尔夫这儿印象还挺好的时候。
偏在这时候冒出个马小辫子这种浑蛋,想欺负人家闺女,这不是成心给两国关系抹黑,让大家都下不来台嘛!